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颜继祖、德王朱由栎都站在城头上,只见一支万人上下的明军结阵而来,全军铁甲粼粼、鲜红似火,如同一望无尽的海浪,朝着济南城汹涌而来。
当城南的清兵退走的时候,城头上的明军将士顿时欢呼起来,一些登城协防的民壮更是激动得嚎啕大哭。
德王朱由栎激动的手舞足蹈,朱由栎见过太多的号称精锐的明军,可是却从来没见过今日这般精良的大军:“估计只有当年成祖麾下的三大营才能如此精锐吧!”
颜继祖也是哈哈大笑起来,对卢象升说道:“督臣,果然是刘衍所部新军,你看,那不就是刘衍的大旗吗?哈哈,有刘衍率部驻防济南府城,奴贼十万大军又有何惧!”
可是卢象升却高兴不起来,清军先是将刘衍所部放进来,然后又主动撤走城南的兵马,这分明是要将刘衍所部也一同围困在这里。
“多尔衮这是要干什么?他应该集中兵力,在刘衍抵达济南城之前将其部击溃,这才是正理。这个奴酋为何如此行事,任由刘衍率部抵达济南城下?”
卢象升并不知道,刘衍在来的路上,已经与清军交过手,多尔衮也曾设伏向击溃刘衍所部,但是清军都失败了,还折损了几千兵马。
此时多尔衮也是没办法,才会任由刘衍率部抵达城下。
很快,刘衍率领的灵山卫新军在城下列阵,刘衍带着一队亲卫策马来到南门外,高声叫道:“灵山卫操守官刘衍,奉命前来驰援,请督臣开城门!”
卢象升见到顶盔掼甲、横刀立马的刘衍,脸上也浮现出欣慰的笑容,立即吩咐部下开城门,然后便与颜继祖和德王朱由栎回到城中总督府等候。
等到城门打开,刘衍并没有率部入城驻扎,而是命令各部按照预定方略,立即在城南外面,依托护城河修建防御工事。
随后刘衍在一队护卫的陪同下,入城前往总督府。
正堂上,刘衍大礼拜见卢象升和颜继祖,然后看向德王朱由栎,虽然不认识这位新任的德王殿下,但是心中也猜到了几分。
卢象升笑着说道:“刘指挥使,这位便是德王殿下,还不快快拜见。”
“末将灵山卫操守官刘衍,拜见德王殿下!”
朱由栎笑着说道:“刘将军免礼,早就听卢督臣提及将军,今日意见,果然是悍将,真乃朝廷之幸!”
此时城外还有十万清军围城,卢象升也不过多寒暄,直接说道:“刘衍,你部兵马都入城了吗?本督想将城南、城西的防务交给你,等到即墨营、文登营、登州营赶到之后,再做调整,如何?”
刘衍抱拳说道:“启禀督臣,属下已经见过三位参将了,他们营中兵马尚未集结完毕,想必是来不了了。”
卢象升微微一愣,然后摇头叹息,颜继祖更是火冒三丈,德王朱由栎则是傻了眼,就这一支援兵,那济南城这么办?
“所以,属下有个想法,那就是我军绝不能死守孤城,否则济南城必破!”
卢象升问道:“那你有什么方略?”
“属下已经命灵山卫新军驻扎在城外,沿着城南护城河修建防御工事。护城河与城墙之间还有数十步的距离,可以利用这段距离修建一道防线,就如同巨鹿之战的防线一般。”
“防线修建好后,督臣可将南城墙的兵力调往其余三面,由属下防守南面。”
“如此,多尔衮等奴酋定然来攻,则属下可仿效巨鹿之战,在城南重创奴贼大军。如果多尔衮等奴酋不来进攻,属下则率麾下骑兵四处突袭,或是骚扰奴贼各营,或是围歼小股清兵,或是夜袭、或是放火等等,逼迫奴贼来攻!”
卢象升是见识过刘衍所部战力的,也知道刘衍的能力,于是当即说道:“好!就按照刘指挥使的意思办。”
颜继祖见卢象升已经首肯,也站起来说道:“刘指挥使有什么要求和困难尽管提,本抚台和卢督臣,以及德王殿下,一定会尽力为你解决。”
刘衍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捞好处、要支援的机会,说道:“谢抚台大人!”
“属下需要将麾下炮总送入城内,部署在南城墙上,城墙上的防务应由属下接管。”
“准!”
“属下需要民夫协助修建防御工事,并且在作战中协助搬运物资、照顾伤员,人数至少在三千人。”
“准!”
颜继祖也说道:“本官立即去征集民夫,两天内给你凑齐!”
“属下需要钱粮,足够一万大军消耗一个月的粮草,以及一个月的军饷。”
“这……”
卢象升和颜继祖都看向了德王朱由栎,只见朱由栎涨红了脸,纠结了一下,便咬着牙说道:“好!这钱粮本王出了,三天内送到军中!”
随后朱由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刘指挥使要向本王保证,济南府城绝不容有失!”
卢象升和颜继祖微微皱眉,朱由栎这算是失言了。
刘衍也察觉到了,于是淡淡的说道:“殿下放心,有卢督臣和颜抚台坐镇,末将一定奋战到底!”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