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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坐吧。”
夏知蝉把手里啃了一半的青瓜放下,他看了眼进来之后就一脸茫然的太子殿下,很是不见外的说道。
对方虽然眉眼青涩,目光中却蕴含着阴沉的智慧。噬人的野狼不可怕,披着羊皮假装柔善的狼才可怕。虽然在见到夏知蝉的第一时间他展露出来了瞬间的戒备,甚至能够观察到对方瞬间缩紧的左手袖口。
根据夏知蝉的判断,隐藏在太子殿下锦绣衣袍之中的应该是一把吹毛立断的短小匕首,而且很大几率是淬过毒的。
这是什么世道?堂堂的太子殿下,大齐王朝未来的新君,居然时刻准备着护身的匕首,无论是他要杀人还是要自杀,都让人觉得既可悲又可叹。
虽然太子殿下把眼底的戒备隐藏得很好,他只是没有想到最私密的内殿中会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所以瞬间激起了他内心所有的戒备。
可是只要稍加观察和思考,他就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在昨天那个用神奇手段跟自己联系的人。之前听乐王爷说起过对方是困龙山灵官一脉的传人,想必应该是忠诚正直之人。
而且乐王爷说起夏知蝉的时候,总是目光有些闪烁,言辞之中也好像有所隐瞒。但是他调侃的目光一直看向太子殿下,让殿下感到一头雾水。
“别客气,就当这里是自己家。”
夏知蝉敏锐地捕捉到了太子殿下眼底一闪而过的戒备,但是他并不是很在乎地摆了摆手,然后示意对方在自己旁边坐下。
他突如其来的出现,确实会对太子造成一定的刺激,所以对方表现出来的戒备也属于正常状况。
太子殿下脸色古怪,面对对方所说的这句话,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什么叫当这里是自己的家?这里本来就是自己的家呀!怎么话里话外的感觉上他成了外来的人。
他没有贸然走进对方,即使这个人为他们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抓住了杨相的错处,让他们可以一击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杨相扳倒,甚至也可以借机去处理那些杨党的官员。
他一番踌躇,只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己脸色阴沉的父皇。因为心里实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他总会下意识地去寻求老皇帝的判断,虽然这种情况随着他年龄的增长已经越来越少发生。
而看到自己儿子询问的目光,老皇帝黑着一张脸,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打算拿眼睛去看一眼旁若无人坐在一边吃瓜的夏知蝉。
但他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让自己的儿子进来坐下。
太子殿下虽然满腹狐疑,但是他相信自己父亲的判断。于是走了进来,却没有选择坐到夏知蝉旁边,而是在他对面的坐椅上坐下。
老皇帝黑着一张脸不说话,太子一脸茫然有些不知所措,而夏知蝉他则是快把那一盘果子吃了个干净。
有一说一,真不愧是皇宫大内特供的果子,真的是清脆甘甜,汁水饱满,十分的可口。
夏知蝉本来只是因为之前连番呕吐,后来打坐休息后又没有来得及补充水分。所以他一进到皇宫的内殿就有些口渴,见到桌子上的果子也就很不客气地拿起来食用。
反正老皇帝看了也顶多是黑着脸,又翻了几个白眼,最终并没有说些什么。他甚至还安排贴身的内监,将内殿周围所有当值的太监全都赶了出去。就算是门外值守保护的兵卒,也都站在十步以外。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原本就安静的皇宫内殿此时显得更加寂静。只有房间角落不起眼处放着几个冰鉴,此时升腾起几缕淡薄微凉的水汽。
“这果子挺不赖的……怪不得人人都想当皇帝,天天有这么好吃的果子供奉。”
夏知蝉完全不搭理黑脸的老皇帝和无奈的太子,他自顾自地把一盘子的水果全部都消灭殆尽,然后擦了擦嘴角,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是听见他所说的话语,太子微微皱起眉头却不好发作什么,只能隐隐将眼光沉下,清冷深邃的眼眸底部已经有些许的不耐烦。
而听到此等话语的老皇帝,原本就阴沉的脸更是黑如锅底,他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满不在乎的男子,咬了咬牙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是冷冷的发出了一个鼻音。
哼……
其实他的心里设想过许多种跟这个男子见面的场景。
夏知蝉,他现在的身份是困龙山灵官一脉掌教洪煌岚的四弟子,也是自己那个已经加入道门的女儿姜沁的道侣,从世俗的眼光来说,自己算是他的岳父老泰山。
可是他曾经的身份是吴家的独子吴畏。而当初下令斩杀吴将军的圣旨也是出自于老皇帝之手。虽然之后左相下马,这件事情被定义为了左不开诬陷忠良,可终究最后下令的人是皇帝自己。
因为此举他寒了北境将士的心,以至于这些年来,武将集团中忠君者寥寥无几,大多数人宁可明哲保身以求富贵清闲。
从内心上而言,老皇帝觉得自己是愧对眼前这个吴家男子的。曾经因为自己被蒙蔽而发下的一纸诏书,吴家被逼得家破人亡,他的父亲被斩首,母亲自缢于厅……这无异于是血海深仇。
所以虽然老皇帝的脸色难看,可实际上几番没有开口,只是因为他还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眼前的这个人。
二人既是有亲,也算有仇。
夏知蝉把嘴巴抹干净,看了看不发一言的老皇帝,又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的太子殿下,他其实心里也稍微有些纠结。
可终究他也算是一个明事理的人。虽然没有了一个家,但是师父师兄给了他第二个家。没有让他的内心走向黑暗,没有让那些扭曲的负面情绪充斥他的内心。
也许正因为如此,在见到南二的时候,拥有相似遭遇的两个人才会有莫名的共鸣。夏知蝉才会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将对方从只知道复仇的阴暗心理中解救出来。
左不开已经死了,左家上下也都没有好报……也许这就是结束,在他还没有来得及报仇的时候,仇恨就随着凶手的死亡而结束了。
所以面对老皇帝,他的内心确实没有什么仇恨的态度,只是碍于姜沁的原因,他又不太想给皇帝什么好脸色看。
虽然对方已经算是自己未来的岳父。
“太子殿下,杨府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既然没人开口,也就只好由夏知蝉这个喧宾夺主的人来打破这有些尴尬的寂静。
“呃……”
太子殿下还是习惯性地斜目去看自己的父皇,见到老人家轻微地点了点头,这才敢把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但他也不是没有条理之人,所以将所得到的所有线索在脑海里粗略地梳略了一遍,以后就当是在给自己的父皇做报告,一五一十地朗声说道:
“杨家男丁大半被抓,杨相服毒自尽,杨家四子下落不明,杨必成则是很可能已经逃窜……”
“如今随着禁军入城,百官虽然已经觉察出不对却也是无可奈何,所以现在倒像是躲在笼里的鸡仔一样乖乖听话。”
“定城县令郭自达负责审理少女失踪事件,已经在杨府一座偏院的地洞下面发现了甬道,其中有囚禁几十名少女的监牢和用来炼制丹药的鼎炉,还发现了不下几十具白骨尸体。”
太子殿下没有亲自去查看,可饶是如此当他听到刘正跟他汇报当时的情况时。硬生生的愣了好久,他是再三反复询问,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又足足愣了好久,还是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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