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真是干柴烈火,一拍即合。
再说张家母子,虽逢巨变,却不得收拾悲恸,连夜便击鼓鸣冤,告上衙门,却不知所告之人与堂上希冀已然串联,河东郡守佯装查验勘探,最终却说查无实据,判曰;刁民无状,诽谤他人,其心可诛,念其初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杖责二十。却说有陈子玉特别叮嘱刑罚只是张母,明月并未波及,张母本来体弱年迈,前有七情劳心,后有刑罚伤体,回家之后没几日也撒手人寰去了,只留下孤苦无依的明月。
却说河东有一对结义兄弟名为左青、游白,不爱读书,专好游侠飘仙这等奇闻秘辛,自小拜在金刀门门下,习得一身好武艺,近日来省亲,坊间听的明月传闻,心中甚为愤愤,便悄悄来为明月护法,欲守株待兔,替天行道。一连几日不曾等到,二人以为此事了结,想着再做计议,便着手准备半路截杀。
真是无巧不成书,是日晚间恰逢陈子玉派人强解明月至驿站,欲成苟且之事。
惊闻此变,兄弟二人连忙换得夜行之衣,前去搭救明月,陈子玉狂傲不驯,今朝得手,也不着急只管调笑逗弄明月,明月只能逃遁避让,掷壶抛凳,根本不能伤其一分,只让陈子玉更加得意忘形,哈哈哈大笑,说道:“小美人,柔弱无骨,却这般刚烈,爷喜欢得紧,看你今日如何逃得出我的掌心。”
明月绝眦欲裂,眼见今日难逃魔掌,心中甚为惊惧。突然一声暴喝,说道:“贼子该死。”只见窗外飞身进入两人,正是左青兄弟二人,左青护住明月,带着便躲窗而去,游白向陈子玉一脚踢去,陈子玉避之不及应声倒地,只见游白持刀便向陈子玉砍去,陈子玉本能之下,狼狈滚开,游白正欲再砍,门外已然冲进几个护卫,游白见势不妙只能作罢,飞窗而去。
陈子玉因而暴怒,严令河东郡守全城搜捕,不在话下,左青、游白带着明月便东躲西藏,偶尔难免大战一番,闹的是河东郡沸沸扬扬,鸡犬不宁。
有诗叹曰:
谁言人心皆自利,双雄取义闹河东。
首阳山,大医率众弟子归来,但见大医,一身粗麻大衣却干净整洁,韩紫灵大为惊讶,原来听闻大医年近六旬,却满头乌发,没有丝毫斑白,嘴角带笑,面容和善,望之如沐春风。大家见礼完毕,陆铭便给韩母诊脉,良久毕,说道:“病症已然减弱。”又转头向玄默说道:“辩症准确,用药恰当,变通时机准确,算是长进不少,医道终究不是你要走之路,你时常胡闹,便依着你学点医术,要依着我,半点都不让你沾的,既然学了你便严谨致医,慈悲用药,你可省的?”
玄默说道:“记下了。”嘴里嘟囔着:“我长进不少你还不带我出门?”
陆铭无视他的言语,接着说道:“我最近叮嘱食膳之中多些温良调理之材,食养几日便可痊愈,然病在人身,自身养怡心性最为关键,药石终究只是救急强改之道,夫人切记。”
韩夫人连连允诺,言道:“果然红尘俗事多了人便蒙尘,旷野放达之所育人心智,首阳山月余休养,我竟心旷神怡,诸多郁郁不意尽皆消散,真是奇了。”
韩紫灵说道:“近来母亲确比往昔多了许多言笑,时常陪我与纸鸢去后山走走。”如此这般你一言我一句聊着,无甚章法。
聊到江湖之事,久居庙堂的韩紫灵煞是爱听,因问大医道:“近来你们在江湖行走,可有趣事,说来我们听听?”
大医说道:“近来江湖确有几件大事,闲来无事,说说无妨。”原来大医说的正是双雄闹河东之事,众人听来韩紫灵义愤填膺,时而痛骂几句“禽兽不如、千刀万剐”之语,玄默古井无波,似是没有听到一般,只是静静地喝茶,纸鸢更是靠在窗口眼观鼻鼻观心,听得烦闷就抬起头看看远山青翠,云蒸霞蔚。
原来,自双雄闹河东以后,陈子玉见左青、游白二人武艺高强,难以成擒,便告知父亲陈清,陈清又求救于庞博,因而请得天下十三的鬼枪王义前往河东。
话说王义到了河东,初次交手,左青、游白二人便双双败阵,幸好在闹市,凭借各种掩护方才逃脱。自此兄弟二人不敢公然露面,只能带着明月到处逃窜,好在身份并未暴露,家人无虞。
这一日,三人半夜准备翻越城墙逃遁,不料被王义发现,穷追猛打至冯河,三人后有追兵前无去路,没了计较。
明月说道:“二位大哥救命之恩,明月来世结草衔环以报,你二人武艺高强,奈何我是累赘,连累二位大哥至此,心中愧悔难当。”说着已经泪流成河。
游白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怎能求生忘义,死则死矣,何言拖累,只是我二人实力不济,害得姑娘走投无路,殊为可恨。”
王义并陈子玉带着一众爪牙前来,听到他们对话,陈子玉说道:“你们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在此大言不惭,你二人自裁,姑娘随我回去,劝你们莫要白费心机。”
左青对王义说道:“阁下武艺高强,不像是泼皮之辈,不知道惩奸除恶,却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真是一身造诣白修。”
王义被说得无话以对,怒道:“尔等住嘴,给我受死吧。”
说着一声暴喝,手中长枪如游龙入海,铿铿作响,左青二人连忙对招,本来连日作战疲惫不堪,加之有伤在身,没几招便败下阵来,应声倒地,眼见王义银枪横扫而来,二人殒命在即,听得一声剑鸣,“嗤”的一声,王义推出五丈开外,一剑败鬼枪。
但见来人,一身叫花子装扮,满头白发,胡须斑驳,毫无仙风道骨之意,手中只是一根树枝,刚才那一声剑鸣竟然是由此发出,众人皆是大惊,王义说道:“阁下何人,为何要多管闲事?”
来人说道:“白龙枪,看来你是王骛的后人,你祖上光明磊落,英雄无边,没想到后人竟沦朝廷鹰犬。”顿了一下说道:“我是谁?二十年了,江湖真是人才辈出,我你不知也罢,念在故人的交情,我不为难你,以后何去何从,自己珍惜,下次遇到你为非作歹,为虎作伥,莫怪我剑下无情。”
王义知道自己并非其敌手,低声给陈子玉说道:“今日事不可为,我护你退走,日后再从长计议。”
陈子玉愤愤作罢,准备离去,却听到那老者对陈子玉说道:“他有祖上余荫可以离去,你不行。”
王义说道:“还请前辈留手,陈公子若是留下,我也走不得。”
老者说道:“那你是要与我一战咯?”
王义说道:“晚辈自知不是对手,唯有死战?”
双方剑拔弩张,王义银枪猎猎就要出招。
正是:
苟因余荫方免死,又为新主欲轻生。
不知王义、陈子玉等人究竟性命如何,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