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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大牢,衙役打开牢门,嘴里嘟嘟囔囔说道:
“大过节的,偏轮到我当值,这就罢了,还得来大牢这种晦气的地方,真是倒霉。”
他身后跟了个人,闻言表情有些不堪,衙役让开身子,说道:“进去吧。一刻钟之内就得出来,记住了。”
他蹭了蹭鼻子作势要走,“堂堂伯爷竟然落魄至此,大过节的连个赏钱都拿不出……”
“站住!”
衙役忙站住了脚,武定伯咬了咬牙,从腰封中摸出几枚铜板,扔了过去。
“留着吃酒吧。”
铜板虽少但也是肉,衙役笑着谢过武定伯,回头离开了。
武定伯看着他的背影,眼下已经后悔了,那十个铜板够他喝一顿酒了。
他提着手里的食匣走进了牢中,一间间寻过去。
最后才找到李氏的牢房,他敲了敲栏杆,“李村红?”
李氏趴在草垛上,臀上的伤还没好,她艰难抬起头,看见武定伯,赶紧爬了过来。
“伯爷,伯爷你救我来了?快带我出去吧,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武定伯面无表情,“出去?你还想出去?你犯的是死罪,如何出去?”
“我不过就是把常妙给卖了!算得了什么死罪!祁昌,你是不是不想救我故意这样说!我好歹是你夫人,你丧尽天良啊你!”
“你不仅贩卖幼女,还毒杀菀菀。皇帝已经下旨,在初春之时将你问斩,仔细算算,还有两个月。”
李氏两眼发直,如遭雷劈,“两个月……问斩……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之所以暂时不杀你,是因为临近年关时,皇上刚斩杀了包括许家在内的潍州官员,怕杀戮太多影响年节的庆贺,所以才许你多活两个月。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最后来看你一眼,今天是年关,给你送些酒菜。”
武定伯坐在栏杆边上,把食盒打开,将里面的饭菜一样样的罗列出来,再从缝隙里塞进去,最后斟了一杯酒。
李氏泪流满面,“伯爷,妾身知道错了,求您救救我吧,我还不想死啊!我还未看到序儿有出息,看到行哥儿高中,我不能死啊伯爷!”
“若没有你!我祁家何至于落魄至此!”
武定伯突然暴怒,他抬头看着黑漆漆的房顶,眼角留下悔恨的泪水。
“我近日总梦到当年,若我没被你蛊惑,我与菀菀、长嬴、妙儿,必会过得十分幸福。我的官途必定是一路坦荡!可现在,我堂堂武定伯!要整日去码头边扛活赚钱!以往的同僚没有一个看得上我!皇帝不重视我,我复官无望,空有一个伯爷的头衔,我什么都没有了,这些都是你造成的!”
“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直接打死你!让你将我祁家祸害到如此境地!”
李氏泣不成声,她不敢反驳,不敢激怒武定伯,她想活命!
“妾身错了,妾身知错了。伯爷,您再想想办法,若不然,就去求求常妙?如果她松口,皇上必定会宽恕我的!”
“你好自为之!”
武定伯站起身,冷冷道:“往后你我死生不复相见!即便我休不了你,我也再不认你是我祁家的夫人。”
“祁昌你回来……你不能这么对我!你给我回来!回来!”
牢房里回荡着李氏凄厉的吼叫,武定伯一路离开牢房,一次也没有回头。
武定伯离开大牢后,望着前路忽然一片迷茫,不知该去哪里。
回乾西王府?又要受人冷眼,听祁承序和谢溶月的争吵,祁谨行的顽劣,祁宝心呆呆傻傻的样子。
他浑浑噩噩走在街头,也不知这是哪个方向,回过神一抬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武定伯府前……现在已经不是武定伯府,而是四季园。
武定伯望着匾额,忽然老泪纵横,扶着墙哭的像个孩子。
忽然,隔壁府门打开,传来说笑声,祁妙拉着纪舒兴冲冲走下台阶,把手里的烟花放在空地上。
“都让开些!我这烟花可厉害,点着了可漂亮了,别离得太近,炸伤了我可不管。”
祁野随后跟出来,无奈的站在二人身后道:“你们小心点。”
“知道了!”祁妙把火折子递给纪舒,“舒儿,你来点。”
纪舒也不怕,点燃了火线,便拉着祁妙退到了祁野身旁。
咻——
炮仗点燃后窜上天,炸成五颜六色的烟花,漆黑的夜空瞬间就被照亮了,不但下人们看呆了,连纪舒都惊了。
拉着祁野道:“妙妙好厉害,我还没从见过这么漂亮的烟火呢。不过仔细看和我生辰那日的还有些像。”
烟花声响,纪舒只能大声说话,祁妙一边捂着耳朵一边喊道:
“那烟花是他托喜桃问我的!不过我那时做的没现在的好!再等等,等明年,我还能让这烟花炸出花样来!”
纪舒笑个不停,回头去看祁野,却见他望着边上一言不发。
她拽了拽祁野的袖口,凑到他耳畔:“怎么了将军?”
祁野回过头,浅笑了声说:“没事。还看不看了?这回我帮你们点。”
祁妙:“有!我还有个更大的,让人抬出来,让哥哥点了!请京城的百姓一起看烟花!”
烟花绚烂无比,武定伯望着三人泪流满面,在被他们发现之前,悄悄离开了这里。
时间不早了,武定伯用身上最后几个铜板,跟认识的酒肆老板赊了一壶酒,一边喝一边往乾西王府走。
他摇摇晃晃醉醺醺回到府里,刚进屋坐下,谢溶月就来了。
她在屋内转了一圈,问武定伯:“祁承序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
武定伯:“序儿?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我一个人出门的……”
谢溶月牙根咬的发酸,“这个混账,一定又溜到哪个花楼去了!混蛋!”
她气势汹汹冲出院子,招来小厮喝道:“给我去把全京城的花楼都搜个清楚,务必把祁承序给我找回来!”
“是,是二小姐。”
谢溶月气的头重脚轻,摇摇晃晃后退,险些摔跤时,跌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表妹这是怎么了?”
“表哥。”谢溶月捂着心口,站起身道:“今日过节,可祁承序那混账,竟背着我又不知去哪里眠花宿柳了!”
谢任飞眉头紧皱,“他是越来越过分了。方才席间表妹为何不告诉祖母,让祖母为你做主?”
谢溶月:“表哥不知,那祁承序……他想与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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