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要离开我……”顾析的语气依然淡淡的,却让人有着无端的悲凉与伤感。“等你伤好了,便离开罢。但……这一次我会亲自送你回蔚国,不想再发生像上一回那样的事了。”
云言徵的心里空空落落的,脑中也空空落落的,过了好半晌,才似回过神来。良久,才低低地应了一声道:“好,我相信你。”
“谢谢。”他低声道,带了一丝丝的冷清。
两人同时静默了少顷,顾析才又道:“你的经脉曾受过药物损毁,今晚开始我会用金针为你修复,连续七日之后,便可恢复八成的内力。剩下的两成,就要靠你自己的修炼了。”
“谢谢。”这一回,轮到她说。
他没有搭话,只听到了一声轻喟,似叹,似笑。
“今晚先从背上的阴经修复起,若你困了,便睡罢。”顾析将她的衣衫拉上,换过了几上的金针,便在她的背上经脉穴位上施针定穴。
随着月轨的转移,云言徵体乏力困,先入睡了去。顾析仍在灯火下守着她身上的金针,到了时辰,他又转换了针法,转移了穴位。
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到云言徵有些朦胧地醒来时,她已被人翻转,脸朝上躺着,不再是趴在床上。屋内的灯火不知灭了多久,睁眼一片黑黔,却隐约地感觉到身畔躺住了一个人,散发出熟悉的草药香气。被子都盖在了她的身上,云言徵伸手出去,只摸到了他和衣躺在床沿,凑近些,就能闻到他的鼻息。
侧睡着,面对着她。
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冰凉冰凉的。云言徵不禁皱眉,他的手似乎总是这样冰凉,难道那只毒蛊在他的身体里正慢慢地侵蚀着他的血气?又想起初见的那天夜里,他似乎还呕血了,这些天来他却若无其事般。
云言徵心里温软温软的,掀过被子盖到了顾析的身上。自己又向他挪近了几分,伸出手去包住了他的手,轻轻地呵搓起来。自己如今内力不济,没有别的办法。他的呼吸清浅,温凉的气息在她近在咫尺的脸上掠过来,又掠过去,还有那身上的草药清香不断地被她吸入胸腔,感觉到整个人都充盈在了其中。
唉唉,她在心里连叹了两声。
睡不着。
静静的,她伸出手去摸索向他的脸。
这是眉毛、眼睛、鼻子……唇,云言徵的指尖反复地轻抚着、描画着他柔软而微凉的唇。想起他不说话的时候总是轻抿着;说话的时候唇角又总会微翘起来。欣喜而笑的时候浅浅露出洁白的贝齿;淡然而笑的时候唇角上扬饶有兴味。
她忍不住一点点地俯近他,屏住呼吸,对准了他的唇,贴了上去。就如记忆中般的娇嫩温凉。她紧贴着左右移动了一下,轻轻地啄吻后,又啜咬着,舌尖轻轻地舔过,慢慢地描画出他唇的轮廓。
原来她才是色胚,云言徵在心中自嘲。
但她是长公主,不可耻。
她安慰道。
她实在是太想念他了。
她半是自嘲,半是安慰地吻住他的唇,却没有发觉原本安睡的人,此刻动了动眉睫,又继续装睡了。
她只知道明白过来那晚醉酒之中是风靖宁吻了她的时候,虽没有嫌恶至极,也并没有这般的心跳如擂的感觉。她还知道方卷从狱中抱起她,背起她逃命的时候,她除了愤恨和理所当然,并没有一点脸红心跳的感觉。还有楚睿容与她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但面对他时,并没有这种想要偷偷摸摸又渴望接近的紧张感。
她偷吻他的唇,沿着嘴唇吻到下颌,沿路吻下喉结,颈子,一直到锁骨。云言徵觉得自己有些忘情,和不管不顾。
理智,理智去哪里了?
见鬼。
他必定是鬼怪、妖孽,化身而来,才能将她迷得如此七荤八素,神魂颠倒。
想她堂堂蔚国的长公主,九天骑的主帅,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见过?
她刺探他,想要与他分开,他柔柔和和地问她理智何在?那眼睛里的冷漠却刺得她心炙疼炙疼的滴血。
可是,今晚他又说,离开也可,只要让他送她回蔚国。
然而,他的真心呢?他的真心在哪里?
云言徵的手不自觉地,彷如以往地抓住了他心口上的衣衫,将手掌心按贴在他心脏跳动的地方,越来越用力地按贴住。
他说的没错。
她想,她想要剖开他的胸膛,取那一颗心出来看一看。
究竟是真诚的,还是虚伪的?
她轻轻地松开了他的衣襟,拉开两层衣衫,露出了心口的位置。她的目光在黑暗中,久久地凝视着那里。她的心,一下一下地跳动,她的嘴唇缓缓地接近,吻在了他的胸口上。光滑细腻的肌肤,温热跳动的心房,贴得如此地接近,她慢慢的噬咬、嘬吻、舔舐,如是想在那里留下一个印记,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一个印在心尖上的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