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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骡车和行李的人。
显然不会好心到,还特地给他们换上一身干净衣服。
如此说来。
两人大概率是主动换的衣服。
可通常来说。
没有人会蠢到一边淋雨一边换衣服。
想到这里。
黄玉书先瞥了眼李红袖。
见她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
黄玉书略一迟疑,就转头问道。
“爹,咱们家那骡车,半个时辰能跑多远?”
反正都已经露了底。
眼下再刻意装傻充愣置身事外,也只会白白激怒这小娘皮。
既然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黄玉书也懒得再藏拙。
要真能救下林秀才,她总不会再恩将仇报吧?
“咱家那骡子上了年岁,不过这一路都是官道.......”
黄老汉掰着指头算计半天,这才给出了答案。
“应该也就是二十多里,最多不超过二十五六里。”
黄玉书又将目光转向了李班头。
“李班头,那附近可有能避雨、换衣服的地方?”
“有!”
李班头说着,自袖筒里摸出张微黄的纸来!
然下巴往黄玉书身上一点,身旁衙役立刻上前。
将那张纸送到了他的面前。
黄玉书接在手里略一打量,却原来是一张简易地图。
上面除了明确标记了林秀才进京的路线。
还标着南淮庄、三孔桥、雍县县城。
以及连接后两者的笥(si)水河。
等黄玉书看完地图。
李班头又继续说道:“那附近也只有三孔桥适合躲雨、换衣服。
我今儿去的就是三孔桥,桥底下的确发现了你们两人的脚印!
可我让人前前后后搜了大半天。
水里岸上都找遍了,也没发现什么蹊跷处。”
他好歹也是一县的捕头。
黄玉书能想到的他自然早就想到了。
就算在专业方面,虽比不得后世刑警。
但起码的逻辑推理能力总还是有的。
“会不会是.......”
就在黄玉书略受打击之际。
一旁的黄老汉突然颤声道:“会不会是那三孔桥里水鬼干的?
后来瞧李爷您带去的人多,生气盛。
它们又不敢露头了?”
“应该不会是什么水鬼。”
李班头断然摇头:“笥水河这些年一直缺水。
最深的地方也才两尺多深!
三孔桥附近更是只有一尺半,怎么可能淹的死人?”
这点儿深度,怕是连五岁小孩都淹不死。
不过.......
仅就那怪物身上滑溜溜的触感而言。
倒确实像是水里出来的。
约莫是见黄玉书若有所思。
李班头突然追问他:“黄家小子,你是想起了什么?”
“这.......”
黄玉书还在犹豫,要不要假托噩梦。
把那怪物侵袭的事儿说出来?
忽又见李班头长身而起。
“现在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接着就听他不容置疑的道。
“跟我去三孔桥走一遭,八成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说完又断然下令。
“徐彪去套车,三福把姑爷背出去。
咱们这就动身!”
两个衙役齐声领命。
但随即,其中一个衙役又恭声请示道。
“要不要去赵里长家,把兄弟都召集起来?”
林秀才既是县学禀生,又曾高中案首。
这次进京赶考出了意外!
县里自然不可能只派这么点儿人来查案。
事实上。
此时驻扎在南淮庄的衙役、白役、帮闲。
加起来足足有二十多个。
“不必了。”
李班头想也不想地就摇头道。
“黄瓦匠方才说的也有些道理!
没准就是因为去的人太多。
那邪祟才不敢露面的。”
衙役点点头,转身匆匆而去。
另外一个衙役则是走到床前,小心扶起林秀才。
准备将他背到外面。
“慢着!”
李红袖见状,急忙拦下了衙役,回过头疑道。
“爹,您真打算带林相公去七孔桥?
可他眼下.......”
“正因为他变成这副模样,才更不能耽搁下去!”
李班头出言打断了女儿的话,正色道。
“丫头,你女儿家身上阴气太重。
好生留在这里等着就是!
你放心,有爹在一旁护着他。
指定出不了什么事儿。”
说完抓起桌上的鬼头刀,又向黄玉书招呼一声。
“黄家小子,走了。”
这雷厉风行的处事方式,半点不留给人拒绝的机会!
更何况黄玉书一时间,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无奈也只能跟他去三孔桥走一遭!
不过也并非全是坏事。
要是真能查出那怪物的来历,即便一点蛛丝马迹。
对自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般想着。
黄玉书就待点头应下。
“等等!”
一旁的黄老汉却急了,连声追问。
“陈道爷呢?陈道爷哪去了!
请他老人家出手。
不比带个毛头小子去强多了?!”
“那骗子就是你请来的吧?”
李班头嗤笑一声,满脸不屑。
“恁他娘的拿几张姜汁儿画的破符。
就敢骗到我闺女头上来,要不是为了给姑爷积福。
老子早把他锁回县里吃一辈子牢饭。”
说完。
顺势大手一挥手。
“行了,你这老糊涂也别跟去了!
净特娘的给老子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