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尸被烧焦之后还能活动,人咬人会迅速导致很多人丧失理智变得狂躁,还有那个时候突然从地下钻出将宋挽死死缠住的蛇,这些都像是一些猎奇话本子里瞎编乱造的故事,贺南州很想知道,这个叫萨苏的女人是不是真的有超乎寻常的能力。
太后的确也觉得自己变年轻了,她的唇角控制不住的上扬,笑盈盈的说:“圣女是随着徐州府进京的,还有睦州那么多百姓作证,她必然是有真本事的。”
这是肯定了萨苏的本事。
贺南州面上兴味更浓,挑眉看着萨苏说:“既然太后都为圣女撑腰了,不如请圣女也帮本侯看看,本侯这命理是好还是不好。”
贺南州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萨苏身上。
萨苏并不慌张,她收回打量的目光,弯眸笑看着贺南州,说:“侯爷身边卧虎藏龙,个个都是有本事的,应该还轮不到我替侯爷看命理吧。”
太后在一群人里只觉得白衡要长得好看些,还没看出其他人有什么本事,听到萨苏说卧虎藏龙,又仔仔细细看了宋挽他们一会儿,疑惑的问:“哀家看他们的面相颇为普通,圣女这是看出什么了?”
贺南州也撑着下巴等着看好戏,萨苏故作高深的说:“天机不可泄漏,时机到了自然就会明了。”
吟娘从进屋以后就在看萨苏演戏,这会儿听完萨苏的话,忍不住低笑出声。
亭子四周很安静,这笑声便显得有些突兀了。
太后年纪越大,规矩越多,身边伺候的人断然不敢如此,她蹙眉看向吟娘,不悦的问:“你笑什么?”
吟娘听从贺南州的建议,在脸上动了些手脚,让这张脸看起来没那么美艳惹眼了,她并不害怕太后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带着笑意说:“我就是觉得这位圣女说话怪有意思的。”
吟娘的态度没有很恭敬,还用了自称,太后气得拍桌怒斥:“大胆!”
声音颇大,是真的动了怒。
亭子里外伺候的宫人都被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阮氏并不慌乱,平静的说:“这几个孩子之前在家中没受过什么约束,来京后臣妇也还没让人教过他们什么规矩,有做得不对的地方,都是臣妇思虑不周,太后有什么气可以冲臣妇来。”
越安侯府世代忠良,为昭陵和皇室立下的功劳数不胜数,太后可以在皇后面前摆谱,在阮氏面前摆谱却是不大能行得通的。
阮氏摆明了是要护着吟娘,连错都没让吟娘认。
若是今日只有阮氏和吟娘在,太后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但偏偏今日有这么多小辈在,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太后莫名有些心浮气躁,她正要动怒,宫人的声音自亭外传来:“太后,陛下下朝了,正和叶相一起往御膳房的方向来,现在可要传膳?”
这话给了太后台阶下,太后沉吟一声说:“传膳。”
方才紧张的气氛消散无踪,太后捂住胸口,感觉心跳有些快,背上也开始冒汗,呼吸急了些,跪在她身后的婢子立刻关切的问:“太后可是又感觉身体不适了?”
太后点点头,婢子忙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豌豆大小的黑色药丸递给太后,宋挽很有眼力见的倒了杯茶喂到太后嘴边。
借着这个动作,宋挽离太后近了些,闻到那药丸散发出来的好闻清香,和她之前吃过的药都不一样,倒是和他们刚进御花园的时候闻到的香气很像。
太后就着茶水吃了药,深吸好几口气呼吸才平复下来。
贺南州看着那婢子问:“你给太后吃的什么药?”
那婢子面上闪过一丝慌乱,似是不知该怎么回答,太后抢先说:“哀家一身的老毛病,这些都是平日常吃的药。”
太后明显不愿多说是什么药,贺南州问:“太后方才不是还夸圣女有本事么,她怎么没治好您的这些老毛病?”
贺南州总是把话题往萨苏身上引,明显是对萨苏存有疑虑,太后不大喜欢他这样,皱眉说:“再有本事的人,治病也需要一个过程,哪有说好就能好的,而且圣女是偶然路过睦州,不愿见那里的百姓受苦才会施以援手,她能随徐州府来瀚京已经很给皇家面子了,州儿你对她也要客气点,你才过了生辰宴,别把自己当小孩子了。”
太后这话显示了自己对萨苏的看重,萨苏才入京不到一个月,就已经完全获得了她的信任,贺南州只是质疑两句,她就如此维护萨苏,若是有人想要对萨苏不利,她怕是会以性命要挟来保护萨苏。
得到维护,萨苏眼底闪过笑意,她看着贺南州说:“小侯爷是个很有趣的人,有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你不信我我便是说破了天也没用,陛下马上要过来了,我一个外人留在这里不大妥当,就先回去了。”
萨苏说完站起身,她没有向太后行礼告退,太后也没在意,反而对一个婢子命令:“还不快送圣女回去休息。”
那语气,生怕婢子怠慢萨苏一般。
婢子连忙起身,战战兢兢的跟上萨苏。
萨苏走后,宫人将竹帘卷起来,外面已经摆好了桌椅开始上菜。
阮氏对贺南州说:“州儿,你带大家落座,我在这里陪着太后。”
宋挽便起身回到顾岩廷身边,和他一起在亭外落座。
几人坐下没一会儿,赵擎便带着四位皇子也到了。
贺南州要起身行礼,赵擎抢先道:“今日没有外人,只是家宴,不必多礼。”
越安侯府和皇家不是一个姓的,赵擎却说这是家宴,可见有多看重,贺南州也没推辞,大大方方的坐回去。
赵擎步入凉亭,宫人已在旁边又放置了桌凳和饭菜,赵擎落座,与太后说了几句话,便看向坐在贺南州旁边的顾岩廷。
赵擎好歹在皇位上坐了这么多年,又比太后年纪小,脑子清醒许多,虽然觉得顾岩廷相貌平平,那双眼睛却是极为黑亮犀利的,而且一身从容不迫的气度也很是难得,和善的看着顾岩廷说:“朕听说你在睦州是开客栈的,生意做得很好,如今到了瀚京可是准备继续开客栈?”
贺南州到现在还没表现出什么过人的天赋,赵擎心里其实是有点着急的,要是阮氏的娘家人里能出个经商天才,赚到钱以后再帮忙充盈一下国库也是极好的。
顾岩廷如实说:“我对经商没什么兴趣,不打算再干这个了。”
赵擎问:“那你打算做什么?”
顾岩廷说:“我想试试行军打仗。”
赵擎还没有什么反应,贺南州便抚掌笑道:“如此甚好!”
赵擎疑惑的看向贺南州,贺南州说:“陛下不知,我这个表哥,平日除了看账本子,看得最多的就是各种兵书,之前他为了不让外祖父担心,才开了客栈做家里的顶梁柱,但保家卫国才是他真正的抱负,所以这次进京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投军。”
贺南州说得煞有其事,阮氏事先并不知情,片刻的惊讶之后低声斥道:“州儿,这是御前,不许胡闹!”
行军打仗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军营里的日子也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阮氏一点也不希望这些小辈过那种刀口舔血的生活。
顾岩廷这话题起的其实有点突兀,被阮氏这么一拦,反倒起了些兴趣,他又审视了顾岩廷一遍,问:“你习过武?”
顾岩廷说:“略会些功夫。”
赵熠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刻站起来说:“既然如此,不如我与他过几招给父皇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