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李御史呢?”
“李延庆?”
柴守礼满脸的不耐烦:“他被老夫支走了。”
“国舅这是何意?”
韦五惊道:“阿郎刚才还说想李御史一面......”
柴守礼不等韦五说完,抬起手打断道:“这事老夫自会向你家阿郎解释,你只需记住,往后若无老夫的准许,绝对不可再让李延庆与你家阿郎见面。”
“这...”韦五面露迟疑。
柴守礼见韦五犹犹豫豫的,额角青筋忍不住暴起,低吼道:“你听明白了没有?!”
韦五比柴守礼高了近一尺,但在矮小的柴守礼面前,韦五颤抖得像一只面对咆哮猛虎的小白兔。
“是、是,在下明白,一定谨遵国舅吩咐。”韦五哆嗦着说完,顿觉有些虚脱。
柴守礼不屑地撅了噘嘴唇:“还不快开门?”
“是。”韦五忙不迭地打开房门,并躬下身,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柴守礼一撩衣摆,跨过房门,快步来到床前。
韩伦本来正眯着眼在床上小憩,听到声响,已经醒了过来,见柴守礼进屋,迷迷糊糊问道:“李御史呢?他没随国舅一起来么?”
柴守礼面色柔和下来,搬来椅子,缓缓坐在韩伦身前:“李延庆被我支走了,你现在不适合见他。”
韩伦忍住疼痛,勉强支起上半身:“那就依你,不见他。”
柴守礼虽然没有明说,但韩伦还是能猜到一些他的用意,毕竟是相交几十年的老朋友了。
“唉,我也是没办法。”
柴守礼叹道:“你患了失忆症,李延庆又不够可靠,不然我也不会在这等紧要关头将他支走,他确实是一大助力,只是此时我们也没法再用他了。”
韩伦张开龟裂的嘴唇,沙哑地说道:“说起来,李延庆给我出了个计策,让吾儿去宫中弹劾范质与张湜,我前阵子还写了信给吾儿,也不知这事他办得怎样了。”
柴守礼连忙问道:“这事你记得?”
“我刚想起来...”
韩伦话音未落,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好在今天他已疼过太多次了,神经早已麻木,他咬了咬牙,接着说道:“我还想起了许多事,或许,我就忘了昏迷那天发生的事情。”
“就忘了那一天的事情?”柴守礼愣了愣,脸上浮现出喜色:“那岂不是没什么大碍?”
韩伦用力揉了揉眉心,艰难地说道:“我方才躺在床上,仔细回想了一阵,若无意外,应该没什么遗漏。”
柴守礼闻言,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脸上喜意更甚:“这就好,这就好,你没失忆就好。”
说实话,相比窦仪的连绵攻势,柴守礼更担心韩伦的失忆。
就算真让窦仪成了,朝廷将韩伦下狱,也不过是走走过场,象征性地关一阵子就放出来,难道朝廷还真敢杀韩伦不成?
柴守礼笃定朝廷没这个胆子。
但要是韩伦真患了严重的失忆症,那后果就严重多了。
但万幸,韩伦似乎并没换上严重的失忆症,只是丧失了一天的记忆。
柴守礼现在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方才不该那么果决地将李延庆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