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定过来看你!”
“就这么说定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言语间,青袍年轻人凌真与秋金作别。
独自从那扇“门”内离开,纵身而去。
————
皇宫大院内。
春满楼的两条腿,被绑上了两柄剑。
一柄是白川的佩剑“一剑破万刃”,另一柄是黑剑“开天门”。
只是这柄开天门,如今已被天罗国国君秋金改了个名字。
其实,也就只是在前头添了“剑仙”两个字而已。
剑仙开天门。
瘦得几乎没什么肉的老人,左脚一剑破万刃,右脚剑仙开天门。
两只脚,剑的名字一共有十个字,有一点点绕口。
以剑为足,锋尖朝下,可着力的点极小,故需要有人扶着才能勉强站稳。
春满楼自从残废后已久不练武,此时他那两条腿,有些不由自主的打摆子,哆嗦个不停。
“老春,站稳些啊,你这样怎么学我的这门剑法?”
身穿天子龙袍的秋金眉头皱起,略带些许不快的说道。
那个被称作“老春”的干瘦老人,咽了下口水,十分无奈道:“陛下,这……这东西,非得学不可吗?”
秋金肃然道:“当然了!朕之前不是答应过你了,要教你即使没有腿也能用的剑法。作为天子,理应一言九鼎,说过的话怎可以不做到?”
瞧着春满楼那副不情不愿,不肯好好学的样子,秋金握拳头在嘴边用力咳嗽了一声,摆出一脸严肃表情,“老春,不论你学会我的这一门‘将进酒’需要多久,只有你学会了,才可以喝酒,一年学不会,便一年不能喝,若十年学不会,就十年也都不能喝,知道了吗?”
春满楼欲哭无泪,满脸苦涩,哀声道:“少……不,陛下啊,看来老奴到死都喝不上酒了呀!”
“少废话了,有着功夫不如多学多练,说不定一两个月就会了。”
“老奴可不是陛下这样的天才,哪儿能这么快就学会啊?”
“还想不想喝酒了,想喝酒,就给我好好练这将进酒。”
“好好,陛下,老奴尽力去练便是了。”
“这还差不多……朕去找皇后玩去了,你在这里好好练,莫偷懒。”
秋金忽然回过了头,“对了,一燃如今已有了身孕,朕长子的名字已经想好了。”
“叫什么?”
“秋叶,一叶知秋的那个‘秋叶’。”
————
外面的天。
已经很亮很亮了。
太阳高高照,日头挂三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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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畅游着,前头,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
凌真顿时大喜。
手脚并用,朝着那一缕象征着自由的“曙光”奋力游去……
————
离前方的光明越来越近。
年轻人几欲失声而哭。
终于。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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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道就此结束。
光明洞内,诸葛结庐再一次用神通手段,幻化出一只雪白真气大手。
将某人从霜刃归墟内一把抓出。
并用快到无法想象的速度,把那个年轻人又重新放回了殇学院三七零一寝的床榻之上。
整个动作真正是一气呵成,叫人压根就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因为不存在反应过来的时间。
魏颉抚掌感叹,“虽然在这归墟里炼出的超一品境界,无法带到外头来,但修为底蕴和实战经验什么的,必然能有所提升。如今,凌真他应该能以三阶凭虚巅峰的境界,战胜五阶开光境的修士了,至于仅仅高出一境的四阶丹元,对他来说,肯定是不够看的……”
嬴春没去理会青衫中年人的话,自顾自的开了口:“且让我来总结一下此次观道。”
面对诸葛大帝时,再不自称“老夫”的黑瘦老人摇头晃脑,扯着那副公鸭嗓子说道:“初见秋日何事悲画扇,此意负尽狂号十五载,逢人痛饮无曾碍刮肠,交朋结友但入风尘里,金樽清酒定须尽欢愉,红妆缦绾梳匀上青楼,碧波荡漾山空雨亦奇,耿耿不寐虔诚盼卿时,凭君传语封侯万骨枯,死生契阔携子久成双,纤云鹊桥佳期归路长,血海大仇岂能共戴天,莫愁北境雁荡雪纷纷,水起帘幕烟寒翡翠来,黄沙会盟伏波亲讨伐,少年侠情一诺千金重,浩然正气沛乎塞苍冥,邪魔神鬼诸祟难觅踪,纵横逍遥拔剑冲霄去,万事易平雄心吞宇宙,幸甚今世含香奉至尊,命中各自东西南北流,伦常五蕴造化照仙都,单于月黑轻骑夜遁逃,称王拜将功名尘与土,聚散欢苦别离皆虚妄,烈酒在喉胸肺犹滚烫,寒星高悬我血荐轩辕,举头三尺霜刃未曾试……校长,如何?”
最后那“如何”两个字,学院金牌导师嬴春,说得可谓是中气十足,颇为铿锵有力。
白发白须白鹤氅的人族大帝,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由衷称赞道:“何其精彩,妙不可言啊!”
刹那间,有灿然无匹的金气。
自诸葛结庐用来遮眼的纯黑纱布里透射而出。
瞬息,正如万丈深渊般的盲山光明洞。
其底部,已煌煌然亮如白昼!
出九成力便战胜了鱼幽琮的人族大帝诸葛,自是毫无疑问、毋庸置疑的“剑修”出身。
昔年的诸葛,于千年之前的那场惨烈战事中出力极多。
斩却天魔族无数暴虐凶徒。
一剑劈出,曾重创过天魔大帝的脖颈。
其本命剑有二,皆蕴于诸葛结庐的眼中。
一名“追光”。
一名“求明”。
二剑之名合在一起便是“追求光明”。
剑修诸葛,双目无光。
却孜孜不倦的追求着光明,连着一座画地为牢长达千年的盲山洞窟,都被他以“光明”二字起作了前缀。
光明洞里,浑浑噩噩。
千年无有光明。
而此番归墟观道,这位人族千古一帝的诸葛结庐,似乎有幸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光”。
如同深夜里一盏点燃起的明灯,可亮人心,光耀千古!
那一束光,是某个青袍年轻人的模样。
————
榻上,已经离开了霜刃归墟,重获自由的凌真,睁开双眼,胳膊肘支撑着身子,就这样慢慢坐了起来。
头脑昏沉至极,且疼得厉害。
这会儿刚醒转的他,仍有些迷迷糊糊。
视线逐渐清晰后,凌真看到靠近大床的那张木桌旁边,坐着一人。
是三七零一的寝室长。
殇学院副校长杨劼之子,杨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