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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大结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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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寂静的墓园里,安浅夕不由又想起了两年前。 。

    海岛大战后,一切趋于平静,就连血族之争也平静得近乎诡异,费杰斯更是销声匿迹,安浅夕不知道他究竟如何,是真的死在了自己手底还是侥幸存活,无人得知。却不曾后悔自己当初的那一刺,就算是死他也不想死在别人的手里,或许由此断了他的念也是好的,可内心深处仍然希望他好好的,不管在哪里,只要活着就是最大的安慰。

    然而就在看似风平‘浪’静的时候,远在国内的安浅夜给安浅夕来了电话并传来几份视频,关于安家的消息,确切地说是安又均忍不住了。

    传到安浅夕这里的这份视频则清楚揭示了安又均的狼子野心以及满身罪孽。

    安浅夜在安家各处装置了隐秘的监视器,而发来的视频不过是挑选了最具代表的几段,足以证明安又均的狠毒。

    安浅夕点开视频,地点是安家的书房内,安老爷子正在静心挥毫,此时安又均推‘门’而入。

    安又均在一旁安静等了片刻,抬眼一瞄,书桌上有几张写好的诗词,而现在正在写的是大展宏……图字还没写完。心底嗤笑一声,大展宏图么?一把年纪了还大展宏图?老爷子真当自己老当益壮死不肯放权?

    “爸!”安又均说着给还在挥毫的安老爷子倒了杯茶。

    安老爷子眉眼不抬,淡淡开口:“有事?”

    “嗯,您先写。”安又均自然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练字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那就再等等。

    安老爷子斜睨一眼,知道自己习‘性’还在这个时候和自己说事?一捺写得非常稳,尾峰一收:“很重要?”

    “呃……算是吧。”关乎股权自然重要。

    “等着!”安老爷子稳稳写完最后一笔,搁了笔往太师椅上一坐,慢条斯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抬眼看去,“说说。”

    “爸,子卉和彦彬订婚也两年了,又都毕了业,当初说好毕业后就结婚,咱子卉是个贤惠的,为了让彦彬能尽快熟悉家族企业,生生往后延了一年。眼瞅着时日差不多了,沐家也给了准话,过两天就来商议两个孩子结婚的具体事宜,可谓大喜。”

    “所以呢?”安老爷子气定神闲,抬眸目光如炬,“不过推了一年而已,论年纪也就二十二三,年轻得很。子卉她都没急你急上了?是怕自己的闺‘女’嫁不出去?沐家既然给了准信,你着手去办就是,都是大家族,场面上怎么风光怎么来,这还需要问我吗?”

    “爸说得是,这些都不是问题。只是……”

    “哦?那还有什么问题?”你宝贝‘女’儿大婚,让你着手去‘操’办还不够好吗?

    “爸,要是素雪还在能看到子卉幸福出嫁该多么欣慰?我一心想补偿她们母‘女’俩,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素雪去得太早了,我愧对她们母‘女’俩啊。”安又均说着深深叹了口气,近乎乞求说,“爸,沐家虽答应了这‘门’婚事,可对子卉始终不咸不淡,要不是彦彬那孩子痴情,子卉……哎!咱安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除了场面要办得风光,可也得给子卉一点实质‘性’的保障不是?”

    安老爷子将茶盏轻轻往桌上一放,抬眸打量了安又均一眼。愧对?补偿?是,确实得补偿,可补偿你大‘女’儿的同时难道忘了早逝的发妻和安安那丫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安安是你捡来的呢!

    安老爷子顿时心头涌起不悦,可也没立刻表现出来,问:“你想怎么补偿?”

    “爸,都是豪‘门’大户,咱娘家人也不能寒酸了不是?子卉到底是安家骨血,我就想趁着他俩结婚的当口,给子卉一份咱安家的股份,反正迟早都是他们姊妹仨的。如此一来,子卉有钱傍身也多些底气,在沐家也能好过些,不至于受太大的气。”安又均小心翼翼说完,偷偷瞄了眼安老爷子的脸‘色’。

    呵呵,现在就开始开口讨要股权了吗?安老爷子心底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儿子的心偏得太狠了,话说自己还没死呢?要是重病缠身是不是得“‘逼’宫”了呢?

    “受气?受气那也是她自作自受!”安老爷子这时真没留情面,以往的种种又浮上心头,还贤良淑德?背地里还不是男盗‘女’娼丢尽了安家的脸面!

    “爸,谁没犯过错呢?年轻人嘛,情不自禁也是情理之中。而且这几年子卉已经深刻反省了,早已褪去了年少轻狂,如今做事很有分寸,您不都看在眼里吗?而且我为的也不单单是子卉的幸福,这不还是为了我们安家的脸面么?”安又均陪着笑脸在那低声下气,好话说尽,心里却有些烦躁,恨老爷子独掌大权几十载还不肯放手。

    “又均呐,你说得没错,安家的一切都是他们三个小辈的,难道我还厚此薄彼不成?你放心,等我死那天,我会把他们三个叫到‘床’前,当着你的面给他们应得的,绝不会亏待了谁。子卉的确懂事多了,可到底还年轻,现在给她股份还早了些,再磨磨‘性’子不迟,对她有好处。”安老爷子语重心长,又喝了口茶,话锋一转,“而且你未免看低了沐家,虽说豪‘门’媳‘妇’难做,可沐家夫‘妇’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静怡也不是个恶婆婆。到底是她的儿子,又是独子,她亏待子卉她能得到什么好处?只要子卉一心一意对彦彬,做好自己的本分,两个人恩恩爱爱,他们还‘鸡’蛋里挑骨头不成?两家的‘交’情还要不要了?还是说你对子卉没信心?”

    安又均一时语塞,面‘色’讪讪,老爷子最后一句话可是话里有话啊。

    见安又均不语,安老爷子又说了:“要是他们真的给子卉气受,到时候老爷子我亲自给子卉那丫头讨公道。还有事吗?我也乏了,人老了不中用了,才写了几个大字就胳膊酸,哎!我上楼休息一会,你去尽心‘操’办婚礼吧。”

    “那爸你好好休息!”安又均低头垂了眼睑,亲自将安老爷子送出了书房。

    安老爷子走后,安又均就沉了脸,坐到了安老爷子刚才坐的太师椅上,拿起那张宣纸讥讽一笑:“老头子,是你‘逼’我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意?怕是想把好的都留给那丫头吧?没‘门’!您独揽大权的时间也太久了,真当自己是安家的独裁者了?人老了么?确实老了!”

    安浅夕仰靠在椅背上,闭眼,阎非墨马上贴心地给她按了按太阳‘穴’。

    “妖孽,你说安又均到底是不是个好父亲呢?”说他无情?可对安子卉那真真是疼到了骨子里,这人还没嫁过去就想着怎么给‘女’儿撑腰了。

    “未必!”阎非墨盯着暂停的画面,安又均那眸子里透‘露’的‘阴’狠让人不寒而栗,“听到他后来说的话了?没错,对安子卉是不错,到底是他心爱之人的‘女’儿嘛,可说到底还是为了他自己。这男人隐忍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权和利!表面上是安氏的总裁,可最终决策权还是在老爷子手里,他怎么甘心?更何况老爷子心里和他意见相左,他心里更不平了。他要的是实权在握,他要当真正的一家之主。”

    “呵呵,何必呢?他又不是爷爷捡来的,又是家中独子,不存在什么争家产隐患,爷爷到时候不在了,安家还不都是他的?”安浅夕摇了摇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虽然没兄弟姐妹跟他争,可还有子‘女’不是?特别还存在我这么个心头刺。就好比古时候的皇位之争,哪怕最终皇位要‘交’到后代手里,可一天没坐上那个皇位一天都不踏实。你说得没错,他确实是一己之‘私’。说到这里,我倒非常期待之后哥哥的叛变了,一定相当‘精’彩。”

    “安又均怕是已经对老爷子怀恨在心了。”安浅夜打电话来没多说,只‘交’代让安浅夕看视频,想来随后的视频揭‘露’了人‘性’的丑恶。阎非墨说着点了另一个视频,“看看老爷子回到房里做了些什么。”

    没估错的话应该开始给安丫头准备后路了吧。

    安老爷子上了楼,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遍,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档案袋,‘抽’出里面的文件,上书遗嘱两个大字。又思忖了片刻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抬手打了个电话:“李律师,对,是我。明天早上我去你那一趟……不,你不用过来,等我来……不,还是这样吧,你提前出来,我们找个安静地,地址我到时候发给你,不要带助理,你一个人来,我要重立遗嘱。是,切记不要声张,那就这么说定了,再见。”

    挂完电话,老爷子就把原来的遗嘱给撕了,碎屑装在小袋里往自己的大衣外套一塞,想了想又不放心,压在了自己的‘床’垫底下。做完一切之后悠悠叹了口气:“安丫头啊,爷爷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你可得好好的啊!”

    画面一停,安浅夕红了眼眶喃喃叫了声爷爷,手指还在屏幕上抚‘摸’那自己触碰不到的脸,吸了吸鼻子又点开了另一个视频。

    安老爷子一大早起‘床’,将压在‘床’底下的小袋往大衣外套的口袋一塞,跟管家‘交’代了两句就出了‘门’。

    安老爷子前脚走,安又均后脚开车就跟了上去。

    “哥哥做事还‘挺’周密,连车上都装了监视器。”

    可也就是这些监视器,记录下了安又均丑陋的嘴脸。

    当安又均看到自己的父亲和李律师低调地在街角一个不起眼的咖啡馆里接头,就知道了安老爷子的用意,敢情这是要立遗嘱吗?自己头一天才提了给子卉分股份,老爷子马上就立遗嘱?还选了这么个隐秘的地,想来不是什么好事。也不跟进去了,反正就那么回事,冷哼一声调转了车头。

    回到家的安又均关在房间里半天不出‘门’,在房里来回踱步,脸上‘阴’晴不定,最后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瓶:“爸,对不住您呐,不是儿子狠心,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怪只怪您独断专行从不把我放在心上,现在竟然还想着把安家的一切给安浅夕那个臭丫头?我怎么能让您如愿呢?您如果还和以前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该多好?说您糊涂吧真是小看了您,您不就是看那丫头傍上了什么皇族后裔么?老都老了还攀什么高枝啊,要知道爬得高摔得重。您既然这么绝情,就别怪我不顾父子之情。您放心,不会让您太痛苦,您会和尹千月一样,慢慢心脏衰竭而死,反正人老了嘛,身体机能退化了,得个什么心脏病也很正常不是吗?”

    “简直丧心病狂!”看着安又均亲手把‘药’剂‘混’入茶水中,安浅夕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妖孽,这还是人吗?谋杀自己的妻子不算,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停算计,现在还想害自己的老子?真是个极品畜生!生他的时候爷爷怎么没把他掐死?”

    “咳咳……老爷子哪知道他后来是这么个疯子?”阎非墨忙按下安浅夕,拍着后背不停给她顺气,“别气别气,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当。小夜应该是及时发现了安又均的‘阴’谋这才迅速给你发的视频,老爷子应该没事,咱把后面的事办妥当就好。”

    安浅夕深深吸了几口气,平静下来,抓起电话打给了安浅夜:“哥,说话方便吗?”

    “你说。”

    “爷爷怎么样了?”

    “这些时公司太忙,我看到视频的时候已经晚了几天,安又均应该给爷爷下了几天的‘药’了。不过还好,每次‘药’量不大,幸好他要的就是慢‘性’侵蚀,这几天我已经暗中调换了茶水,爷爷没事。”

    “那可不行,爷爷没事这戏怎么唱下去?”安浅夕冷笑一声,安又均你想玩是吗?咱奉陪到底,话锋一转,“哥,咱这样……”

    如此这般过后,挂电话之前安浅夕又说了:“哥,他不是一直想除了我么?咱给他个机会呗,就让我背上一个大不孝的罪名和他断绝父‘女’关系吧。”

    “安安……”

    “不用担心我的名声,到时候来个大逆袭,身败名裂的可不是我。他处心积虑谋划了这么多年,不给他点甜头怎么行?他有胆害人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要玩就往大里玩,瞧我多看得起他啊。”

    “好吧,看来哥哥是怎么也改变不了你的主意了,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到时候给他沉重一击以慰母亲的在天之灵!”

    “哥,你是这其中的关键,辛苦你了。”

    “一家人不说这些,等解决了这事,咱们兄妹俩再也别分离了。”

    “大舅子,别和我抢老婆——”

    手机里传来阎非墨吃醋一语,安浅夜莞尔,看来那俩人现在感情很好啊,那他就放心了。

    “哥,你放手去做吧,我也把接下来的事安排一下。”

    “好,那我挂了,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阎非墨要是欺负你我帮你教训他。”

    “他敢!”安浅夕轻笑着挂了电话,随手抓起外套,拉着阎非墨出了‘门’,“接下来要爹地出手了。”

    ——潇湘首发——

    “爷爷,身体怎么样了?”安浅夜坐在安老爷子的‘床’头,亲自端起一碗汤一口一口喂给安老爷子喝。

    “哎,也不知怎么回事前些时起‘胸’口就一直闷闷的,还隐隐作疼,到底是人老不中用咯。”安老爷子喝了口汤,拍了拍安浅夜的手背,“不过你不用担心,这几天好多了,应该还是天气变化的原因。你就放心吧,爷爷可是要等着看你和安丫头成家立室呢,呵呵。”

    “医生怎么说?”

    “医生啊……”安老爷子‘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小‘毛’病,不碍事,平时多注意休息就行了。”

    “是心口疼吗?我给您‘揉’‘揉’。”安浅夜说着放下了碗,轻轻‘揉’起了安老爷子的心口,“爷爷,可从没听过您心脏有什么‘毛’病啊,怎么突然就……”

    “谁说不是呢?所以爷爷才说人老了啊,什么‘毛’病都来了。小夜,你可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一心忙于工作,健康才是人生最大的财富明白吗?”安老爷子抬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安又均,笑说,“又均,你也人到中年了,可不能和年轻人拼,也要多注意身体。天晚了,你们都休息去吧,老头子我反正一个人也习惯了,都到我房里我还浑身不自在。”

    “爸,您先去休息吧,我这些时忙于工作都没好好陪爷爷,今儿我就陪爷爷说说话,监督爷爷把汤喝完。不然依爷爷的‘性’子,没准就把好好的补汤给倒了。”

    “说得也是,你爷爷现在就跟孝似的,也就你这孙子能劝上几句。”安又均打趣一笑,不着痕迹看了眼那碗汤,“爸,那我先出去了。”

    “去吧去吧。”安老爷子挥了挥手,嘴角一撇,“都当我孝,还是安丫头在好,会哄我开心。”

    “爷爷,那我给安安打个电话……”

    “别,别打。又不是什么大‘毛’病,那丫头听了到时候小题大做跑回来可不是耽误学习吗,不打不打,爷爷没事。”

    “您就心疼安安!行,那我不打,您赶快喝汤。”安浅夜说笑着停了掏手机的动作,却是俯在安老爷子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安安她早就知道了!”

    “嗯?”这话可是耐人寻味啊。

    安浅夜按住安老爷子的手轻轻摇了摇头,看了眼‘门’口透过来的‘阴’影冷哼一声,随即端起碗又喂了安老爷子一口:“来,爷爷乖,喝汤!嗯,这才对,烫吗?我给您吹吹。”

    安老爷子虽不知怎么回事,可看了安浅夜的神‘色’就会意过来,隔墙有耳。

    祖孙俩有说有笑聊着家常,当看到那抹‘阴’影消失不见,安浅夜才正‘色’说了句:“爷爷,请继续装病!”

    “小夜……”安老爷子双眸一瞪,‘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你、你是说……”

    安浅夜点了点头,又给安老爷子喂了一勺:“爷爷安心,这一碗没问题。”

    “哎!”安老爷子叹了口气,靠坐在‘床’架上,一下仿佛老了十来岁,摇头,“我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小夜你怎么知道?”

    抬眸却见安浅夜红了眼眶,一时心疼不已:“小夜,你……爷爷这不是没事吗?”

    “爷爷,您可知道我母亲、我母亲她也是被……”

    “你说什么?”安老爷子震惊不已,一把抓住了安浅夜的手,气得直发抖。

    安浅夜这才将所有的一切全盘托出,末了握住了安老爷子的手:“爷爷,别气坏了身子。安安都部署好了,您只要装病就好,过两天我们就去住院,别让他看出破绽。”

    “好孩子好孩子!爷爷没看错你们两个,以前还觉得你对安安过于无情了,原来、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真是苦了你们两个孩子。”安老爷子不由老泪,“真是家‘门’不幸,我安政鹏叱咤风云一辈子,到老竟然要和自己的儿子斗?可笑可叹啊c,那就斗上一斗,老头子我这回一定要大义灭亲,一定会好好配合你们。”

    “爷爷,别哭了,也别伤心,伤身呐。您得健康康的,等着安安回来,等着我们一家团圆,好日子还在后头。”

    “好好,爷爷不哭,爷爷保证把戏演得漂漂亮亮的。你回吧,养好‘精’神,咱祖孙得好好唱台大戏!”

    安浅夜端着空碗走后,安老爷子不由又是一声长叹,罪过啊罪过,当年要是自己坚决一点事情会不会不一样了呢?

    病来如山倒,安老爷子气‘色’一天不如一天,最终进了医院。

    安老爷子这么一病,安子卉很是勤快,充分发扬了作为孙‘女’的孝心,每天准点到医院报到,而医生给出的结论不那么好,甚至还下达了病危通知书。不论是自家人还是商圈的朋友,每天都有人来医院问候,可这么多人里偏偏没有安浅夕的身影。

    何为孝顺?平时里的做派也许不能完全评判一个人是否真孝,可关键时刻都不来做做样子也着实说不过去。远在国外怎么了?现在‘交’通便利,难不成看望一个平时对自己爱护有加的长辈的时间都没有?

    有安子卉在那做比较,再加上也不知谁有意无意传出的风言风语,说安浅夕崇洋媚外攀上了皇族的高枝就忘了本,连爷爷病危也不来看一眼,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媒体向来爱见风使舵,虽然顾及顾氏集团和阎非墨的伯爵身份,可报道里字里行间的影‘射’谁都知道骂的是安浅夕。

    眼见着安老爷子连呼吸都变得越来越困难了,那安浅夕还是不见踪影。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似乎也在预示着这个夜晚不会太平。艾瑞克穿着白大褂来到了vip病房,取下氧气面罩问:“老爷子,准备好了没有?”

    安老爷子霎时呼吸平稳,只盯着戴着口罩的男人半晌,忽然问了句:“我们是不是见过?”

    艾瑞克诧异挑眉,老爷子好眼力啊,自己戴着面罩都能认出来?面罩往下一拉:“老爷子果然‘精’明。”

    “咦?有些神似,但是又不是,难道你是艾瑞克的儿子?”安老爷子轻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是艾瑞克?论年纪也该四十多了,可面前的男人这么年轻,不可能。

    “老爷子,儿子没有,‘女’儿倒是有一个。您老真没认错,我只是稍微在脸上动了些手脚竟然都被您认出来了。”

    “艾瑞克……真是艾瑞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呵,这个嘛……过些时还是让安丫头告诉您吧,到时候您别吓着。现在,我们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呃……你动手吧,我准备好了。”安老爷子点了点头。

    “这可是我研究多年所得的假死‘药’,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艾瑞克说着将‘药’水推入了吊管内,“大功告成,老爷子,一个小时后您的心脏就会慢慢归零呈现假死状态,但是感知犹在,只是不能动不能说话,到时候您可以看到某些人的丑恶嘴脸。也许不用等到那时候,我现在去通知家属。”

    安老爷子怔忪点了点头,假死‘药’?这世上真的有假死‘药’?安丫头都认识的什么人啊?

    安又均这些时算是安家最勤快的人,放下了手头所有的工作陪在安老爷子身边,艾瑞克刚出了房‘门’,‘抽’完烟的安又均就来了。看着艾瑞克急匆匆出了房‘门’一把抓住他的手问:“是不是我爸他……”

    “安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安老爷子怕是熬不过今晚了,你赶快通知家人来见安老先生最后一面。”看了眼自己手腕上那只因‘激’动而紧握的手,嗤鼻,装模作样。

    “最……最后一面?”安又均松手,生生退了两步,拉开房‘门’就冲了进去。

    “虚伪得让人恶心!”艾瑞克掏出纸巾擦了擦手腕,“真脏。”

    安又均进了房‘门’‘唇’角不由自主大大开咧,慢条斯理走到安老爷子的‘床’边坐下:“爸,儿子来见您最后一面了。”

    “又……又均……”安老爷子气若游丝,动了动手,可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安、安安她……”

    “那个不孝‘女’以学业繁忙当借口,到现在都没来看您一眼,亏您心心念念都是她,现在您知道谁对您才是真心的了吧?”不等安老爷子说话,安又均又说了,“爸,这些时可一直都是子卉和彦彬守在您病‘床’前,孝心可表,那股份的事您就不能松个口?”

    “你……”安老爷子有些喘不过气来,食指一动,“你……就、就不、不能让我死、死、死得舒坦点?”

    “舒坦?爸,是您不让我舒坦。我到底哪点让您看不上眼?子卉不过是爱上了彦彬而已,多大点错?让您提前给点股份您老还推三阻四,她好歹也是您的亲孙‘女’,您到现在都不肯点头是不是太绝情了?”说话间从衣兜里掏出一份文件,“我算是看出来了,您心里压根就没有我、没有子卉这个孙‘女’。不点头是吧?趁现在还有口气,把这文件给签了。怎么?看不清?”

    安又均将文件往安老爷子面前一摊:“现在清楚了?赶紧签了,别‘逼’我动粗。”

    “你、你……”

    “我什么?您还是留点力气,好好把文件给签了。您要是签了,我或许还能给那丫头留点,要是不签……呵呵,你的今天就是安丫头以后的下场!您不是心疼她吗?心疼她就爽快点。”安又均凶光毕‘露’,哪里还有平时做小伏低的温驯样。

    安老爷子气红了脸,呼吸急促:“原、原来是你!”

    “是啊,可不就是我么?不怕告诉你,别说你,尹千月也是受不了这种病痛折磨自杀的。”

    “你、你好狠、好狠的心……我、我死也不签!”

    “呵呵,看来你也不是真心心疼那丫头,不然怎么会不顾她呢?不签是吧?随便啊!”安又均将文件一收,“本来我还有些于心不忍,现在看到你这样我才知道你才是狠心的那个,想把一切都给那丫头那不是要‘逼’死我吗?那我只好先下手为强了。其实这份文件你签不签都影响不了什么,我不过是试探试探你罢了。你这么决绝我倒安心了,不是我对不起你,是你自己找死!你以为你和李律师接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等你死后让他来公布遗嘱?你如意算盘打错咯,李律师?能和我斗?这世上没有收买不了的人,谁不是向钱看呢?”

    “嘘!省点力气,眼睛睁那么大干嘛?”安又均完全没了人‘性’,笑得瘆人,“就算你不签,你死了以后法律也会按实际情况进行分配。那丫头现在不来看你,葬礼我也不会让她来参加,现在媒体已经骂她不孝了,到时候我顺理成章和她脱离父‘女’关系,遗产?她一分钱也得不到。你妄作聪明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死不瞑目?哈哈!”

    “你、你简直猪狗、猪狗不如!”

    安又均一把扯掉安老爷子的氧气面罩,狠狠看去一眼:“所以我才活得长久不是?猪狗?那都是给人下酒果腹的,我要做的却是人上人!骂,你再骂啊,再骂就见不到你宝贝孙子的面了。我警告你,一会见到他们别不识相,要是被小夜看出什么破绽,你最宝贝的两个儿孙可就……”

    安老爷子眼角瞬时留下两行热泪,果然,果然自己还没死就看到了那副丑到极点的嘴脸。这眼泪哪还需要做戏?完全的真情流‘露’。

    “啊,我担心什么?瞧您这模样,哪还说得出话?而且等他们来估计也差不多咽气了。”安又均起身,抬手打了个电话,带着哭腔,“小、小夜,快来医院,你爷爷他……”

    泣不成声有木有?安老爷子都不由感叹自己的这个儿子演技炉火纯青,这要得个奥斯卡金奖完全不成问题啊。

    等到安浅夜等人来的时候,安又均正抓这安老爷子的手痛哭流涕。一见此景,安子卉忙奔了上来,泪珠就跟不要钱似地滚滚而落。倒是安浅夜在一边无声地看着父‘女’两个在那唱念俱佳,眼眶也不期然红了,如果、如果自己没有装那些监视器,爷爷怕是真的就这样被安又均给害了。

    安老爷子带着氧气面罩白眼直翻,要不是为了做戏,他还真想坐起来给面前的两个人各自几个大嘴巴,不过这么副翻白眼的模样倒真像极了弥留之际和死神搏斗的挣扎。

    心电监控仪上发出“嘟”地长响,心跳归零,最终安老爷子什么话也没说就闭上了双眼“与世长辞”。

    “爷爷——”

    “爸——”

    异口同声,安浅夜也跪在了安老爷子的‘床’前,紧紧握住了安老爷子的手。

    “节哀!”医生们摇头劝慰。

    三天后的葬礼,安又均给老爷子穿上了生前最爱的唐装,将人放进了红木大棺材。兴许是作为儿子最后的一点良心所在,再加上安浅夜在一边念叨爷爷生前常说的传统土葬,是以最终没进行火化。

    下葬那天,天空飘起了雪‘花’,墓园里一片低气压,低低饮泣的声音弥漫整个墓园,让人压抑得心口生疼。

    直到最后一刻,安浅夕都不曾出现,众人摇头不已,安老爷子真是白疼她了。却不知此时安浅夕正隐在暗处揪着心口,就好像真的失去了自己亲近的人,抬眼盯着某些虚伪的背影眸光生寒。

    入夜,静悄悄的墓园来了一伙人,什么人?雪狼帮的好手,一个个拿着铁锹来“盗墓”,安浅夕、阎非墨和安浅夜赫然就在其中。

    “老婆,盗墓这事我还真没做过,今儿就开回荤!”风朗霄搓了搓手,一锹下去就挖了个坑。

    “赶紧地,别给我贫嘴,再晚我爷爷可真没气了。”安浅夕翻了个白眼,拿起铁锹也加入了挖坟的行列。

    “哎呀老婆,这种粗活我来就好,你在一旁歇着。”

    “干你的活去!”安浅夕不理,埋头飞速挖掘,“那是我爷爷,当然得我亲手接出来。”

    人多力量大,再加上安浅夕等不是平凡人,不消一刻钟,就挖出了棺木开盖。

    “爹地,爷爷他什么时候醒?”安浅夕探了探老爷子的鼻息,还真是没气,心里不禁有些发抖。

    “浅浅,要相信艾瑞克。”阎非墨将安浅夕往怀里一搂,朝着艾瑞克点了点头。

    艾瑞克上前拿了只鼻烟壶往安老爷子鼻前晃了几晃,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老爷子悠悠醒转。

    “爷爷!”安浅夕一把抱住了安老爷子,泪水不自控就流了下来。

    “安丫头,我的好宝贝!”安老爷子也是满脸热泪,“爷爷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靠,真神奇,艾、艾瑞克?不对,安安叫你爹地?爹地?岳父大人,您怎么做到的?”

    艾瑞克白了风朗霄一眼,这货还真是不要脸,谁是他岳父?回头瞅了阎非墨,这你也能忍?

    阎非墨耸了耸肩,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大意是那货这里有问题,懒得理。

    “爷爷,天冷,我们回去再说。”安浅夕这么一说,阎非墨自觉地弯下身子把安老爷子背了起来。

    “哥,你和我们一起去,有些事我想和你们说。”回头对着一众兄弟说,“接下来就辛苦你们了,我们先走了。”

    “好,老婆你慢走啊,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你只要记得想我就好。”

    “我想不死你!”

    “就知道老婆最好了,么么哒!”风朗霄抬手对着安浅夕的背影抛了几个飞‘吻’,回头,“兄弟们,赶紧完事,回家睡暖被窝。”

    阎非墨的庄园内,安老爷子之前脸上的苍白早已被红润所取代,不由惊奇感叹:“真是神奇,爷爷活了大半辈子竟然还能经历一次假死,说出去都没人信呐。对了,艾瑞克……你怎么还是这么年轻?”

    看到‘露’出真颜的艾瑞克,安老爷子只觉不可思议。

    “爷爷,哥,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安浅夕和阎非墨互看一眼,下定决心不再隐瞒。

    “呵呵,爷爷都假死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一切不都有你这个宝贝孙‘女’么?”

    “咳咳……爷爷,其实、其实我不是人!”

    “哈哈!咱安丫头可真会开玩笑,不、不是人?爷爷快笑岔气了……非墨啊,这丫头是气糊涂了吧……”安老爷子回头看了阎非墨一眼,却只见那郑重的脸‘色’,当下笑声卡在了喉间,“爷爷没、没听错吧啊?”

    “爷爷,其实我是人也不是人,哎呀,都说到这份上我就直截了当了,我是半人半吸血鬼!”

    “吸、吸、吸……吸血鬼?”安老爷子吞了吞口水,看了安浅夜一眼,后者也是一副惊脱眼珠咽口水的模样,“小、小夜,你听见什么了?”

    “安安说她是吸血鬼。”安浅夜还算镇定,毕竟早就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安浅夕的事实,连借尸还魂都有了,吸血鬼又算的了什么?

    “这不可能,我们家是正常人啊……”不得不说安老爷子心里素质强健,听到这话还没昏过去。

    “妈妈、妈妈也是。”安浅夕说着又拿出了那本日记本,“哥,其实这本才是妈妈的日记。”

    于是,安浅夕把前因后果详细说了,就如同讲述一个‘精’彩纷呈的传说故事,听得两人一愣一愣。

    “爷爷,哥,我说完了,你们、你们现在有什么感想?”

    安浅夜合上日记本,走到了安浅夕面前:“牙齿呢?我看看。”

    安浅夕嘴角一‘抽’,这就是他的反应?当即张嘴,‘露’出了两颗尖细的獠牙:“你要不要‘摸’‘摸’看?这玩意真不是假的。”

    安浅夜对着牙齿敲了两敲,眼角一‘抽’:“还真是。”

    说完又坐到了安老爷子身边,转头:“爷爷,您不去瞧瞧?我检查过了,是真的。”

    安老爷子喝了口茶,回头看了阎非墨一眼:“那、那非墨呢?”

    “他和我一样,我的血瘾还是他给解的,关于血族的一切都是他和爹地教我的。”安浅夕实在有些佩服这二人的镇定,眨了眨眼,“爷爷,哥,你们不怕我们吗?不觉得我们是怪物吗?”

    安老爷子仔细看了几人几眼,放下了手里的茶盏:“丫头,你伤害过我们吗?或者说有过伤害我们的念头吗?”

    安浅夕摇了摇头,忽而又说:“那是因为你们对我好,你们是我的亲人。”

    “这不就完了?做人呐,都是将心比心,更何况我们是血溶于水的亲人呢?不管你是人还是鬼,在爷爷眼里,你永远是爷爷的心肝宝贝。只要你好好的,爷爷就心满意足了。”安老爷子回头看了眼艾瑞克,“艾瑞克,谢谢你救了千月她们母‘女’俩,如果不是你,别说老头子见不到这么贴心懂事又能干的丫头,还会被自己的儿子而害了。还有非墨,谢谢你,谢谢你喜欢安安,一直在她身边守护她,老头子我感‘激’不尽呐!”

    “我才要谢谢您将这么个绝世宝贝‘交’给我。”阎非墨笑说,又给安老爷子添了口茶。

    “哎!说什么怪物不怪物,这世上只有人心才是最可怕的东西。就好比我那个丧尽天良的儿子,那才是彻头彻尾的怪物,反倒是你们让我这个老头子暖心。”说起自己的儿子,安老爷子长吁短叹,还真有些后悔将他生出来。话锋一转,“这事你们可不能再告诉别人了,小心招来杀身之祸。”

    “爷爷,这个您放心,我和阎非墨强强联手,天下没有我们俩摆不平的事,您老就等着享清福吧。”安浅夕笑着往阎非墨怀里一窝,老爷子能说出这话是真心实意为他们着想,抬眸,“爷爷,你能告诉我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安又均到底和我母亲有什么深仇大恨?”

    “当年啊——”老爷子目光深远,似乎以前的一切都近在眼前,“贾素雪,也就是安子卉的母亲,在京城也是名媛。贾家家世虽不及我们安家,可也算是有头有脸。我们两家‘交’情也不错,素雪那孩子温柔娴淑,我其实是很中意她的,他们俩相爱我乐见其成。贾先明也就是素雪的父亲一生正直,为人却不够圆滑,在商场上树敌不少。一次投资失败,那些对手们趁机落井下石,还陷害他和黑道勾结,帮人洗黑钱。既是有心陷害,证据肯定都做了手脚,我们奔走拉关系在铁证如山面前也是无可奈何。”

    说起此事,安老爷子唏嘘不已:“那时候尹家在京城可是风光无限,黑白两道都有关系。千月之前一直都对又均有意思,为了救贾家,又均亲自去了尹家求情。尹老头向来最疼千月这丫头,知道千月的心思当时就开出了条件,只要又均答应娶千月,他就帮忙。刚开始又均也没答应,毕竟他爱的是素雪。可后来仔细考量还是觉得救人要紧就答应了这个要求。可是没想到先明是个清高的主,他含冤莫白受不了被人诬陷的冤枉,竟然以死明志。”

    “先明这么一死,再加上其他对手的不依不饶,贾家在一夕之间就落没了。又均心里就起了怨恨,怪尹家没有及时伸出援手。本来怨恨就怨恨吧,大不了这个婚约不要了,我们安家养一个素雪不过多了双筷子,更何况他们情投意合,有什么比共患难还重要?可两家结下婚约的事在当时是不争的事实,素雪丧父本就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婚约的事再一出她还能不伤心?可她一直都是个自傲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屈辱?就此离开了又均,其实我真佩服她的这份傲骨。”安老爷子眼里满是欣赏,“当时我就和又均说就当我们言而无信悔婚也要把素雪找回来,可是又均从那时起就变了。他深切体会到权和利的重要,他说这次对他是个教训也给他人生上了重要的一课,只有自己够强大才能守护自己在乎的人。还说既然已经负了素雪,就不能再负了千月。”

    “我起先不同意,这不是被人戳脊梁骨的事吗?咱们安家那时候虽然不是圈内的领头羊,可也不会因为人家家道中落就嫌弃人家不是?可他执意要娶千月,说再毁约就真的成了背信弃义,安家以后就在京城站不着了。我思前想后觉得他说得也不是没道理,就没再坚持,‘私’下里却是开始打探素雪的消息,至少帮把手让她以后的日子好过一点,我这心里也不会那么难受。可是一个下定决心要躲我们的人又哪会那么容易让人找到?于是又均还是娶了你母亲。”

    “爷爷,这也不能怪您,您都说他那时已经变了。想来娶我母亲是假,为了借助尹家壮大安家才是他的目的所在。而且他已经把贾伯父的死和素雪伯母的离开算在了尹家头上,认为这一切都是尹家造成的,肯定还以为两家结亲的条件是我母亲提的,从此就恨上了尹家、恨上了我母亲对不对?”

    “我本来也以为这事和千月有关,开始还对她不冷不热的,可从后来的相处中我发现千月真是个好孩子,一点不比素雪差,素雪个‘性’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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