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的病拖不得,几吃不到正草就要死,我没有办法的。”
“那你……”
凌真正欲些什么,却被黑袍大汉打断了。
雄髯密布下巴的公冶金嗓音肃穆,缓缓地道:“我曾经是个贼,劫富济贫的那种,好听点儿,疆侠盗’。基本上是偷来多少,送出去一半儿,自己留一半儿,那会儿真不缺钱,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后来,我爱人死了,也就是鑫儿的母亲过世了,她临终前嘱托我,叫我再也别去干那种事情了,我当时哭得厉害,也就答应了,金盆洗手以后,处处受限,挣钱就太难……啊?这,这是什么?!”
公冶金眼眶内那两颗黑白分明的珠子,险些当场落地,惊得极为厉害。
只因凌真此时的那一个“手笔”,有些忒大了一些!
那名青袍年轻人抬起一臂,手腕轻抖,有一道道白光,自那枚赤红镯子里散出,如同雪花般簌簌飘落,落下后化作硬-物,掷地有声。
低头看去,满地已都是金灿灿的大元宝。
每个都不,均是五十,甚至一百两的价值份额,可抵寻常百姓人家几年的开销!
此为那头名桨元宝”的魔蜕榆钱,在赤炼归墟内吐出来的东西,积少成多,如今,已有一座山坡那么高了。
随着年轻人手腕抖动不停,落至地上的金元宝也越来越多,很快就已不下万两黄金之数!
这阵仗,可着实将那昔年为侠盗的公冶金给吓得够呛,目瞪口呆,立在原地动不得了。
黑袍汉子的声调里带着点颤音,不敢置信的道:“凌兄弟,你……你哪儿来这么多金子啊?”
青袍俊彦凌真面容平静,嘴角带着微笑,停了了抖腕的动作,不再有货真价实的元宝落下,砰砰声戛然而止,他悠然开腔:“不用管我是从哪里来的,我只想问,这些钱,够你给你儿子买药治病了吧?”
公冶金仍处在巨大的震惊当中,木讷的点头,“够的,够的!”
“那你日后用不着再去骗山下百姓们的钱了吧?”
“不用,再也不用了!”
公冶金既已信誓旦旦的这样了,凌真也便淡淡的笑了几下,然后用十分放松的语气道:“那样的话我也不瞒你了。公冶兄,我其实真名并非凌直二,而是凌真,真心实意的那个‘真’。我爹,是那神山庄的庄主,当朝子的本家兄长——神元藩王凌璞!”
这一下,得知了年轻人那个真实身份的公冶金,彻彻底底被震得不出话来了。
“此番我与家中八姐一同南下出远门,所行的最终目的地,正是那片白骨剑宗本部老巢所在的白骨滩。”
凌真郑重其事的朗声道,“作为藩王之子,我要亲自带兵,剿灭魔教白骨,消除王朝内部最后一个鼎盛的宗字头门派,让侠以武乱禁的江湖时代,彻底变成历史的尘埃,湮灭在岁月长河之中!”
差不多每个江湖人都明白这件事,心中有数,那就是,白骨剑宗一旦被灭。
中原武林,也就真的气运全尽,大势去矣了!
已然不做侠盗聊黑袍公冶金,当下的骇然程度,丝毫不亚于一重惊雷落于其眼前,差一点就能将之轰得外焦里热。
凌真伸手拍了拍公冶金的肩膀,看着面前这位呆若木鸡的汉子,年轻人咧开嘴,笑道:“待我荡平白骨魔教,你儿子公冶鑫的仇,便算是报了!”
在大汉听来,此豪言,字字若雷震。
就好似是一个辛苦炼气的修道之人在对自己。
待我登上去,便就是神仙!
————
所谓“鲛”,即是鲨鱼的一种别称,乃海中极其凶恶的兽类,嗜血如狂,杀性暴虐。
南海海岸以南的那片“鲛神海域”,顾名思义,有最多的残暴鲨鱼聚居,常人纵使渡船乘舟,都难以轻易靠近,去之即死。
海域内有许多岛屿,位于中心地带的的那座海岛,面积巨大。
几乎快要相当于锦绣王朝的半州之地了!
岛中央,丛林茂密,常年有浓郁的迷雾蒸腾。
在内不见日。
在外,则难见其中景观。
有若神秘绝伦的仙家福地,有神人在其中居焉。
岛的主人,是个姓姜名斛的外族男人,其另外身份,还是这整座鲛神海域的共主,若海中至高无上的皇帝!
而那片岛上密林,因为雾气浓烈的缘故,有个贴切的名字,唤作“雾林”。
雾林深处,某间屋室内。
一名满头焦黄长发的男子,从窗户口,放飞了一只脚上绑着型信筒的白色海鸥。
白鸥扑扇翅膀,依照既定路线,快速往北飞去。
目的地,是那片堆满了皑皑白骨的海畔沙滩。
发色迥异的男子做完此举后,扭过头,看着那个被自己硬生生打昏在地的女子。
他眼神故作怜悯,作哀然之态,嘴角处,却是忍不住浮现起了一抹邪恶的笑容,怎样都压抑不住。
鲛神海域,兼雾林之主的姜斛,在一阵不再压制的狂放大笑过后,神采飞扬,快意至极,遂冲着昏厥女子的方位震声叫道:“易水,抱歉,借你凌家七女的身份一用。此事若是做成了,往后,我便再不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