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彼时,杜鹃花开得正好,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客栈后院种植了好多,钱虎亲自端了两盆送给长歌,“蝎子,这花儿颜色好,提精气神儿,给您放桌上吧。”
“小爷是男人,你整盆娘气的花儿,合适么?”长歌翻个白眼儿,果断的交待,“拿盆万年青,小爷要长生不老!”
钱虎被噎住,嘴角抽了抽,忙答应着端起杜鹃花闪人了。
孟萧岑坐在椅上,搁下手中的茶碗,淡淡道:“长歌,你今日入宫,义父也得回大楚,出来太久,皇上已遣人加急催了两次,朝中政局多变,不敢再逗留了。”
长歌闻之一震,她默了一瞬,才点点头,“好啊,义父一路保重。”
孟萧岑道:“我走后,离岸会换回来,你二人在大秦务必谨慎行事,不可莽撞,各地的联络点,我会交待给离岸,他比你性子沉稳,遇到棘手的事情,你们多商量,你万不能感情用事,明白么?”
“嗯。”
“关于尹简,你小心对付,他既已怀疑你,那么你短时期内,就忍着不要有任何动作,等到他足够信任你了,你再行动。另外,必要时你可找替罪羊,撇清自己的嫌疑,无论使何种手段,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保全你自己。而尹简必然会派人到大楚调查你,我会按你说给他的身世进行部署,让他什么异常也查不到,这点你不用担心。”
“义父……”长歌听此,黑眸定定看着孟萧岑,“倘若尹简有朝一日,知晓了我的女儿身,那该如何?”
孟萧岑微感意外,“那人已经有所察觉了么?”
“嗯。”长歌苦笑着点头,想说尹简对她有色心,可话到嘴边,又默默的咽了回去,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说呢?
他又不喜欢她,就算知道也不会吃醋生气,所以她何必把自己最后的尊严也舍去呢?
孟萧岑忽然以审视的眼神打量着长歌,“那日尹简支开我,你们在屋里谈了些什么?他为何生气离开?”
“没,没谈什么,就是他不准我进羽林军,我偏要进,最后僵持不下,他就生气的走了。”长歌连忙摇头,心虚之下,耳根有些发红。
“长歌……”孟萧岑眸子意味深长的凝着她,“你没骗我么?”
“没有。”长歌再次摇头,表情坚定。
那日,但凡他说一句愿意带她走,愿意娶她,哪怕是哄哄她的话,她也会将尹简对她做的事全盘告诉他,可是他没有,他完全不关心,甚至他的心里,只有为她报仇复国。
继续留在大秦,其实长歌是恐慌的,她害怕尹简对她暧昧,也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对尹简动心,她不能与那个仇人有任何感情牵绊,所以她想逃,甚至想放弃复仇,可孟萧岑不允许,她被逼得毫无退路,只有硬着头皮上。
“长歌,你必须牢记,尹简是你不共戴天的仇敌,不论那个人待你有多好,你也绝不能喜欢他,否则你九泉之下的父皇母妃,会死不瞑目的!”孟萧岑忽然用力握住长歌的肩,眼中似充斥了什么东西,令他的情绪极度失控,他的眼神很迫切,几乎凌乱的说,“你不是喜欢义父么?既然喜欢上一个人,那就永远喜欢他,不许朝三暮四,听到了么?”
“我没有喜欢尹简,没有的,我……”长歌双手抱住头,整个脑袋都晕了,她似哭似笑,“可你又不喜欢我……”
孟萧岑一个激灵松开她,踉跄的后退了几步,他眸中浮起悲恸,喃喃的说,“长歌,义父其实……”
“蝎子!”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钱虎在外面说道:“肃王爷亲自来接蝎子了!”
长歌一惊,连忙抬起袖子抹了几下眼睛,朝外答应着,“我这就来了。”
“好的,肃王爷在楼下呢。”
钱虎说完,急匆匆的走了,长歌看向孟萧岑,强挤着笑问,“义父,你刚说什么?”
“没,没什么。”孟萧岑摇头,扯了扯唇,将幽暗的眸光移向别处,“长歌,你去吧,若你女儿身被揭穿,无论你怎么圆谎,只消遣人报告给义父就可,善后的事,由义父来做。”
“好。那我走了。”
长歌拿起包袱,不舍的望着那个她刻在心底深处的男人,她几番唇动,却终是一个音也没再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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