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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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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墨珏稍愣,接着想起了她。

    昨日他因担心月白,来到梁母房中,给梁母请了个安后,方知梁母给月白请了个教规矩的妈妈,梁母是将那妈妈夸得天花乱坠的,他因着和月白还没“解冻”的关系,所以也没有过多发言。

    只是从兰喜口中听出了那陈妈妈的严苛之行,再看月白手上的伤,心头也不免软下来,有几分心疼。

    “你也无需练这些礼仪规矩……”他才开口,话说到一半就被月白堵了回去。

    月白站在不远处净手的竹管前,手上伤口本就是一道划伤,看着惊心罢了,很快就被兰喜包扎完毕。

    她望着梁墨珏,说道:“妈妈说了,我应多学点规矩,才好在主母入门后,尽心服侍主母和三爷你。”

    这还是在闹别扭。

    梁墨珏将她一口一个主母听在耳中,愣了一下,后道:“玉姐儿并非那样的人。”

    话音才落地,他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月白这似乎是有点吃味儿了?

    连忙想要再说话,却见到听闻这话的月白站在原地笑了笑,“但该学的规矩,我还是要学的,不劳三爷费心了。毕竟,我不能给三爷丢了脸。”这话说完,转身就要进屋。

    梁墨珏无奈,跟在她后头,随她一块进了屋。

    主子进屋,丫鬟必然是要奉茶的,玉杏给兰喜使了个眼色,让她去煮一壶蜜糖香茶来。

    接着又笑着把月白扶着坐到了早已落座的梁墨珏身边,说道:“三爷一日没来,昨儿月白睡都睡不安稳呢。”

    睡不安稳?

    梁墨珏转脸,看着月白面容,她今日没上妆,一张脸上眼睛微微红肿,比起昨儿是好上不少,可仍看得出她休息得不大好。

    “睡不好么?那今夜,我便留下来同你一道睡。”他两日没有揽着月白一同入梦,确实有些不大习惯,又嘱身后的小怀将东西拿出来,“今日新买的樱桃子,品相很好,让丫鬟洗了,你尝尝。”

    对于寻常不哄人的梁三爷来说,这话,已经是在示好低头了。

    说罢,小怀就将那用油纸包着的樱桃递给了一个丫鬟,不一会儿,丫鬟和端茶来的兰喜一块进了门。

    各斟了茶,又将盛着鲜红樱桃的玉釉瓷碗搁在两人间的桌几上。

    月白转过脸,第一眼就瞧见梁墨珏端了那盏蜜糖香茶,低唇轻轻酌了一口,见她视线,又抬起眸对她微微扬了唇角,矜贵的眸中满是温柔。

    “多谢三爷……”她不知怎的,感到心上一击,原本还刻意坚固着的心,立时就柔软了下来,她拣起一颗樱桃,咬了口,“好甜。”

    梁墨珏择选的樱桃子,自然是颗颗都甜的,只不过他不将这事说出口,只是笑了笑,“你这的茶也甜。”

    月白吐了一颗樱桃核,喝了口香茶,像是加了十足十的蜜糖般,甜蜜得很。

    她看着梁墨珏,亦是笑了笑,“三爷今日,就是给我送樱桃来的么?”

    这话,算是彻彻底底将两人闹别扭时的冰给打破了。

    “不然,还有一件事。”梁墨珏看着她噙着笑意的脸,抬眸一扫玉杏他们,抬了抬手将他们屏退。

    等到房门被阖上时,梁墨珏才缓缓说道:“明日就是陆伯伯的生辰寿宴,他将帖子寄到了我这儿。我想带你去赴宴,不知你可愿意?”

    京都上下,有水能让梁墨珏称一句陆伯伯,不就只有陆霄云的父亲么?

    “三爷想带我一块去么?”刚刚的香茶甜味儿还在舌尖萦绕,月白这会子倒觉得索然无味的,梁墨珏想带自己去陆家的寿宴,这心中不还是怀疑着自个儿么?

    似乎也察觉到她的不对,梁墨珏默了一下,笑意也收敛起来,他忽而道:“这两日的事,是我的错。我知道,我不该……误会你。”

    心中正低落着,就听见梁墨珏的这席话,那股低落瞬间就消失了。

    月白看着他,见他慢慢讲:“月白,你是我头一个如此喜欢的人,我只是不想你离我太远。况且,陆霄云那么负你,我实是不想你和他走得太近……”讲到一半,梁墨珏低了低眼,又勉强地牵了牵嘴角,对月白说:“但这两日我也想通了。如若你确实放不下他,大可和他一起走。”

    这话被月白立刻否决了。

    “三爷你说的是什么话?”月白立刻打住他的话梢,细眉微皱,眼神坚定,“我既是嫁给了三爷,自当是一直是三爷的人。三爷若是不信我,那我便陪三爷一块去寿宴好了。也免得三爷你整日里想些乱七八糟的,惹自个儿心烦。”

    得了月白这话,梁墨珏心间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敞快开来。

    他眼中的笑意愈发的深,可面容上不表现出毫分来,又低了低声音,说道:“你若是不愿意,大可不必去。我也不强迫你。”

    月白却无言片刻,她心想,以往如月般敞亮的三爷去哪儿了?分明想她去,却又偏偏说反话,这是什么毛病?

    可细细想了,却也知道,这是他对自己的爱重。

    她知道了陆霄云和苏淑珺的事是假的,但他不知道。他依旧以为,陆霄云是个欺瞒人感情的纨绔子弟,如今去外头镀了一层金边回来,就又想把自己从他身边带走。

    明白了这意思,月白想生气的心也熄了下去,她看着梁墨珏,哄人似的说道:“我是自愿去的,你就不要想太多了。”

    梁墨珏这才弯了弯眼,淡淡的笑意浮现出来,“嗯。”

    月白既应了去寿宴的事,第二日时,她便早早儿起床,却发现昨夜宿在身边的梁墨珏没了踪影。

    “玉杏。”她嗓子哑着唤了声玉杏,不一会儿,玉杏就领着其他几个伺候的丫鬟端着铜水盆上前,看见头发微乱的月白,会心一笑,道:“三爷一刻钟前就去用早饭了,还嘱咐我们,让你多睡会儿呢。”

    多睡会儿?

    月白趿着鞋子起身,望了望支起的窗户外的阳光,看来是天亮才没多久,梁墨珏便离开了。

    她也不去追问,直接洗漱了。

    洗漱完后,刚坐在梳妆台前梳妆,叮嘱着玉杏要给自己梳个端庄点的发式时,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回头望去,梁墨珏手上拿着件新裳,后头的小怀端着饭食,两人一块儿走进了房间内。

    “你这是……”月白看着梁墨珏,问道。

    只见梁墨珏手上轻轻一抖,那件烟粉色的新旗袍就显露在了眼前,香云纱和织金锦的料子,时下最时兴的样式,领口缀着珍珠,两副纱袖到手肘的位置,大方又不失俏皮。

    “新备的。”他走近,让月白起身,在她身上比了比,满意地道:“应该是合身的。”

    小怀亦在这时把饭食端到一边,梁墨珏和月白解了冻,他这个常年跟在梁墨珏身边的人也轻松不少,便说:“这可是三爷前些日子就去衣庄定下的呢,这样式、这料子,京都里定然是你第一个穿了。”

    自嫁给梁墨珏后,月白衣柜里的新衣裳、妆匣里的新首饰、箱里的新玩意儿是一茬又一茬地送来,都是梁墨珏觉得好、觉得她会喜欢,便都让人送到她面前来。

    “谢谢三爷。”知道他的心,月白心头亦是暖暖的,她便道:“今儿,我定然是不会给你丢脸的。”

    后边玉杏也梳好了发式,梁墨珏将旗袍抛给了她,而后走到月白身边,从妆匣里挑了一支簪亲手替她戴上,“我让陈妈妈不必来了。我身边的人,自然都是最懂规矩、最守礼仪的。”

    一个人,爱重另一个人便是这样的,心爱的人在自己眼里,向来都是千好万好、值得最金贵的东西配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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