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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门处,年轻人凌真斜靠门框,无奈叹息。
感慨公冶金之所作所为,究竟是何苦来哉?
为何要去谎骗山脚下的无知百姓,让那些百姓们发自内心敬佩其为大英雄,尊若真正的神明一般?
图财?不多啊,这些么点儿钱而已。
图名?也不过就是被个村庄里的百姓拥戴而立为豪杰,有甚大用场。
凌真胸中十分迷惑,百思而不得其解。
那名正在烧火煮水的黑袍大汉,此刻幽幽的长叹了一口气,未及言语,从蹲姿站了起来,走至屋内的一个橱柜前,打开,从柜中取出了一个黑色的布包。
包中,裹着几片呈深绿色,带有些许淡黄纹路的奇异叶子。
“这是‘正草’,草叶内含大量正阳之气,可滋补精气,温养元神,之前听大夫,这东西是给我儿续命唯一的灵丹妙药了。”
公冶金拿着那包贵重的草叶,站到了凌真面前,“真没办法,这叶子一片就要十几两银子,太贵了,而且不能断,连续三时间不冲泡着来喝,我儿公冶鑫的那口气儿,便要吊不住了……”
凌真转头看向了躺在病榻上的那个男孩,男孩枯槁嶙峋,极其瘦弱不堪,宛若一具带皮骷髅、人形白骨。
很显然就是公冶金口中的那个需要吊命的儿子。
青袍年轻人皱着眉,迈步缓缓走近,来到了那名枯瘦男孩的床榻边上,半蹲下来,轻轻握住了后者的一只无肉细手,为之把了一会儿脉络,凌真脸色凝重,道:“竟会至这等程度……为何你儿子他,几乎已连半分元阳之气都不剩下了?!”
身为父亲的公冶金慢步走了上来,靠近床边,低头沉声道:“害我儿者,是那白骨剑宗的魔派女妖人楼雪绒。”
凌真听到了那日夜想着的四个字,吃了一惊,快速转过头,又猛然站起了身子,“害了你儿子的,是白骨剑宗的人?”
雄髯大汉公冶金点点头,眼神里满满的悲哀无助,解释道:“那楼雪绒,是白骨剑宗宗主楼元阳的女儿,据已快要摸到七阶无极境的门槛,她为了修行路上的登高,这些年来不知抓了多少童男,专门用以采集阳气,滋补丹阴。五年前,我儿公冶鑫不幸被白骨魔派的妖人们抓去了,一通采-补过后,那么个孩子啊,还能怎么样?理所当然就被榨了干净……”
这位被村民簇拥为大英雄的男人,眼眶湿润的继续道:“我费尽了功夫,勉强给我儿子挣回了一条命,再次抱到鑫儿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形销骨立,不复人貌姿容!我求遍帘地的郎中大夫,他们都,唯有一种叫做‘正’的草药,能给我儿续命,我知道后立刻就去买,不怕贵,倾家荡产的也要买,这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公冶金注视着手中那包绿黄色的叶子,“就是靠着这药物,我堪堪让鑫儿活到了今,没有因元阳尽丧而咽气。”
凌真又看了一眼瘦得只剩下骨头的公冶鑫,年轻人神色变得悲悯,由衷感到了一阵心疼。
但觉此孩童着实可怜得紧,遭那白骨剑宗的魔女残忍侵-害之后,竟变成了这么一个类似“骷髅”的悲惨形象,年纪已没了人形,化作皮肉白骨,何其悲哉!
那名常年在床上躺着养病的男孩公冶鑫,此时被父亲的言语刺激到,又嘴唇哆嗦着,勉力开口话:“爹……”
公冶金见状,立时伏低身子,把耳朵凑了过去,一脸柔情,“鑫儿,你要什么?”
两颊深深凹陷下去,骨瘦得不余半分肌肉的可怜少年,他用很是低微无力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道:“这些年,孩儿……孩儿卧床,谢爹爹照顾,爹……爹爹辛苦了……”
公冶金心绪激荡,再也绷不住了,因胸中万分感动而老泪纵横,通红双目,边哭边道:“不辛苦,一点儿都不苦,只要我家鑫儿能活着,爹爹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凌真到底有血有肉,是个具备感情的大活人,又非甚么无情草木,当下立在一旁,自然也极受触动,他兀自再叹一气,问道:“公冶兄,你要购置价的草药,要给卧床的儿子治病,这我能理解,但……但你既然有那等不俗的修为在身,何苦要去欺骗山脚下的老百姓?”
“因为来钱快。”
公冶金毫不迟疑的道,“凌兄弟,你想怎么骂我都行,尽管挑狠的来都可以。但不论怎么,事实就是,我真的太缺钱了,而这种法子来钱真的很快!”
这位精通御兽口诀的黑袍汉子,顿了顿,接着道:“四年前,我路过泥牛山山脚的时候,正好碰到两大一三头猛虎,要下山吃人,我只不过是随意施展了一下那门灵犀妙诀,就轻易喝退了那几头畜生。那一幕正好被几个村名瞧见了,之后,我便被泥牛村的百姓们视作了英雄人物,他们尊敬仰慕我的同时,还给我送钱,送的还不少,于是……”
见公冶兄有些不下去,凌真面色淡然的帮着补充:“于是你就每年一次,引千百头野兽下山,再演出一场好戏,把兽群御退,既可享‘御兽大侠’的名声,又受用下了百姓们的钱财。”
公冶金沉着脸点零头,默不作声,是为认同。
凌真挑起眉,沉着嗓子道:“可是你为何不去选些别的来钱门路?”
公冶金摇摇头,“太慢了,其他正途的路子,都来钱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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