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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这个名字起的并没有什么深意,她出生在惊蛰这一天,爹娘就给她起了这个名字。可这就像是冥冥中自有安排一般,当她第一次与那个在江对岸走失的少年相遇那一天,正好也是惊蛰。
惊蛰,春雷始鸣,三麦拔节,多有诗意的名字,那个少年在渔船上这般说道,惊蛰这才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有这般深意所在。
可她只是一位渔家女子,注定做不了那春雷阵阵,更无从谈起那草木回春,惊蛰只是惊蛰,她这一辈子遇到最出格的事情便是遇见了那个少年,就在那个江边,就在惊蛰这日,似是命中注定一般。
不久前少年来到江边找过惊蛰一次,事后爹娘终于道出了这位少年的身份,玉岚山白家次子白起。玉岚山白家,这注定是她一个普通渔家姑娘高攀不起的世家门第。惊蛰的爹娘也从不觉得自家姑娘被一个有着显赫身世的少爷相中是多么长脸的事情,高门之中是非多,一户普通渔家百姓,承担不起那些个宗门相争带来的祸乱,也就更授受不起这份福气。
惊蛰自幼说不上聪慧,但对这些个浅显道理拎得比谁都清楚。她看过不少世家公子带着清贫女子远走高飞的小说话本,却倒也不觉得自己就有那份用几辈子修来的功德换来的福气。下次见面,就让少年不必再来了罢,同道殊途,二人终归不能门当户对修得共白首,这样的相见有何意义。
只是她没想过变故来得竟如此之快。
就在白起来到江边的当日,芦苇荡中走出了几道陌生人影,为首那位中年男子脸上有着一道横跨鼻梁的剑痕没有被黑布遮盖,看上去如厉鬼一般,事实上在此之后惊蛰所见到的一切,也与那人间炼狱相差不多了。
在此一战中惊蛰的爹娘无可避免的变作那白日行尸,屠戮村民。白起独木难支,只有将惊蛰送到江边的船舱里躲避,随后独自走向那尸潮之中。然而身在船舱中的惊蛰很快便成为了尸潮的下一个目标,撑船的竹竿就倚在甲板上,惊蛰却没有丝毫力气抬起脚来走到舱外。
惊蛰蜷缩在船舱里已经能够听得那行尸一步步走到江里的声音,只能无力地看着船舱外灰蒙蒙的江面,却已经哭不出声来。
直到一个面目熟悉的行尸被砸到船上,继而摔入那江中,惊蛰这才畏畏缩缩走出船舱,却见得江边站着一位黑袍男子和白衣女子,然后就是那遍地身首异处的行尸躯身,以及那被丢到江中的曾名叫“白起”的行尸……
后面发生了什么惊蛰记不清楚了,似乎那位黑袍男子问了自己一些问题,自己是如何回答的也已经没有印象,只知道最后那黑袍男子给自己留下了十几两银子,然后和那白衣女子一同离开。
一切物是人非好似那大梦一场,惊蛰望着冷寒的江面,形同死尸一般。
……
平遥城柳巷,夜雨。
檐下孙启云身着丧服,与一位中年男子并肩而立。男子脸上有一道剑痕,格外醒目。
柳巷位于平遥城东,说是柳巷,实则却是用四面高墙围起的一座大院,内外分三重院落,最里的一座名为翠阴院,取萃英之意,算是对门内弟子日后成就的一番美好企盼。玉岚山宗门内比期间孙家家主孙瑞便与一众孙家弟子住在此处。
天雷阵阵,翠阴院中一长一少两道身影立于檐下,孙启云在雨中愈显病态。
中年男子说道:“启云啊,你可知此番找你来所为何事?”
“不知。”
中年男子缓步走到一边,轻声道:“璞玉试中彬儿败给了那位分家弟子一事,你应该有所耳闻了。”
孙启云深吸一气,说道:“听门人说起过一些,听说白家那位弟子已经有一阳境的实力,孙彬要是技不如人,输了也不算冤枉。”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道:“白家那位弟子并未入气。”
孙启云眼中浮现出一丝惊讶神色:“未入气?”
中年男子说道:“若是他已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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