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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亘的刀在微微颤抖,不是胆怯不是疲惫更不是恐惧,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飞虎军已经入了这个巨大的瓶形陷阱,远处有隆隆的马蹄声响起,水从月已带队杀了过来,正在堵上瓶口的位置。
这片花团锦簇、姹紫嫣红之地,芬芳的草木下三面皆是宽大的沼泽。为了形成这面沼泽,吴亘把巴家能施术的人都用了一遍。当然,沼泽中布设了隐藏起来的通道,可以让吴亘的人马冲出去,诱敌不是为了断自己的路。
吴亘带着人沿着通道冲向北面的沼泽中,飞虎军自是紧紧跟上。在他们看来,虽然隐隐看到有人在远处窥探,但这么远的距离,铁手行省内没有一支人马能追上自己,除了头顶那些让人憎厌的鸟儿和还有被砍得几近死伤殆尽的獒狼。
沾着泥土的马蹄踩在了那些繁花上,地面在微微起伏,泥水从草根处、花瓣间渗了出来,渐渐爬上了马儿钉着铁掌的蹄子。
吴亘边跑边向后看去,不由神色微变。原本以为这些骑兵会陷入沼泽中,但他们那久负盛名的秘术托住了沉重的马身,并没有陷入泥中,只是速度稍稍慢了些。
不仅是他,所有的北军都傻了眼,这怎么围歼对手。辛苦折腾了这么大的阵势,人家浑然不当回事,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很快吴亘带人冲出面前百余丈宽的沼泽带,赶紧勒马掉头,准备拦截对手。不管陷阱有没有用,既然人家来了,仗总要打的。
「放箭。」见吴亘跑出了沼泽,薛信赶紧下令,位于南北两侧的人马开始用箭拦截这些飞虎军。
今天他们并没有骑马,每个人脚上都套了一个宽大的木屐,这是按着巴家给的路子,为了在沼泽中厮杀时不致于陷入其中,此时却成了自家的累赘,奔跑起来极为不舒服。
很快,跟在吴亘身后沿着通道跑过来的飞虎军,被薛信的人马拦住,这点人北军并不畏惧,毕竟大部分的飞虎军还在沼泽中奔跑。
看着踏泥而来的飞虎军,北军士卒只得取出长枪,准备迎接对方的冲击。特别是位于西侧的巴家,不少人已经开始骚动。巴家人野战不强可谓全行省皆知,所以这些飞虎军前冲得毫无顾忌。
终于,处于最前面的飞虎军快要冲到沼泽的边缘时,蹄下水花四溅,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
「起。」薛信举起手中的刀,手下人将长枪架在盾牌上,锋利的枪头对向了飞虎军。
咕噜咕噜,地面出现了大片的水泡,这些处于最前面的飞虎军发现,自家马儿的蹄子正在陷入水中。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也发现了地面的不妥,不过见对自己影响不大,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要能冲到对面的北军队伍前,就可以借助马儿的冲势,压垮对面这些连马都没有的步卒。
终于,当速度降到一定程度时,飞虎军飞不起来了,人和马的体重压在孱弱的地面上,将表面那一层薄薄的土皮压得碎裂开来。
第一批人慢了下来,后面的人为了防止相撞,就会变得更慢。于是,飞虎军惊恐得抽打着坐骑,身下的马正在缓缓没入泥水中。泥水如有生命一般向上蔓延,很快马儿的小半条腿就被其覆盖。
跑不动了。
飞虎军与近在咫尺的北军士卒大眼瞪小眼,双方皆是一脸不可思议状。
「杀。」吴亘不由大喜,取出震天弓对着这些在泥水中艰难跋涉的飞虎军怒射。这种活靶子,岂不是送上来的战利品。
一时间,所有的北军和巴家人马都是控弦不断,无数的箭矢向着陷阱中移动缓慢的飞虎军射去。
丘林鹤终于有些慌了,那个可恶的骑獒少年已经跑到了远处,可自家的手下却是陷入泥泞中无法自拔。看着远处巴家的人马,他终于
明白了地下是什么。
经过飞虎军的践踏,沼泽终于卸下了自己的美丽外表,露出肮脏浑浊的本体。这片巨大的沼泽,如同一个癞子般出现在了秀美的草原上。
看了看四周,还有多半的人马没有进入沼泽,而那些刚入沼泽的也在慢慢退回。
如今,只有来的方向才是安全的地方,只要冲出去,这些连马都没有的人,只能被飞虎军如射兔子一般一个个射死。
「走。」丘林鹤此时已冷静了下来,看了一眼远处的牛超,掉头向着来处奔去。
前方出现了一队人马,领头的正是那个让飞虎军闻风丧胆、见之而遁的水从月。
丘林鹤咬了咬牙,带头冲向了对方,只不过方向稍稍与水从月错开了些了距离。
「死。」对面的那匹白马动了,大戟高高竖起,如同一面旗帜,带着北军士卒重重撞向对面的飞虎军。
仅仅一个照面,双方就有近千人落马。马儿相互碰撞,整个旷野间充满了刀剑相击的刺耳声响,震天的声浪里夹杂着惨嚎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水从月挥舞着大戟,紧紧盯着丘林鹤的背影,在铁盾一般的重甲骑兵之中来去冲杀。
手中长戟似闪电翻腾又似蛟龙临渊,冷芒到处,灿然夺目,纵铁甲如山,亦能开山裂石,无人可阻。
丘林鹤仓皇而逃,冷汗渗出额头,身后那股强大的杀意,如万把飞针落于背上,让他担心下刻就会死于非命。
人的名,树的影。水从月这个名号,已成了飞虎军的梦魇。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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