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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不同的阶级都利用它自己认为合适的宗教……至于这些老爷们自己相信还是不相信他们各自的宗教,这是完全无关紧要的。】
——《马恩选》第四卷
【罗马教会经常最坚决地进行斗争,以反对“正式”成立两种宗教:“知识界”宗教和“普通人”宗教。】
——《狱中札记》安东尼奥·葛兰西著
没有什么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某系神学也不是从某些天才的脑子里一蹴而就的。
许多人将一些东西对立起来,觉得很多东西之间似乎水火不容。
但最初的基督徒们,也曾被罗马帝国的统治者称为无神论者,因为基督徒不崇拜罗马帝国的神:罗马皇帝。
同样的,盖里斯带着塞浦路斯岛上的这些岛民们,他们要建立自己的新宗教,他们将要向塞浦路斯岛上的“神”宣战。
在这个过程里,原有的东正教教会,又该如何选择?
不同阶级之间的宗教正在撕裂,一种是人民的宗教,那种宗教要回到它最壮丽、最动人、最富英雄色彩、最光荣的历史。
就如原始基督徒一般,他们来自于社会的最低层:奴隶、被剥夺了一切权利的自由民以及被债务重压弄得破产的小自耕农。
另外一种是拜“偶像”的宗教,那些信徒,紧密团结在艾萨克这尊偶像的身旁。
借着“偶像”的威势,突厥人也好、“瓦兰吉”也罢,那些趋炎附势的塞浦路斯贵族们团结了起来,以赤裸裸的残暴来蹂掠这座岛屿。
这个时候原有的东正教教会,如何选择呢?
教堂的忏悔室,隐匿在教堂的侧翼,这里光线昏暗,仿佛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房间不大,墙壁上贴着粗糙的石砖,偶尔可见斑驳的湿迹。
在古朴而沉重的十字架下,安东尼组角与阿尔乔斯神父彼此对视。
“牧首,他是不会支持你想法的。”安东尼主教依旧没有正面回答阿尔乔斯的问题。
“他不过是艾萨克那个暴君任命的傀儡罢了,老师、你真觉得有必要去继续追随他吗?”
安东尼深深看了一眼阿尔乔斯。
“老师,这一次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知道正教的习惯是什么。”
“正教在各种政治风波中,都试图明哲保身,都是对胜利者的承认。”
“因为不论哪一位‘独裁者’赢了,都需要我们去统治。”
“那些君主们,成了法律的化身,是主在人世的倒影。”
“他们之间的战争是‘神战’,不论哪一位‘神’赢了,都需要我们做祂的仆人。”
“可这一次、不一样,圣言再度行走于大地了,一种新的宗教在诞生、在构架。”
“圣言将向那些伪神们宣战,将他们清扫,这是不同宗教之间的战争,这是圣战!”
“如果我们不在大局已定之前,追随圣言,那么我们也就成了旧神、伪神的仆从。”
“而且,我可不想和亚实突人一样……”
当安东尼主教听到亚实突人的时候,他面色难言的扭曲了起来。
有一说一,哪怕贵为主教,在翻阅圣经的时候,特别是那些《旧约》经文,安东尼主教也会觉得有些离谱。
关于亚实突人的经文有这么两句。
【耶和华的手重重加在亚实突人身上,败坏他们,使他们生痔疮。亚实突和亚实突的四境都是如此。】
【亚实突人见这光景,就说:“以色列神的约柜不可留在我们这里,因为他的手重重加在我们和我们神大衮的身上”】
——《撒母耳记上》5:6-7
简单说就是,耶和华的大手打在亚实突人身上,使得信大衮的这帮旧日信徒生痔疮,然后向以色列人告饶。
安东尼主教很难评价这段经文的本意,但阿尔乔斯的意思他听明白了。
于是安东尼主教挥挥手,让阿尔乔斯离开这里。
就在阿尔乔斯走之前,神父又补充了一句:“老师,我觉得,这座岛上唯有您才有资格担当牧首之位。”
忏悔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安东尼主教死死捏住了十字架,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开始了自己的忏悔。
但与其说是忏悔,倒不如讲是坚定自己的某些想法。
……
就如阿尔乔斯所说的一样,盖里斯是在缔造一个新的宗教,
在这个新的宗教里,于平静教堂、修道院中,漫无目的沉思天上奥秘的神学,必须死去。
在这个新的宗教里,神学必须脚踏实地,背起历史的十字架,必须要去为了穷人的生命和解放而战斗。
此乃、这是天国来临的前兆。
但盖里斯终究是缺乏可堪一用的人,他不可能凭空变出受训的神父,因此这也是阿尔乔斯会不断劝说安东尼主教的缘故。
不过,无论是否有神父走出教堂、来到民众之间,都不会改变这里的民众们已经觉醒,已经发誓要将旧神们清除。
在接下来的这些日子里,盖里斯联络上了阿尔乔斯神父他们,与盖里斯一同乘船而来的帕拉丁们,也加入进解放阵线中。
有了那些接受过一定军事训练,并有着坚定信仰的帕拉丁们的帮助。
盖里斯依靠阿米尔村,向外一圈扩展影响力。
“瓦兰吉”的幸存者带着那些破碎盾牌,在解放阵线战士的押送下,前往附近的村庄进行巡游并不断演讲。
“国民苦不堪言,你们的家人也一样吧!”
“在城里做工的,他们姐妹要靠卖身来换饭吃!”
“老农种出来的米,自己也吃不到。”
“百姓没有工作,他们忍饥挨饿,疲惫不堪。”
“那个偶像暴君与顺从他的贵族富人们,就像抛弃基督一样抛弃了我们!”
“我们这些从未犯罪过的人,却承受着罪的后果,被视为作恶者与盗贼一同埋葬,然后被曝尸荒野!”
“而基督耶稣决不希望祂的子民们如此受苦,是那些崇拜偶像的异教徒,篡夺了我们应享受的食粮与希望!”
“起来!反抗!”
“圣言已经再度成为血肉,行走在这流血的大地上了!”
相较于尼古拉斯那伙人的演讲能力,接受过长期训练的帕拉丁们,才是精通如何鼓舞人心。
他们向民众们描绘了天国的景象、描绘了曾经罗马的兴盛。
再加上有着那些“瓦兰吉”的作证,有关盖里斯的事迹似乎也真实不虚了起来。
说实话,这些帕拉丁们的宣讲,其实多有不实之处。
他们省略了共和罗马末期的各种乱象,也有意无意不去谈及这个时代议会的真相。
这个时代的欧洲议会,大多要么是王侯们指派,要么是只能在一众小贵族或富商群体中选出代表。
以杰出的的威尼斯共和国举例,公民是不具备直接选举权利的,其是一种贵族共和制。
当然,也并非说不存在公民选举的共和国,如比萨、热那亚以及北德的一些城邦。
这些城市的自由公民,可以通过市政会议选举市长和其他官员,虽然贵族的影响仍然存在,但市民的权利相比欧洲大部分地区更加普遍。
因此,盖里斯所提出的方案,其实也谈不上空中楼阁,恰好是一个大家知道一部分,了解却又不深的状况。
借由辉煌的战绩,再加上帕拉丁们的能言善辩,以及艾萨克这几年的压榨剥削。
又一次起义暴动的基调被奠定了。
与上一次的尼古拉斯起义不同。
这一次的起义运动,并没有急于集结起义军,向附近的城市发起进攻。
反而是在不断的与农民们接触,鼓舞着农民、训练着农民,是真正的扎根农村。
塞浦路斯解放阵线,不止是战斗队,更是工作队。
……
塞浦路斯终究不是耶路撒冷王国,这片岛屿终究只有九千平方千米,与外约旦领地的面积相差不大。
只不过与外约旦不同的一点在于,艾萨克并没有雷纳德那样的志向。
如果说雷纳德会因为耶路撒冷的政局变化,而不能及时注意到自己的领地的边角。
那么盖里斯,就不可能指望艾克萨会留给他太多的时间。
下一次的战斗随时都可能爆发,而在这个紧要关头,盖里斯依旧是抽出时间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安东尼主教。
当他在阿尔乔斯的引领下,披着袍子不远几十公里路途,赶到阿米尔村初见盖里斯的时候,颇有种见面不如闻名的感觉。
这是一个年轻人,非常非常的年轻,18岁的年纪虽然已经成年,但与他相比依旧还是个孩子,特别是那嘴角还时常挂着微笑。
盖里斯的面容或许还算俊朗,但其实也并不怎么突出,特别是身上的衣着格外破旧,便更容易让人生出轻视的想法。
当然安东尼主教,倒也不至于以貌取人。
只不过,他这边刚下马车,还未有什么言语,交流什么话。
从不远处就有人跑了过来,来到盖里斯身旁急忙用法兰克语说了些什么。
然后便见到盖里斯这个年轻人,向他流露出了歉意的目光。
“主教大人,和你的沟通可能要晚些时候了,我这边有个病人急需救治。”
就这样,安东尼主教被搁在一旁了。
当然,安东尼不可能真就无所事事,既然来都来了,那么跟着盖里斯去看一下情况也正正好。
就这样,他们一行人走进了阿米尔村。
同塞浦路斯其他的村庄一样,这是一个看上去还行的村子。
但盖里斯所要前往的家庭,却格外的破旧,确切说,在安东尼主教还未走进门前,他就嗅到了一股腐臭的气息。
这种味道,让安东尼主教感觉有些不太妙,因此他没有走进去。
紧接着,安东尼听到了一些近乎争吵的声音,仿佛是盖里斯那个年轻人在呵斥屋内的病人,呵斥的内容大致与医嘱相关,然后又是一阵祈祷与哭泣。
等好一会儿后,满面疲倦的盖里斯,才从屋中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的盖里斯,面容上已经没有笑意了,反而是展露出了一种无力。
这是凡人们的无力,任何一个无权无势的凡人,都会流露出现如今盖里斯面上的愁容。
再一次、安东尼降低了自己对盖里斯的评价,他有些怀疑阿尔乔斯的描述是否为真。
因为基督耶稣,或者说圣言的肉身,应该是一呼百应的王侯,一个战无不胜的超级英雄,有着通天之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人才对。
这样一个人既不该、也不能和凡人一样的无力。
若圣言的肉身不能五饼二鱼、不能行走在大海、不能抬抬手就治愈了其他人的疾病,使得瞎子得到光明、聋子得到声音。
那么寻常人,又凭什么去相信他呢?
怀着这样的疑问,在离开这间病人的屋子后,安东尼朝盖里斯低声问了一句:“先前那病人是麻风病人吧。”
盖里斯点了点头,确实、那屋里的就是麻风病人,是他现如今束手无策的对象。
在得到盖里斯的回应后,安东尼这个发际线非常危险的老者愈发不满了起来。
因为这确实不应该,要知道耶稣治愈麻风病人,在几本福音书中,都是有明确记载的,但盖里斯却无能为力。
安东尼愈发的怀疑起阿尔乔斯是否在欺骗自己,他想要戳穿盖里斯的真面目,让世人晓得这家伙并非【耶路撒冷的圣者】。在安东尼的看法中,如果说确实、圣言再度以肉身的形式行走于大地的话,那么就没有什么能够难住圣言的。
此世压迫人、置人死地的暴君之国,面对圣言的时候,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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