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其数,以戴坛主的威名、实力、智谋,自然可以稳坐当今武林盟主的位子。只是群豪心中有些疑虑,始终难以打开,这才不愿糊里糊涂地让您做了这武林盟主。”
“何事?”戴天恩面色镇定,似乎他此时对任何质问都有十足的把握化解。
“戴坛主,有两件事,你须给大家一个交代。”高周邺低头迈开步子,向前走动。“第一件,是洛阳镇风镖局被人灭门一事。那人称‘阎罗镖’的葛庆州葛镖头,在自家镖局给人害了,连同镇风镖局上下几百口,被杀得片甲不留。诸位掌门都去过此处,大伙儿见过这镇风镖局的人临死惨状,均是死在一招‘烈鹰爪’下。”高周邺说着,铁扇掩面,斜看向那‘天罗’顾平鹰。
“我想,江湖之上,通晓这一套功夫的,只有贵派的‘天罗’——顾左使了吧!那镇风镖局与诡府门何仇何怨,顾左使竟一连害了几百条人命,镇风镖局灭门一事震惊武林,想必戴坛主不会不知道。顾左使今日在此,高某倒想讨教一二,那人称‘阎罗镖’的葛庆州,是怎么死在左使手中的?今日推举武林盟主,若戴坛主接此大任,诡府门将会是中原第一大派,而顾左使的身份自然水涨船高。若以顾左使这样的杀人手段,各门各派也撑不过几日,整个武林要被他杀完啦!不知屠灭镇风镖局一事,戴坛主又知道多少,何以如此痛下杀手?”
戴天恩笑而不答,他望着顾平鹰,见顾平鹰默然不语,自己还是先开了口:“实不相瞒,本坛倒真不知此事乃是顾左使所为,本坛与那镇风镖局素无来往,又与葛镖头没什么交情。这葛镖头是押镖的‘阎罗’,我也不劫他的镖,怎么会与他有什么过节。我诡府门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怎么会随意残害武林同道。本坛只会惩恶扬善,绝不会乱杀好人。既然高先生说此时乃是顾左使所为,那就请顾左使说个明白。”
顾平鹰一摸高鼻,双手负在腰后道:“高先生何出此言,我怎会平白无故去杀了镇风镖局一百余口人,诡府门门规甚严,谁也不敢随意做出危害武林的事,若是给坛主他老人家知道了,恐怕顾某也活不到今日。”
唐归虎骂道:“他奶奶的,大伙儿都说是你下的毒手,你还死不承认,大丈夫做事,敢作敢当。要不是你设计害了镇风镖局群雄,量你也没能耐和百余位镖头斗上一斗!时到今日,你还要抵赖,诡府门为祸武林,今日竟在此说一些荒诞至极的大话,满口仁义,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戴天恩,我知道你是想做这盟主想疯了,你干脆撕了你这假惺惺的面具,咱们拼个你死我活,何必在此纠缠不休!”
顾平鹰道:“唐大侠稍安勿躁,顾某确实去过这镇风镖局,不过,我只在那些人尸身上搜到了这块牌子,至于他们死在谁手里,我却不敢肯定……”顾平鹰说着,把那块印着‘建武’的金牌取出,给大伙儿看了。
“顾左使,镇风镖局的人皆中了你的成名绝技‘烈鹰爪’,你又作何解释?难不成,这天下还有第二人会使这样的功法?”
群豪中传来一个沉沉的苍老声音,众人循声望去,见这人正是广慈。“顾施主,数十年前,你曾上得少林寺来,与老衲比试切磋,你可还记得?老衲当日使少林绝学‘龙爪手’对上了施主那一门‘烈鹰爪’功夫,顾施主功法高深,少年才俊,如今一别再见,事事已然成了梦幻过往。只是老衲认得出顾施主‘烈鹰爪’的功夫,老衲去过镇风镖局,因此知道,那镇风镖局一百余口人,皆是脖颈之上受你这一爪暴毙而亡。诡府门与镇风镖局究竟结下了什么大仇,顾施主要下此杀手,罪过……罪过……”
顾平鹰朝着广慈深深一拜,后道:“见过广慈大师,当年与大师切磋,是晚辈年少轻狂,实在羞愧难当。只是这镇风镖局的人受了怎样的伤,又怎能听信大师一面之词。这关乎着上百人的命案,和我诡府门的清誉,顾某实实不敢含糊。本来大师德高望重,所说之话,定会让群豪信服,可今日之事非同小可,望大师拿出证据,否则顾某说什么也不敢认下这莫须有的罪名!”顾平鹰说着,把他手中金令亮在群豪面前,又请广慈拿出证据。
“镇风镖局所去不远,若我等要查此事,则可同往镇风镖局一观,看这些人究竟是受了怎样的伤,到时候顾左使又该如何辩解?”高周邺说罢,忽听得那立在诡府门弟子一边的一名盐帮弟子抽噎道:“镇风镖局……镇风镖局给人一把火,一把火烧了。”
群豪皆是一震,见此人从诡府门弟子中走出,却又身着盐帮服饰,显是屈威叛投之辈。但见其满面泪痕,似是想起了极为恐怖的事,他继续道:“镇风镖局被灭门后,中原各派掌门呢动身前往汴攸城去,从那一日起,有人在镇风镖局放了一把火,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把整个镖局烧得剩下几片瓦砾,尸首早就化成了灰……”
去往汴攸城的这些人皆不知此事,这名弟子说完,人群中之情之人也掩面痛哭,或惊惶不已。这镇风镖局是何等的大派,竟在几日之内连遭横祸,镖局惨案一件接着一件,听者惊惧,何况这些见过的人。
“阿弥陀佛……”少林寺众僧合十低首,口中默诵。其余中原掌门好手皆吸一口冷气,自言自语。“竟有这事……”
唐归虎大骂:“混账!肯定是这群王八蛋杀人放火,把证据一把火给烧了,来个死无对证!嘿嘿,诡府门可真是不愧心狠手辣,坏事做绝的江湖名气,果真教人大开眼界!怪不得即便广慈大师出面作证,这姓顾的还能稳如泰山,原来背地里早就谋划好了!”
顾平鹰道:“唐大侠红口白牙,真教人难以信服,顾某手中这块金牌,上写着‘建武’二字,顾某尚不敢将此事推到汴攸城李启明身上,你们这么没有证据还来污蔑我,难免有些牵强。”
群雄心中愤慨,谁不知道,这杀人放火的,定是你诡府门!
高周邺继续道:“看来我等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既如此,戴坛主,高某还有一事要问。”
“这镇风镖局明明就是诡府门人害的,还有什么好问的,大伙儿都知道戴天恩不过在此惺惺作态,你们为何一言不发!难不成中原群雄皆怕了你戴天恩一人不成?”
唐归虎摆开架势,龙行虎步招式既出,便贴身向戴天恩攻去。“你想做这武林盟主,先胜过我再说!”唐归虎大喝之间,已起身跃到戴天恩面前。
几乎是同时,那天罗顾平鹰身形闪动,眨眼间隔在二人中间,出手接住了唐归虎拳脚。
戴天恩冷笑一声,朝侧面退开道:“孙乾霸被押在了虎牢之中,你岂不是成了一条丧家之犬?就凭你,也配同本坛动手么?”
唐归虎闻言大怒,爆喝一声,‘亮骨爪’出手,一招‘猛龙探渊’直击顾平鹰颅顶。顾平鹰丝毫不被唐归虎气势震慑,亦使出了一套爪功。那招法正是烈鹰爪的功夫,众人见唐归虎这一爪至上而下,看似击其头颅,实则暗藏龙行虎步变招,猛龙探渊这一招是虚势,后一招躬身弹出,去撕裂敌人咽喉才是这招的狠辣杀手。
顾平鹰竟也不去护颅顶百会穴处,而是以双手成爪,封住了自己的咽喉部位。唐归虎这一招使得顺手无比,情急之下,难以变招,因此他虽然看见这顾平鹰双爪护了咽喉,却又不得不直奔对方咽喉抓去。这一爪,他自知已失了先机。这一招本是攻其不备的杀招,只是顾平鹰轻易看穿了他的意图,双手封住咽喉,让他难以得逞。二人爪力相接之时,烈鹰爪功力竟丝毫不输亮骨爪。
二人受力一震,唐归虎见这一招不成,自知顾平鹰已获攻取之势,因此只得做好守势。顾平鹰是何等的高手,若在这一招一隙之间抓不到进攻的时机,那也就做不到这诡府门护法的位子。唐归虎翻身落地,猛起罡气护体,使出‘崩山靠,龙虎惊’。正是此时,那顾平鹰‘烈鹰爪’后招如狂风暴雨般齐至,招招攻其要害,连进十几式。
多亏唐归虎早做准备,虽给这顾平鹰攻得节节败退,但好在守住了紧要,不至于受伤丧命。顾平鹰这一套爪法,招招循着眼珠、咽喉、肋骨诸处紧要大穴而去,一不留神,就要受伤丧命。
二人斗得越狠越急,在旁观看之人,无不心惊胆颤。原来那日,镇风镖局上下,就是死在了这样一套狠辣的爪法之下。顾平鹰出手凌厉,丝毫不拖泥带水,瞬发之时,招招紧扣,丝毫不给看者眼歇的机会,更不用说悬命在线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