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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铺演的那出戏,连我都被你唬到了。你若上姑苏的雅部班去,我敢保证那些角儿没一个比你演得出彩。”

    宋捉影道:“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看来我也是时候考虑下转行了。”

    风逍舞却叹了口气:“可惜你的嗓子不太行,怕只能演一演端茶递碗的龙套了。”

    司马嫣看他们一说一笑的,忍不住道:“你们是认识的?”

    风逍舞点了点头:“嗯。”

    宋捉影道:“我们认识已快有三年了。”

    司马嫣撅了撅嘴,默不作声,心里却有点不舒服。

    宋捉影笑道:“你放心,虽然他跟我认识的时间比起你是久了点,但就算我被座下的凳子咬烂了屁股,他也不会皱一皱眉头的。”

    司马嫣想忍住不笑,却还是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宋捉影道:“幸好毕恭玄的人把我摔得正是时候,本来我都已不知该如何编下去了,恰好装死了事。”

    司马嫣道:“你还打算给他们吃绿豆汤。”

    “那是因为我知道像他们这种出门吃个饭都要拿双银筷子试试有没有毒的蠢蛋是绝计不会吃的,”宋捉影冷哼一声:“而且我的绿豆汤也只有两碗,鬼才会给他们吃绿豆汤,喂他们吃泥巴还差不多。”

    风逍舞显得有些无奈:“可你的泥巴却喂到我身上来了。”

    宋捉影正色道:“那可怪不了我,当时眼里只有我的孙女,才不会看到你这小崽子。”

    司马嫣眨了眨眼:“当时你真把我看成你的孙女了吗?”

    宋捉影道:“所谓戏者真也。唯有真实到连自己都能骗过的演技,才能骗得了观众。当时我可真的是连自己都以为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孙女。”

    司马嫣嫣然笑道:“你连经验都总结好了,看来你已不用自己登台演戏,已经可以当武章班的班主了。”

    宋捉影笑道:“武章班主也不错,总比这该死的小偷小摸手段要省心得多。”

    风逍舞向司马嫣道:“我的朋友不多,宋捉影已算是我唯一一个朋友了。”

    司马嫣道:“你为什么不多交几个朋友呢?”

    宋捉影道:“因为他怕你吃醋。”

    司马嫣白了宋捉影一眼。风逍舞笑了,却也没有解释。

    他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这是他长久以来第一次说出没经过大脑思考的话来。

    他甚至有点恐惧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只觉得自己的神经已不像此前一直紧绷着,似有点松懈了下来。

    是否因他久已不曾处在这样轻快的环境,如今突然有可以深陷进去的机会,就选择全身放松而有点不能自拔地散漫了呢?

    宋捉影道:“而且他还是个怪人。”

    司马嫣道:“怪?怎么怪法?”

    宋捉影道:“他滴酒不沾,茶也不沾,只喝白水。像这样的人,怎么能交到朋友呢?”

    风逍舞微笑。

    他知道宋捉影是在帮自己圆过去,也知道宋捉影说的是假话。宋捉影也知道自己说的是假话。

    只是他只能这么说,他也不愿说真话。

    常与孤独相伴的人,又怎么能交到朋友?

    也许最根本的原因是他自己。他早已习惯这样的孤独,孤独已将他的内心彻底封闭。

    司马嫣道:“酒既伤身,又乱性。为什么不喝酒反而交不到朋友呢?”

    宋捉影笑道:“听你说这话,就知道是个从没喝过酒的人了。”

    司马嫣撇了撇嘴:“谁说我没喝过。酒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我有什么不敢喝的?”

    宋捉影道:“你真的喝过?”

    司马嫣的口气忽然软了下去,嗫嚅道:“只喝过一点点。”

    宋捉影道:“味道如何?”

    司马嫣摇了摇头:“不好喝。又呛又辣又烫,喝下去时感觉喉咙就像被割了一刀,而且我只喝了一口就感觉头晕晕的,还不如喝一碗红豆莲子汤。也不知道爹爹为什么那么爱喝酒。”

    宋捉影道:“所以我才说你没喝过酒。没有真正喝过酒的人是绝对不懂酒中滋味是多么令人陶醉的。”

    司马嫣道:“酒本来就会醉。”

    宋捉影愣了愣,仰天大笑:“你说得对,酒本来就会醉。”

    他又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人滴酒不沾,我却是嗜酒如命,一天不喝酒我就头晕,真不知当初是怎么跟他交上朋友的。”

    司马嫣笑道:“别人是喝酒会晕,你是不喝酒才会晕,看来你真是个酒鬼,你喝酒的本事说不定比你演戏的本事还要大。”

    宋捉影摆了摆手:“我喝酒的本事还不算大。我有个朋友,那喝酒的本事才是真的大,一口气灌进十斤龙醴坊出产的烈酒都没有丝毫醉意,眼神甚至比豹子还清醒。连我都不知道他最近从哪搞来了批扶桑的龙月和菊理媛,那滋味堪比龙醴坊的馝华和碧月泉名酒。”

    风逍舞道:“最近你的易容术又有提升,若不是你把我撞倒地上顺手解开了我的穴道,我都还没认出你是谁。”

    “你若是能认出来,那才是怪事。”宋捉影话里充满了自信:“我这次用的是镜月宫的易容药水,你当然不可能认出来。”

    风逍舞一向不改的脸色居然变了变:“镜月宫?你是怎么弄来的?”

    宋捉影笑道:“当然是买来的。凌华仙子虽深在宫中,却也要用钱。”

    风逍舞道:“可她自那次归隐后就再未踏出过宫门一步。”

    宋捉影道:“她不出来,她宫里的弟子就替她出来。五个月前在长安龙四爷府上组织的拍卖会就有镜月宫制作的东西在里面。我只买了她一个易容药水,就没钱再买其他东西了。”

    风逍舞微笑:“幸好你还可以偷。”

    宋捉影大笑。

    司马嫣道:“凌华仙子是谁?我怎么没听爹爹提起过?”

    风逍舞道:“你还记得我曾与你提过陆云飞吗?”

    司马嫣点头:“当然记得。”

    风逍舞道:“凌华仙子只在江湖出现了两年,那两年正是陆云飞名声最健的时候,但她当时在江湖的名声却不在陆云飞之下。”

    宋捉影立刻补充:“甚至犹在其之上。”

    风逍舞道:“的确。如今陆云飞的威名已不如当年震撼人心,凌华仙子的名气却依旧不减。”

    司马嫣道:“她做过什么事,居然比陆云飞还要出名?”

    风逍舞道:“她没做过什么事。”

    司马嫣吃惊道:“没做过什么事?”

    宋捉影道:“她没做过什么事,只因直到现在人们都还不能确定她究竟做过什么。”

    司马嫣道:“但她却比陆云飞还要出名。”

    宋捉影道:“是的。”

    风逍舞道:“虽不知道,但她的武功之高,深不可测,却是真的。连昔年云游四海,遍访世间武林圣地,甚至远登圣母之水峰,天下武功招数兵刃器械无一不通的傅证子都看不出凌华仙子的武功深浅。”

    宋捉影道:“傅证子在陆云飞尚在弱冠之年就已断言不出十年此人就可天下无敌,却依然看不透凌华仙子的武门脉路。”

    风逍舞道:“当年陆云飞也确实和凌华仙子有过一次交手,只不过两人都没有亮出兵刃,只是默默注视着对方,到最后谁也没出手,就一言不发地走了。这段往事也为后人传为武林佳话。然而两人究竟谁的武功更胜一筹,江湖至今也没有人敢笃定。”

    宋捉影微笑着,并不说话。

    风逍舞看着他,叹了口气,只有替他说了下去:“也许是陆云飞心动了。”

    司马嫣道:“心动?什么心动?”

    风逍舞忽然也不说话了,就像宋捉影一样微笑地看着司马嫣。

    司马嫣忽然明白了,脸又轻轻红了起来。

    陆云飞心动的又不是她,她为什么会脸红?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脸红,她总会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时间莫名其妙地脸红。

    是不是因为风逍舞在看着她笑?笑得她也有一点心动呢?

    宋捉影道:“陆云飞有没有心动,这就不得而知了,传闻凌华仙子比陆云飞也年轻不少。且镜月宫门规甚严,自开宗以来就只收女弟子,弟子未经凌华仙子同意不可踏出宫门,自也不允许随意与男子谈情说爱,她自己当然也不会自破门规。”

    “这两人的武功境界都已都是江湖史无前例的巅峰。除了武功外,凌华仙子的易容术也冠绝天下,连以暗器和易容手法最为闻名的简家,也曾向她请教过。”

    宋捉影从怀里掏出一小个水晶瓶,里面只装着很少很少的晶透暗紫色药水:“这就是凌华仙子的易容药水,还没我一个拇指头大,就花了我三百两金子。”

    他重新将瓶子放进怀里。他拿出和放入的每一个动作都很小心,生怕一用力就会把瓶子捏碎,显然已将这瓶药水视为珍宝:“这也是江湖中没人能确定她到底做过什么的原因,凌华仙子传闻中的大部分事都是经她自己易容改扮后再去做的。”

    宋捉影叹了口气:“至于这瓶药水,就算我想偷也偷不了,因为江湖也从来就没有人知道镜月宫究竟在哪。”

    风逍舞道:“也曾有人偶然发现似是镜月宫的弟子出来采购物品,他们本想偷偷跟踪她们回去,探出镜月宫的位置,却都在此后的不久被人发现陈尸在荒野处。”

    宋捉影道:“而且凌华仙子真容从不轻易露出,也没人知道她模样如何。”

    风逍舞道:“自重回镜月宫,江湖就不再有凌华仙子的踪迹。”

    宋捉影道:“没人知道镜月宫在哪,因此也没人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

    风逍舞道:“就像是一抹月光,没人知道她会从哪里出现,也没人知道她会在何时离去。但每个人都感受到了这抹月光的飘渺与轻柔,仿似不曾存在,又仿佛一直都在。”

    这两人一搭一挡,一唱一和,司马嫣不禁也跟着入了迷。司马嫣叹了口气:“我看你们俩干脆去唱弹词算了,你们唱弹词的本事一定比你们现在懂的任何一件本领都要高。”

    宋捉影道:“如果他没意见的话,我们会考虑的。”

    司马嫣立刻抓紧风逍舞的手,生怕他真的会跟宋捉影一起去唱弹词。风逍舞笑了笑,接着方才的话道:“这也许就是她比陆云飞要更出名的原因。”

    司马嫣道:“什么原因?”

    “神秘。”风逍舞道:“就因为神秘,所以她比陆云飞更使人铭记于心。”

    宋捉影道:“不错。所以直到现在,江湖最大的传说并不是陆云飞,而是凌华仙子。”

    司马嫣道:“可为何爹爹从没跟我提起过凌华仙子的事呢?”

    宋捉影笑道:“凌华仙子这个人,就算在她涉足江湖期间,见过她真容的也只有陆云飞、风际空、钟离孤,及当时的简家家主简二先生。连少林掌门缘空,武当掌门云松,上一任峨眉掌门肖九星,上一任丐帮帮主蒋根这武林四大派的第一号人物一起会见她时,她都是戴着帷帽示人,司马庄主又怎会跟你讲一个他自己都不了解的人呢?”

    司马嫣向风逍舞莞尔一笑:“原来你爹爹也见过她。”

    宋捉影怔了怔:“爹爹?”

    司马嫣道:“是呀,你不知道吗?”

    宋捉影猛然醒悟过来,看着风逍舞,诧异道:“你是风际空的后代?”

    风逍舞道:“我是。”

    宋捉影怔住,笑了:“想不到,想不到,你居然是那昔日令江湖群雄无不景仰拜服的风际空的儿子。”

    “这事你为什么一直没和我说?”

    “因为我一直都不想说。”

    宋捉影沉默。

    留月山庄那场大火,他也知道。那本就是场百年不遇的大火,且毁掉的还是当时武林最具影响力的人物。

    月本不可留,何苦留月?

    没有人喜欢提起这样的往事。他明白风逍舞的想法。

    司马嫣发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她不该在这时说起这些他不愿再提的往事,不过她也确实不知道风逍舞居然没跟宋捉影提过,只是和自己说起过。现在她心里感到愧疚,却又掺杂着一丝洋洋的窃喜。

    宋捉影叹了口气:“这小子是风家的后人,我认识他三年都没对我说过。你只是个认识他还不到一年的小姑娘,他却对你说了,足可说明你在他心里的地位是不是比我要高了。啧,我都已是准备开始老了的人了,怎么还有股酸溜溜的劲儿从我心里冒出来呢?”

    司马嫣笑了。

    她发现宋捉影的确是个很有趣的人。似在任何时候,他都能将僵硬的气氛轻松化解。

    这是否就是风逍舞能和他交上朋友的原因呢?

    司马嫣道:“你并不老呀,为什么总说自己老了呢?”

    宋捉影道:“趁着还没老的时候多说自己老,等以后真正老了就能坦然接受了,这叫未雨绸缪。”

    风逍舞道:“这叫多此一举。”

    宋捉影道:“你不信你也可以试试。不过现在的话……你似还没有试的必要。”

    司马嫣目光充满了祈愿与憧憬:“我想,凌华仙子一定很美很美,美得就像月光中的仙女一样。”

    宋捉影道:“你说对了。”

    司马嫣道:“你不是没见过凌华仙子吗?怎知道我说对了?”

    宋捉影道:“我没见过,但简二先生见过。”

    司马嫣眼波流转:“他?”

    宋捉影道:“是的。自从简二先生见过那一次凌华仙子的真容后,整个人就变得痴痴癫癫。茶饭不思,日夜不寐。一家人都急坏了,请来天下名医,吃过的药啊草啊恐怕比密斋还多,过了两年才恢复过来。”

    宋捉影笑着道:“简二先生风流成性,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见了凌华仙子一面后却害了这么严重的相思病,你说凌华仙子长得究竟如何?”

    司马嫣的眼里放出光彩,很快又黯淡下去,长长叹息:“可惜我没能见她一面。”

    宋捉影长笑:“很多人都说过这句话,无论男人女人。”

    他看着司马嫣,道:“不过简二先生若见到你,说不准会再害一次相思病。”

    司马嫣嗔道:“你就别取笑我,一股劲地瞎说了。”

    宋捉影道:“我可没瞎说。我见过的女人也不少,但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小姑娘。”

    司马嫣紧紧抿住嘴唇,浅浅地笑了。

    宋捉影长叹一气:“风逍舞这臭小子运气属实不错,为什么我就没这么好运气呢?”

    风逍舞道:“只要你少偷点东西就有了,你的运气全都花在偷东西上了。”

    这句话无异于算是承认,司马嫣就是他莫大的运气。

    司马嫣牵着风逍舞的手牵得更紧,笑影盈盈,甜蜜而动人,往前一切的苦难都已被她此时心里的愉悦冲冲洗得精光。

    宋捉影看着司马嫣脸上醉人的笑影,心却沉了下去。

    宋捉影道:“在你换衣服时,我听风逍舞说你们是要去苍穹帮总坛。”

    司马嫣点头:“嗯。”

    宋捉影道:“你们去干什么?”

    司马嫣道:“爹爹被他们给要挟去了,我们要去帮他。”

    宋捉影道:“司马翔?”

    司马嫣道:“嗯。”

    宋捉影沉下脸:“你们这样去,无异于是送死。”

    风逍舞正欲说话。宋捉影看到他想说话,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头:“我知道你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但你这次的做得实在是愚蠢至极。”

    风逍舞沉默。

    经过这次阻碍,他明白自己还是低估了苍穹帮。

    在与苍穹帮交手过后,他才发现苍穹帮的实力竟有如此可怕。若不是宋捉影及时救出他们,恐怕永远都无法逃脱毕恭玄的掌控。

    他本以为凭自己的力量能完全保护好她,却在刚出门的几天内就让她受了这么多苦,甚至身陷囹圄当中。

    宋捉影道:“我在这里出现,并不是碰巧。”

    风逍舞点头:“你说。”

    宋捉影道:“义宏庄已有了个对付苍穹帮的计划,我到这里来,就是受了他们的邀请。”

    风逍舞道:“义宏庄?什么样的计划?”

    “我也还不清楚。他们约的也不止我一人,说到了地头再展开详谈。”宋捉影道:“计划还是秘密,并没有公开。”

    风逍舞道:“但你却告诉了我。”

    宋捉影道:“因为他们同样想告诉你,只不过此前一直没找到你人。”

    风逍舞点头,没有说话。

    司马嫣想问义宏庄是什么,但她没有问。

    她知道现在他们正商议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此时是不应随便插入别的话题的。

    她虽然一直深处闺中,却也明白许多事理。

    宋捉影道:“对付苍穹帮,仅靠一个人的力量绝不可能办到。唯有同心协力,才可能有机会。”

    风逍舞道:“我也知道我一人不可能把苍穹帮给翻了,我只是想救出司马庄主罢了。”

    宋捉影道:“你一个人也不可能把他救出来。”

    风逍舞沉默片刻,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宋捉影道:“等附近苍穹帮的人搜查结束就走。”

    风逍舞道:“你坐在这里,怎知道外面的情况?”

    宋捉影道:“和我一道来的还有两人,现在在外面察探苍穹帮的动静……”

    他话还没讲完,忽见一只手从窗外探入,向他们打了个奇怪的手势。宋捉影看了一眼,长身而起:“走!”

    前院停着一辆马车。

    走在宋捉影前面的两人已先上了车。看到风逍舞也跟宋捉影一齐上了马车,而且还带着个女人,两人不由都吃了一惊。

    宋捉影道:“这位是我朋友。我们这次行动若有他相助,成功的几率会更大。”

    左边身长八尺,一身黑肉的壮实大汉沉下脸道:“但司徒超风好像并没允许你多邀人进来。”

    宋捉影道:“这次计划司徒超风本也想请他来的,只是他惯于四处游走,居无定所,一直找不到人,所以后来就放弃了。”

    右边身材矮小,两眼神采丰足的瘦弱男人道:“既然已经放弃,又何必再请他来?”

    宋捉影笑道:“两位放心,到了地头我自会知会司徒超风。”

    黑肉大汉沉声道:“此番行动秘密且重大,恐怕是百年来江湖最重要的一次行动。万一出了岔子,你以为只凭你一人能承担得起吗?”

    瘦矮男人道:“这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风逍舞道:“见过两位前辈,在下姓风。”

    “风?”瘦矮男人看了看他手畔的剑:“风逍舞?”

    风逍舞道:“是。”

    这三个字仿佛有种慑人的魔力。瘦矮男人听罢,沉吟片刻,缓缓道:“既然如此,那也罢了。”

    无论谁能战胜峨眉的大弟子和海南的三当家,都会令人刮目相看的。

    更重要的是风逍舞本就是义宏庄的常客。

    黑肉大汉道:“我们兄弟虽没什么意见,但并不代表司徒超风没有看法,到时候你还是要跟他会意一下。”

    这身材相差悬殊的二人居然是对兄弟。

    “我明白。”宋捉影向风逍舞道:“这一身黑肉的壮汉名叫卫城,另一位则是卫庄卫老大。”

    风逍舞道:“莫不是水龙十三连的铜墙铁壁‘风从虎’卫城,金杆开花‘云从龙’卫庄?”

    宋捉影道:“正是。”

    卫城和卫庄都是东北沿海十三个联合帮会,也就是水龙十三连总瓢把子卫海的两个儿子。老大卫庄手持一柄精钢旱烟袋,专打人三十六处大穴,七十二处小穴,打穴点穴功夫在江北可作第一流人选。老二卫城十三太保横练,一身黑肉据说已练至刀枪不入的火候,双掌更各有两百斤力道。两人联手,曾荡平太行三窝大寨,都是江湖中的一流好手。

    卫城道:“客气话咱不必多说,要说也等到了地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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