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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臂猿圣微微抬手,将他和夏泽隔绝在天地之内。
夏泽咧嘴打趣道:“隔绝此方天地,是害怕外面那群小妖看见你被打个半死的惨状?”
通臂猿圣也不恼火,坦然笑道:“先是毁了我的山门洞府,屠尽我的徒子徒孙,然后是不知用了什么邪术,将我家三妹搅得道心崩碎,形神俱灭,如此算来,一桩血仇,一桩恩怨,可否口气缓和些,不要这么剑拔弩张?这可不是谈生意的态度?”
“血仇?恩怨?你是这么算账的啊?”夏泽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他微微蜷缩着身子,双手笼袖,像是在躲避萧索秋风的寒冷。
通臂猿圣没有说话,而是满脸疑惑的想要看看这小子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他蓦然冷笑道:“既然说到血仇,那我就得问一问了,宿夜城这些年来被你抓去顶缸而死的女子如何算?那些因你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人如何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通臂猿圣一脸淡漠,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你那套说辞,在我们妖族里边行不通,我们妖族若非天生早慧,想要一步一步的向着顶峰攀爬,大吃小小被吃,便是铁一般的法则,弱者太弱,便只有乖乖被人吞食的命运。”
“我可以坦然告诉你,这些年死在我手底下的就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很遗憾,弱肉强食,天经地义,我甚至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愧疚。无论是谁,哪怕是我猿族至亲,挡在我身前我也是照杀不误。”
他缓缓收回手,像是终于感觉有些话不投机,对面那个少年不再言语,于是他便笑着轻声问道:“怎么?破天荒没用你那些道理来反驳我。”
夏泽笑笑,握紧拳头:“早在你张开嘴巴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发现了,话不投机啊,况且你要听的道理,在这里,也只有用你的道理,才能让你听明白。”
少年晃了晃拳头,脚下的那片土地开始呈现出蜘蛛网般的皲裂。
与此同时,这一片被刻意隔绝的小天地,终于被夏泽猛然爆发的拳意冲破,开始不断碎裂。
通臂猿圣点点头:“的确话不投机,原本还想着通过隔绝这方天地,先将你打的个半死,再逼问出让三妹恢复原状的方法,现在看是我小看你了,不过有件事我得提醒你,就算你能够侥幸走出这宿夜城,一定也会有人在半道将你劫杀,你是逃不掉的。”
周遭的光亮与空白,在一点一点崩碎,无数的碎片似雪花零落,映照着少年对面那个男人的脸,上边除了愤怒与怨毒,还有无边无际的哀伤。
覆海蛟圣已经没救了,可夏泽偏偏就是不会说出那个他已经心知肚明的事实,喃喃道:“我才认识潘固不久,但是短短几个照面我就察觉到了,这个宿夜城的县令,是一个习惯于将一切事情都安排的滴水不漏的狠角色。”
“我一开始还很奇怪,他既然舍得花费重金用飞剑传信,通知各路宗门来到此地共同守城,为什么不直接多来几个飞剑传书直抵洞京呢?就算你们在半路劫道,只要冲出去一封,都不会是这个局面。”
夏泽看着对面那个有些惊讶的男人,缓缓说道:“我想潘固之所以执意留守城头,只是假象,恐怕他早就意识到了,你们三个能够肆无忌惮的联手攻打宿夜城,是在大齐朝堂有人授意的,因此无论宿夜城传出去多少封信书,宿夜城都只会孤立无援。”
男人的眼神开始逐渐焦灼,甚至是有那么一丝慌乱。
“毕竟,城中有那么多炼气修士,若不是有人暗中帮着遮掩住那股妖气,任凭那覆海蛟圣水法如何高明,想要将数量如此庞大的妖族兵马搬入城中而不被人察觉,近乎是不可能的。”
通臂猿圣满脸惊恐,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血肉,“你是说,从一开始,这就是那个男人的计谋?剑仙展颜独自面对我和大哥,还有我能够一举轰碎城楼,都是在他的预料之中?回答我!”
夏泽觉着他脸上的震惊和惶恐,真是愈发的有意思,于是偏不正面接他的话茬,笑着缓缓说道:“让我猜一猜,大齐那个躲在暗处的王八蛋向你许诺了什么?是能够成为大齐一座山岳的山神?这么大的赌局,得要多少筹码?覆海蛟圣的命够不够?”
对面那个男人彻底暴怒了,小蛇般的血管爆气遍布了全身,一身罡气吹得本就分崩离析的隔绝小天地,大厦将倾,摇摇欲坠,越来越多的‘雪花’零落。
夏泽非但没有为此住口,脸上的笑意反而愈发猖狂,“你们以为你们是赌桌旁的赌徒?只要够狠,敢拼,收获就会越大?但是你们属实是高估自己了,从始至终你们都是棋盘上的棋子,别傻了,天底下哪有绝对稳赚不赔的生意。凑巧我也是棋盘上的棋子,那位潘大人也是个丧心病狂的赌徒,只不过他赌的是我不会对着一座城池的百姓见死不救,赌我会把你们全部都杀了。”
通臂猿圣一身杀气逐渐沉寂下来,这一次,望向夏泽的眼神之中,不再敢有一丝轻视,而是平视强者的敬畏。
少年脸上,开始浮现红色的符文印记,像是野兽的獠牙,“我虽然很反感被人算计,但不得不说,他赌对了,因为我这一次一定会把你们全宰了。”
一人一妖,心照不宣双双迸发出惊人的罡气,无形之中相互对撼,震碎周遭屏障。
二人重新出现在城隍庙内的众人身前,陈洞幽等人,惊奇的发现,原本杀气腾腾的通臂猿圣,毫无征兆的随手拍死两个站的靠前的小妖,冲夏泽留下一句我在上边等你。
然后嗖的一声,冲霄而起,头也不回的向着那阵翻腾云海掠去。
“夏泽......”何煦握了握他的手,忧心忡忡道。
夏泽没有说话,握紧了拳头朝何煦脑袋上种了一记板栗。
何煦吃痛,哎呦一声,捂着脑袋,想来是夏泽是为了先前他得意忘形的毛病收拾他呢。
徐修竹往夏泽屁股上猛踹一脚,笑骂道:“臭小子,既然早就有了计划,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害我们好一阵担心。”
夏泽不敢反抗,老老实实挨骂,苦笑道:“徐大哥,这你可真误会我了,我也是与那覆海蛟圣厮杀过程中,才想到这个计策的,我坦白了说,若是我不管不顾,直接宰了那只蛟龙,恐怕那会城外的两头妖物直接就杀进来了。”
一旁的何煦窃笑道:“夏泽,我跟你说哦,先前我看到你从天上掉下来,其实心里是有底气的,你才不会这么容易就死掉呢,可是阿玉姐姐就很着急,我就让她带着我来找你,她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跑的那叫一个快,多少妖怪都拦......”
阿玉脸色涨红,快步上前用力扯着何煦的耳朵,骂道:“小鬼,瞎说什么呢......”
何煦被扯着耳朵,疼得直求饶,徐修竹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一身白袍染血的白吕跃上墙头,丝丝耀眼电光萦绕周身,手中还抓着一只殒命的妖物,没好气的抱怨道:“我说,叙旧的事能不能先放一放,大战还未结束,知不知道我一个人抵挡上千只妖物好一会了,很辛苦的......”
那只可怜的妖物,被他随手丢在地上,这对于习惯了他少言寡语的众人来说,还真是新鲜事,徐修竹尴尬一笑,拍了拍夏泽肩膀,说了句一切就交给你了,便和阿玉一同冲出屋外,与全城的妖物厮杀到一起。
陈洞幽终于找到机会插话,他拉着陈坛静走到夏泽身前,这一次不再有半点怨言,毕恭毕敬行礼道:“夏公子,请受我一拜,你是我们城隍庙的大恩人。”
连那位原本有些看人下菜碟的庙祝老翁,此刻都是双眼通红,向着夏泽行礼致谢。
夏泽咧嘴一笑,抱拳还礼:“其实先前我一人一剑,可以直接斩了那只蛟龙的。可是我又寻思着,杀虎斩蛟,降妖除魔之事,还是宿夜城的大英雄来做,会好些,况且有位故人,想见你们许久了......”
陈洞幽和陈坛静并未听明白,少年口中的故人究竟是谁,只见夏泽身上的那件银色法袍,挥洒而出的银色光点,在他们身前汇聚,与此同时,那座早已腐朽的金身,竟一点一点化作袅娜金线,融入光芒之中。
陈洞幽和陈坛静先是目瞪口呆,而后连带着那位年事已高的庙祝老翁在内,泪流满面。
光华散去,走出个穿着蓝色褂子高大年轻人,笑容和睦似三月暖阳:“两个小不点,好久不见。”
两边腿上一疼,年轻男人笑着低头,用力揉着两个娃娃的小脑袋。
庙祝老翁默默流泪,声音有些颤抖:“城隍爷爷,如今老夫三生有幸,总算又见到您了......”
那位城隍爷笑着点了点头,弯下了腰,那两个小娃娃捏着他的衣襟,扑在他的胸前,泪水沾湿了好一片。
城隍爷思绪万千,万般思念和愧疚涌上心头,最后道出一句旁人看来莫名其妙的话语:“这些年许久未归,欠你们的压岁钱都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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