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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风任行回眸,他几面的字已然淡去,风靖宁微煦一笑,抬起眼眸来,关切道:“父亲明日还需早朝,早些安歇罢。这些事情,儿自会留心。”
“好。”首辅大人不满地将茶盏轻轻地搁在几上,抬眸看了他一眼,温言道:“留心之余,你也应多保重。”
“儿自会多加保重,还期盼等大事一了,怡情山水呢。”风靖宁似笑非笑地答他一句,起身相送父亲出门而去。
首辅大人瞪了他一眼,无奈地转身朝院门外迂缓行去,身姿依然挺拔,渐渐隐入暗夜中。
风靖宁转身倚靠在门边,衣衫单薄,长发披散,雪亮的眸光搜寻着落在一处。夜里幽深,竹叶摇曳沙沙轻响,他低低地叹了一声,哑声说道:“夜露清寒,初春冷峭,你病体未愈,不宜久坐于室外青石上。若不嫌弃,请进来喝杯热汤暖身,如何?”
黑夜中,没有人回话,也没有声响。
他衣袂飘然,疾步走下台阶,匆匆走向青石旁,却见她依然坐在那里,神情中似凝思着什么。
待他伸手拉起她,白徵言伸手拿过自己的包裹,跟随他进了室内。风靖宁把门一关,将凉风挡在了室外。他并没有穿披风,却是将她按向在靠近火炉畔的椅子上坐下,搓了搓手,为她斟了一杯热茗,又递到她的手中。
白徵言道了一声谢,望住杯中烟气腾腾的浓绿,轻轻啜了一口。
目光从她手边的包裹转回来,风靖宁淡静地等着她,明黄的火光在他的脸颊上投下些微的暗影,长睫宛如飞蝶般静栖在双眼上,轻垂下半掩了里面的清澄。
“靖宁,谢谢你喜欢我。”她放下茶盏,声音遽然响起。
“你不能也喜欢我吗?”风靖宁抿了抿唇,笑问。
白徵言怔忪了片刻,说道:“有些人,有些事,印象太深刻,不能想忘就忘。”
“你打算一辈子都记得,然后孤独终老?”风靖宁抬眸望她,柔声探问。
白徵言骤然抬首,恰恰对上了他探视的目光,轻轻一笑:“你也不是非我不可。”
“你是最合我心意的人。”风靖宁遽然淡笑,从耳后松散下来的发丝在肩头上丝丝缕缕地划过脸颊,“她们都过于蝇营狗苟,既想要权势,又想得到心中想要的人。世上哪得双全法,既不负如来又不负卿?”
“靖宁可以为了心中的那人,放弃一切?以后若发现心中的那人,其实也是争名夺利之辈呢?”她目光微闪,他们这些身份本就不可避免争斗。
“徵言也说我身在红尘,心在世外。若终有一日发现,你亦变得蝇营狗苟,我自会离开。”风靖宁坦诚地道,眸光里含了丝浅浅的笑意和坚决。
白徵言忽地一笑,这样的坚持何曾不是一种真挚。
“看来,徵言也不是不喜欢我。”风靖宁清浅一笑,斜依在椅子上以手支颐,慢悠悠地道。
“我不知道。”白徵言叹息了一声,望着他俊美含笑的脸端详。
“那徵言什么时候才能知道?”风靖宁松松散散地问。
“许是等我知道,你又不曾忘怀时,我们就在一起……罢。”白徵言眨了眨眼睛,狡黠地轻笑道。
“那要等多久,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七十年、一百年后、白头相对时?”风靖宁淡淡的笑起来,手指轻轻地抚过下颌,舒缓地道:“徵言,世事无常,人有旦夕福祸,也许等你知道时,一切都已错过。”
白徵言的心猛然一痛,十指蜷缩,勉强地扬起一笑道:“也许就在明天,就在下一刻,我就知道了呢。”
风靖宁望住她不再说话,目光里隐隐似含了丝淡淡的温暖笑意,却又看不分明。但此刻看来,他似乎有了什么不一样,是声音没有之前金声玉振般悦耳,是眼眶下淡淡的青影显得有些疲惫,还是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荧火闪烁中,风靖宁独坐在厢房里,望了已经空荡的檀木椅出神。想起白徵言临行前,那忧虑的目光,不由唇角轻弯,一点点地向上抿起。
三天前,他去问雾岚先生讨药。
雾岚先生替他把完脉后,摇头叹气道:“你们也太不节制了,她身上的毒还没有清完,你们要亲近也不赶在这一时半会儿。”
他微微噙住笑,他是情有独钟,明知故犯。
“这药你拿回去,和她一样的吃起来。”雾岚先生将药递给了他,眸中神色忡忡,“你要保重啊。”
他莞尔一笑,默然点头。
慕家为何要这样做呢?
翠竹的倒影在纱窗上摇曳宛如水中暗自交错的荇草,厢房内残灯如豆。风靖宁倚坐在雕镂精致的檀木椅上,眉梢渐渐蹙紧。他已问过风如雅当时入宫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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