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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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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身的黑鞘长刀递给了夏知蝉。

    他心思一动,不由得猜测夏知蝉跟南二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那把黑鞘长刀是南二从来不离身的宝贝,他曾经也有幸见过那把刀出鞘,对于他而言当时的场面只可以说简直超脱想象。

    他曾经询问过是否可以瞻仰一下那把长刀,得到的却是南二面容严肃义正言辞的拒绝。作为一个江湖上的刀客,他也明白,刀就是刀客的命。

    可是此刻看到南二毫无防备地把自己如同性命一般的长刀交给了对面这个人。

    林四空眼皮微微一跳,却没有多说什么。

    嗡——

    夏知蝉抽出长刀,原本因为夜幕降临而昏暗下来的房间忽然变得明亮,就像突然点起了数支蜡烛。

    修长的逆纹刀上面自带光芒,让人看了都感到莫名的心头一凉。那光芒如月光一般,却又好像自带着一股寒气,让人不由得产生畏惧的情绪。

    “准备好了啊,你可千万别乱动。”

    看着夏知蝉把逆纹刀的刀头对准了自己的胸口,饶是意志坚定的南二也有点儿变了脸色,他嘴唇哆嗦了几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

    “你可别跟我开玩笑,搞不好你就给我开膛了!”

    逆纹刀何其之快,只是在皮肤上轻轻一划就能瞬间撕裂血肉。南二手里的这把逆纹刀更是南宫家祖传的宝物,可以说是天下第一宝刀,普天之下的长刀无出其右。

    “所以叫你不要乱动,只需要轻轻划开肿起的血肉就好。”

    夏知蝉把逆纹刀轻轻放在南二的胸膛伤口上,然后屈指在刀身上弹了一下,让刀身微微颤抖。

    长刀嗡的一声,发出一声脆鸣。

    南二感到自己的胸口忽然一凉,伤口处被撕裂开一个不大不小的细长口子,那紫黑色的瘀血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不过同时眼见高肿的伤口消退了下去。

    夏知蝉收刀入鞘,然后将长刀放在一边。他顺手夹起桌上之前放置好的灵符,等到南二胸口的瘀血流尽之后,瞬间将灵符贴了上去。

    那并不是用来治伤的灵符,而是用来驱除邪气的。

    随着瘀血的释放和灵符的加持,男二胸口的那团邪气终于被驱散殆尽。此时南二才感觉自己的呼吸稍微顺畅了一些,体内真气流动到胸口时再也不会感觉到刺痛感。

    “呼……你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夏知蝉翻了个白眼后又撇了撇嘴,他眼睁睁看着那道灵符在南二的胸口变成黑色,然后瞬间破碎消失。他就知道已经驱除邪气成功,南二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你……算了,回头再说吧。你要是没事儿了就再休息两天养养伤,等京城的事情料理得差不多了,我再来找你。”

    夏知蝉本来开口是有事情要说的,但是一来看到南二伤势并未痊愈,二来还有林四空在场,所以他没有说出口,只嘱咐对方好好休息。

    “你还有事儿,麻烦吗?我的伤势不要紧的……”

    其实南二的意思是如果要紧的话,他可以跟着夏知蝉一起去。

    毕竟昨天晚上遭遇的事情太过凶险,如果没有他的话,夏知蝉真的有可能直接死在怪物的夹击之下,或者被吞进混沌之中。

    “行了,就是一些收尾的细碎工作,找一些人说说话聊聊天,动动嘴皮子的事儿。”

    夏知蝉知道既然昨天晚上他设计了巡防营攻进杨府的事情。那么今天老皇帝就不会再拖病不出,既然已经彻底翻脸,对方很有可能趁着自己的意识清醒身体还能支撑的情况下,直接大刀阔斧的进行洗牌。

    即使这么做会让他的晚年背上骂名,估计明里暗里的那些文人士族都会对他进行冷嘲热讽或者抨击,甚至千百年后的人们也会唾弃他是一个杀戮过重,不分忠良的昏君。

    但是背负骂名能够换来一个清明坦荡的朝局,能为未来的新君铺一条宽阔大道,好像个人的荣辱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还是那句话,既然已经撕破脸,老皇帝也就不在乎了。左右都是要背上骂名的,多一些少一些也就无所谓了。

    据夏知蝉的判断,如果老皇帝真的要这么做的话,在自己昏昏沉睡的这个白天里,原本一直驻扎在京城之外的禁军很有可能已经进入到了京城之内,接管巡防营的防备。

    老皇帝久经风雨,若不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和脸面。他早就动用更加极端的方式处理那些把持朝政不听话党派和士族。

    毕竟俗话说,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既然不打算留脸面了,自然就可以忍受着骂名,将那些左右朝局自私自利的家伙一个接一个的砍掉。

    “京城最近有巨变,你们一时半会走不了的。”

    南二也睡了一天,所以不知道外面发生的情况,他听到夏知蝉这么说,也只是一愣。

    而听到外面风言风语的林四空则是暗暗点头,看到面露不解的南二,他才悄声的说了一句:

    “听说昨天晚上巡防营查抄了杨相的府邸。今天一早,城外的禁军就已经进城来了,虽然用的是抓捕盗贼的名号。”

    可是谁都知道,抓捕盗贼难道三千人的巡防营都抓捕不到盗贼,需要城外数万禁军的支持?

    那些已经感觉出风向不对的官员们纷纷关闭了大门,只能瑟缩躲在自家书房的暗室里面,等待着天子的雷霆之怒。

    只有少数在京城之中既不结党营私也不贪恋钱财的正直官员心中暗自叫好。虽然他们不明白老皇帝为什么突然这么雷厉风行的行事,但是行事的结果终究是对他们有利的,对整个朝堂是有利的。

    “这事儿跟你有关?”

    南二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是一个江湖人,根本看不懂京城如今的朝局,也不明白高高在上的皇帝有什么难处。

    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夏知蝉是什么样的人,京城之中发生出如此的大事,八成就跟对方有关系。

    听到南二如此的问话,林四空则是把好奇又有些惊讶的目光也投向了夏知蝉。虽然对方没有回答,但是既然南二敢如此发问,恐怕跟对方多多少少都会有关系的。

    “差不多吧,行了我走了,有事儿回头再聊……”

    夏知蝉摆了摆手,他推开房门,直接化成一道流光消失在夜幕之下。

    ……

    “杨相死了,杨必成逃了……其他人呢?”

    太子殿下面沉似水的端坐在正座上面,虽然他年纪尚幼,脸上的青涩稚嫩未退,可此时已经能显出莫名的威严肃穆。

    “杨府的长子和三子均已被我们抓获,四子下落不明。孙子辈中,除了杨必成以外全部都被抓获,现在都关押在京城县衙的牢房之中。”

    刘正连大气都不敢喘,自己说好听些算是勉强完成了任务,说难听些就是直接搞砸了。毕竟巡防营晋阳府抓捕的关键,除了找到一些证明杨相罪责的铁证之外,还需要抓捕杨相本人。

    可是没想到对方先自己一步服毒自杀。但是他与郭自达确实是在杨府偏院的地洞下面发现了地牢,而那地牢之中关押着的就是近些日子以来,京城以及周边失踪的部分少女。

    还有一部分……他们在地牢的甬道尽头发现了一间巨大的暗室,暗室里面有高大的青铜葫芦状丹炉,以及在一处暗坑之中发现的几十具森森白骨。

    剩下那些少女恐怕已经惨遭毒手。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刘正心头一动,说句实话太子殿下既不奖赏也不惩罚的态度,让他琢磨不透,心里面七上八下一阵打鼓。

    “是。”

    太子殿下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他翻看了一下杨府中那些人的口供,但是并没有人能够说出暗室和少女的用处。

    但是通过下人的证词,那个地方应该是隶属于杨府四老爷的……也就是说,只有抓到杨四老爷才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叹了口气,把案卷整理清楚,然后起身往内殿走去。

    推开门就看到自己怒气冲冲,吹胡子瞪眼的老父皇。

    还有坐在一旁悠然自得吃着水果,丝毫不在意皇帝目光的夏知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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