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着,曾经舒适温馨的房间也已经散发出霉味。
不详的预感用上了心头。凤槿萱再次翻墙,去了凤宅,一路到了夫人的院落,沿路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小公子,是自己的小弟弟的模样。
“你是……三姐姐?”
难为他还记得自己的音容笑貌。
可是他的表现却十分震撼,惊吓地连连朝后后退了好几部。
“母亲呢?”
“在屋子里……”
凤槿萱二话不说进了院子们。
夫人抬起头,看到她的时候,同样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死了么?”
“我死了?”凤槿萱这时候才意识到不对,“母亲为什么这么说。”
“新帝登基之日,白家满门抄斩……你不知道么?”
夫人话音刚落,屋内已经没有了人迹,她甚至怀疑,没有人曾经来过这里。
见鬼了?
凤槿萱在爷爷的正院外徘徊好久,看到那个沧桑的老人,还是忍住了脚步。
扭头凤槿萱出了凤府。
白家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
是因为白丞相只手遮天,还是因为,如卿?
凤槿萱想起昨夜的噩梦就觉得萧索难尽。
一个人寻到了皇宫,跃上了城墙,凤槿萱找到了养心殿。
里面一灯如旧。
立刻就有太监大声喊道有刺客。
很快就有大批的兵马汹涌的追过来。
凤槿萱静静站着不动,被士兵押了,带去见皇帝。
皇上仍旧是昨日一般的容颜,半点也不曾显老,看到凤槿萱,眼神意外的很温柔。
“放了她。这是血嫣。”他的声音很轻柔的解释道。
不知道天下人现如今是如何看待慕容血嫣的名字,但是士兵们一听到,就立刻放了手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槿萱,你终于肯见我了。”
凤槿萱侧过头,安安静静地看着陛下的脸。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眼泪涌上的双眼,现在他是在承认了对么?
凤槿萱低声道,“如卿呢。”
陛下淡淡看着她,唇角挑起,眼眸中是一片安静,“逃了。”
凤槿萱松了一口气,扭头就要走。
“你要去寻他?”
“我是他的妻子,我当然要去寻他。”
“收了休书,你还是他的妻子么?”
凤槿萱将眼泪忍在眼眶里。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就是试试,如果我杀了他,你会不会来杀了我。”皇上站在那里,他本就和白如卿从小一处长大,身姿教养风流态度都像极了。
因为长时间的高位历练,他的样子格外养尊处优而又骄贵无双。
“血嫣,可愿入主东宫。”
凤槿萱惨笑,“你杀了我的丈夫,然后让我做你的妻子?纵然已经是君临天下的皇帝了,可是你依然……能逃得过那句小人么?”
“槿萱。凤家一直安然无恙,可是凤国公已经年事已高。现在军中的力量已经被瓦解了……你。”
凤槿萱道,“在威胁我。”
眼眸中的冷意一点点晕染开来,“当初白如卿和白家很不愿意帮你登帝的,你知道么,”她的眼泪汹涌而下,“是我一遍遍坚持着劝服他们,是我说服爷爷和如卿,甚至为了你夜探恭亲王府……”
“我很感动,也想着知恩图报。所以我愿意以凤位许你,你可愿意入宫?”
凤槿萱抬眼,“那白家呢?”
“他们本就无意助我,不过凤家肯定后,顺手推舟罢了。”
“呵呵。”
凤槿萱扭头就消失在了后宫的黑色夜晚里。
看着凤槿萱的背影,清惠帝的笑容越发无言。
“来人。”
暗处几个黑衣人立刻出现。
“跟上她。”
流离失所的感觉,好像一只被遗弃的野兽,
凤槿萱心中焦灼而又难过。
抬眼看着天边皓月,她的心慢慢揪紧。
回到了住处,匍匐在床上,又从怀中摸出了那张休书,上面的一字一句,钩花撇捺,都出自他的手。
她最熟悉不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认错。
他本可以带着她一起走,却遗弃了她,现在他人在哪里?
一点头绪都没有。
她只能等着。
第二日,大夫又来了,给她把脉,“你的状况已经好了很多。”
凤槿萱微微点头。
“大约是昨晚出去走了一圈,身体的力气也好多了。”
大夫微笑,放开了手脉。
凤槿萱失笑,“大夫,可有鹤顶红?”
大夫脸色微微一变,“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凤槿萱笑,“药老鼠啊!~”
“没有。那种东西是大内禁物,我一个小小的大夫怎么会有。”
“那你有砒霜么?”
大夫越听越害怕,“姑娘你为什么总是要这些东西。”
“哦……我想……药老鼠啊?~”
大夫一脸我信你才有鬼。
不过不管他信不信,凤槿萱依然故我的一口咬定,我就是药老鼠的。
大夫摇摇头,叹息,“好吧。”
到了下午,大夫就打发了药方的小跟班送来了一包鹤顶红,那小跟班当真以为她是拿来药老鼠的。
还和她讲洒在哪里比较管用。
凤槿萱就当着那个喋喋不休天真可爱的小男孩儿的面将砒霜合数吞下。
毒药的味道,和毒果子的味道还是多有不同的。
凤槿萱这么慢慢地想着,感觉浑身灼热的疼痛着,倒了下去。
听到小男孩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凤槿萱实在忍不住说自己一句,你个坏阿姨。
凤槿萱慢慢合上眼睛。
在一片慌乱之中,终于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他前前后后唤了半日槿萱,仍然闭着眼睛不肯理他。
早就该知道了吧,他无处可去,就一定会在四周。
凤槿萱被他抱着到了床上,然后被掀开了衣裳,按住脉搏。
凤槿萱偷偷睁开一点眼睛,看着白如卿焦急的模样。
他的眼睛下有着很深的乌青,连着还带了点小胡子。
这么快就出来了?
他蹙着眉,把脉,不说话。
凤槿萱忽然笑了起来,将手从他的手下面抽了出来,伸手就抚摸上了他的一点点乌青的下颌。
“你是笨蛋么?”凤槿萱低声,“这么长时间你躲到哪里去了?”
她几乎就在倒下后没多久他就出现了。
应该就在附近。
他愕然看着凤槿萱笑的模样,半天才叹了口气,“你无事就好。”
凤槿萱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别和我说你是白如卿同名同姓的弟弟。”
“槿萱,我们已经不再是夫妻了。”
“不是夫妻,那……就是情-夫如何?”凤槿萱笑了起来,“这还不是随便我怎么喜欢就怎么称呼么?如卿,你还不愿意么?”
白如卿低头,看着她,想要狠起来,却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
“小汤圆被我们丢到扬州了。既然天下已经定了,我们去扬州接了小汤圆云游四海如何?”
“天下……这天下已经是他的了。”
“是啊,京澜大陆是他的了,可是不是还有那些星罗棋布的小岛么?不是还有那些让人着迷的山峦大河么?如卿,我们要走,总有可以走的地方。”
“槿萱……你为什么要等我。”
“你为什么要休了我。”
“我只不过给你一个机会,去寻他。”
“他有什么好的,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个人。”
……
话音未落,凤槿萱就皱起了没,因为如果她么有听错,院子外,应该有很多人。
大门被一脚踹开,士兵们列队走近。
清惠帝一身干净的明黄色龙袍,却不改儒雅英俊的模样,缓慢地踱步进了房间。
“如卿,好久不见。”
凤槿萱面色一变,已经明白了过来。
看着如卿阴沉下来的脸,立刻解释道。“如卿,不是我……是他派人跟踪我。”
“爱妃,我们说好的,你若有法子引出白如卿,我就封你为后……”清惠帝定定看着凤槿萱,“快过来,不要任性。”
凤槿萱感觉握着自己手的白如卿的手一点点冰凉下去,急忙伸手去握住他的手,“如卿,你要信我,当真不是我。”
“信与不信都已经无关紧要了。槿萱。”白如卿脸上的血色一份份褪去,他抬起眼,第一次用那样贪婪的眼睛仔细看着凤槿萱的眉眼,“去找他,你乖。”
“乖什么?”凤槿萱几乎要哭出来,“为什么让我乖。”
白如卿站起来了身子,将袖子从凤槿萱手中拽出,“萧清惠,她很单纯,你不要负了她。”
白如卿你哪只眼睛看出来老娘单纯了?
眼泪涌出,凤槿萱抬眼看着白如卿一步步走出了屋子。
清惠帝走到了凤槿萱面前,淡然开口,“恨我么?”
“我只是觉得,你辜负了我。”凤槿萱失笑,“我有那么不重要么?欺骗了他,却让我看穿了你的本职,这些,都一点也不重要么?”
“很重要,可是已经没有办法了,槿萱。没关系,你以后,总会和我永远在一起的对么?”
“也许吧。”
后宫?
那个从未想过会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