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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下葬前一晚,缙云岚回到房中与黎栀一道吃晚饭。她这几日情绪低落至极,即使是在自己最为私密的领地,也并未表现出半分放松的样子。今日她肃穆憔悴的脸上还多了一丝凝重。
仆人将饭菜送进屋内后,很快便离开了。
缙云岚却始终没有拿起碗筷的意思。她单刀直入地说:“驿站来人说,你前几日往玉城送去一封信。这是回信。”她从袖中夹出一封已经开口的信,显然其中的内容她已读过。
黎栀展开一观,这并非是缙云崇的回信,而是扶光瑶自说自话给他写了一封满是子虚乌有,胡编乱造的情信。措辞相当露骨香艳,又引人遐想,让人不免认为她与黎栀实则私下暗通款曲甚久,简直不堪卒读。
“她胡说八道。”他淡然地将信纸撕成两半,丢在了地上。
缙云岚静静地望着他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孔,理智告诉她,他绝非扶光瑶信中所说那般用情不专,朝三暮四之人,故而她并未大吼大叫,而是镇定地问他:“阿栀,你究竟为何给她写信,信中又写了什么内容?只要你说,我就信你。”
于黎栀来说,他深知自己的行得正,坐得端,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这封信也是借着扶光瑶的名头寄给缙云崇的,他无需心虚。这事儿他本是打算暗中进行,但不曾想到这扶光瑶竟如此胆大妄为,寄了一封莫须有的回信来,摆了他一道。
他原想将此事敷衍过去,转眼看见缙云岚竟是一副泪光闪烁,满腹委屈的模样,握住他手背的掌心也冷的惊人。她心底的不安借着微弱的战栗传达给了他。他的心不由得漏跳了一拍,忙反掌握住她的手,张口解释道:“那份信名义上是给她的,实则……”
听完黎栀的解释,缙云岚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平静了许多,紧绷的身躯也放松了下来。
黎栀见之,紧张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此事是我自作主张。”
缙云岚流露出几分淡淡的欣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缙云崇曾经那样侮辱蔑视黎氏,甚至为了掩盖自己杀人的罪行,不惜引起两族大战,也要将一切罪责推给黎氏。但阿栀,你错了,无论缙云崇愿不愿意回来,以何种方式回来,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杀灭同胞,陷害他族,坑害手足。我们不是没有给予他忏悔的机会,是他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后路!
我明白,面对这样一个十恶不赦之人,你扬言举黎氏上下之力为其担保,留他一命,也是为了不让母亲,岫岫还有我伤心。但是纵容亲人的过错绝非缓和伤痛的正确方式。纠正他的错误,并让他知晓犯错的代价,才是我们这些亲人能为他所做的最后的挽救。”
黎栀心悦诚服地点头,平淡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钦佩,“你说得对。”
隔天,缙云族长下葬,全城默哀。
缙云岚站在碑前,一言不发。她双手十指相扣,抵在额前,默默祈祷了许久。
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了蓬勃生长的野草,沾湿了众人的鞋履。天边化不开的浓云似乎总算迎来了消散的时刻,闷了许多日的阳光也突破了重重障碍,再次挥洒寰宇。温暖的光芒将众人包围,和煦的春风将愁绪冲散。
阴霾中的碑文被露水洗涤,在晴天下闪烁着光亮。不远处的樱花树在风声中哗哗作响,似是在回应她心中的诘问。
大长老顶着一如往常严肃的面孔,嗓音却可闻嘶哑地提醒了她一声,“岚儿。”
缙云岚闭上双眼,将所剩无几的泪水吞咽了下去,转身对众人喊道:“父亲的遗志会由我继承,悲痛就到今天为止!”
众人纷纷将眼泪揩去,将哭声收住,向那冰冷的墓碑,忠诚下跪。
先族长的仙逝,意味着更新换代的时刻到来了。洛城百姓都翘首以盼,甚至隐隐担忧,这新族长的上任是否会带来一股前所未有的风潮,新官上任的三把火又会不会烧到自己家。
而缙云族会也面临着相似的问题,这下一届族长之位究竟由谁继任。
若是依从先前对黎氏许下的承诺,那便是到了旅行诺言的时刻。可是缙云岚实在年轻,十八的年岁,又是一女子,若是宣她为主,怕是会引起百姓恐慌。
实则当年,缙云答应下黎氏的投诚条件时,并未料想到先族长会英年早逝。他们满打满算,先族长起码五十卸任,彼时缙云岚也年逾三十,阅历丰富,行事老成,也算是差强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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