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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羁绊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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躯壳似的。但是沦为普通人的你们对顾氏可就彻底解除了避讳啊。那样对我们的声誉无益。相反将本就不配的北辰架在云端,然后再拿入不了尚爱家族的你当诱饵,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还是想想日后母亲的境遇,那孩子才会真的被我玩弄于鼓掌间。你说这样一来是不是有趣多了。果然把一潭死水搅和活了那波涛可是很壮阔啊。”

    郑世兢又气又急,她猛然抓住文素利的胳膊,金色的阳光在两个女人之间滚滚而动,郑世兢纤细的胳膊很用力的钳制住文素利同样瘦削的肩膀,文素利的眼睛眯了起来,她纤弱的身子仿佛随时都会被懒腰折断。见被晃得有些头晕目眩,眼冒金星的文素利腿下有些站不稳,郑世兢沿着双臂钳紧了文素利的双肩,继而加大了摇晃的力度。文素利勉强的用手指按住床单勉力站定。

    “哈哈哈。”文素利头晕得天旋地转,就连喘息都因为困难而愈发粗重,但是她断断续续的冷笑声依旧不绝于耳。

    “你,,,我没有料到长得一副慈眉善目的文素利校长心机如此歹毒。”

    “心机怎能没有,你我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为了跟你斗,我可是赔上了一辈子呢,你说你要我怎么停手!总不能让我一个声名显赫的名校长对着你这种不知从哪跑出来的野女人低头吧。”

    “收手吧,文素利。你造的孽还不够吗?因为你的挑唆,顾北溟从八岁起就揣着戒备心面对顾氏的所有人,包括他的父亲。因为你的驱使,顾北溟进入顾氏后处处与自己的亲生父亲为敌。”郑世兢忍无可忍的喊道。“你太过分了,你甚至挑唆你的儿子流放我的儿子,还有这种圈禁似的生活这通通都是你的主意。你真是不毁掉顾氏不肯善罢甘休。”

    郑世兢咬住嘴唇,轻声对她说道。

    “没错,让顾北辰一个人孤零零的去德国的确是我的主意,而他到了德国后整天不学无术,无所事事,甚至染上了很多恶习,若非骨子里就如此不堪,还能是什么。别忘了我的儿子能做到的不过就是竭尽所能的给他提供个容身地方。难不成你是怪我没有让他睡在大街上,体验生活的艰辛吗?”

    “啪——”响亮的耳光甩在文素利的面颊上!,她的脸被打侧过去,头发瞬间凌乱的散在面颊上,血丝从微颤的嘴角沁了出来。

    “哦,李俊熙,就是CGH的公子,你还有印象吗?他们小时候你见过的,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个孩子就分道扬镳了。我呢,为了让两个孩子尽快解开误会,我特地安排他们同班同寝。顾北辰是不是经常鼻青脸肿的回家,这也是我的杰作。” 文素利扶住茶几,她的手有些颤抖的轻轻擦掉了唇畔的鲜血。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直接冲我来。你是丧心病狂了吗?他们还都只是孩子,一定要把孩子逼到绝路上你才肯善罢甘休吗?”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数落我。”勃然大怒的文素利疾吼道。

    文素利的声音在颤抖,就像郑世兢的眼神在颤抖一样。 “倘若我连争的权力都让出来,这才是真正的不公平。想想你总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缠着我的丈夫,我都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真是受够了。那你的意思,是要和我斗到底吗?甚至不惜搭上两个孩子的一生。你是做教育的,你应该比我清楚环境对孩子的影响有多大,怎么一边写着论文,一边在生活中背道而驰吗?”

    几近虚脱的郑世兢声音比风还要轻,但她的声音依然凛然镇定。

    “正是你的竭尽全力才让我更恼火,你还不懂吗?在我离开顾氏的时候,我已经竭尽全力不去怨恨你了,而你,是你贪得无厌不知收敛,斗倒了我,就开始把目光投放在北溟的身上。你不仅想做顾氏的夫人,你也想让我的儿子反过来成为庶子。所以我做的一切都只是自保而已。”

    文素利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她丝毫没有犹豫的一把抓起了郑世兢的衣领。“我警告过你,不要用所谓保护顾北辰为理由,去撬动我儿子在顾氏的地位。如果只是情敌,我可以让步。但是牵扯到顾氏的走向,还有我儿子继承者的地位。我告诉你痴心妄想的梦都必须给我碾碎在摇篮里。只有你先放开顾北溟,我才会容你的儿子喘口气。现在还听不明白吗?”

    “少在那里装高尚,让我想吐。”被文素利反手钳制住的郑世兢一口白沫啐在文素利的脸上。

    看着被捏住衣领的郑世兢窒息般的霍然昂起脸,文素利不耐烦的皱眉。她狠狠的松开手。

    扶住茶几吃力的从地上站起来的郑世兢,呼吸断断续续,在她稍稍缓了一口气后,她不顾刚刚身体如撕裂般排山倒海的酸意。厉声道:

    “不懂得收敛的人是你吧,文素利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为了让某一个人不幸,你总是竭尽全力的把自己也搞得更不幸。就算你有一天会得手,你会开心吗?” 失去重心跌落下来的文素利,看着同样跌坐在地上宣泄着愤怒的郑世兢,她再次气促的笑了起来。

    “郑世兢,你这种模样,可真是久违了。大概有二十年了吧?从你第一次被我抓到的时候算起。看来我们就要回到最初的位置上了,胜利在望啊。你刚刚问我开心不开心,我告诉你把你捏在手中不断的折磨,我最开心了。可惜,倘若我的儿子能同顾北辰那个杂种同室操戈,我想我只会更开心。”

    文素利淡紫色的嘴唇僵硬得就像渐变色的大理石,看着她如此僵硬的笑容。郑世兢 轻轻咳了起来,她浸透进发丝里的汗早已落下,此时她感受到一阵阵寒意在向她袭来。

    顾北溟站在郑世兢房间的门口,他心痛的听着门内两个女人间的对话。这时,顾凯麟从走廊另一头自己推着轮椅了走过来,他停在北溟的身边。

    “她们吵得不可开交的理由,是你和北辰吗?果然在户籍和继承权面前,就连亲情都是那么不堪一击呢。”

    父亲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恳切和无助。“我记得当初我让你回顾氏协助我工作的时候,你说过你一定恪尽职守,但不论如何努力都不会逾越为人儿子、为人手下的本分。”即便面容憔悴,缠绵病榻可他依然会把别人自以为藏得很深的真实想法,一针见血的指出来。“你记得我说的话是什么吗?不要如此轻易决定你自己的本分。” 顾凯麟的态度坚决,不容任何人辩驳。“结果呢,到底是你我之间谁食言了呢。在你向着更高更远的未来奋斗的时候,你还甘心于你当初信誓旦旦的一口甘于本分吗,既然你都不安于平庸,那又为何要我的另一个儿子寄居在这狭小的450平房子中葬送青春,埋没才华呢。”

    顾北溟就像被打了一拳一样,他愣了愣,低下头。思忖片刻后,他自嘲般笑了笑。顾凯麟则一脸担心的看着面色阴晴难定的北溟,顾北溟放在顾凯麟轮椅上的手慢慢滑落:

    “难道这中间就没有父亲您的责任吗?或者说不该有您未负完的责任吗?”

    “妻子之外有女朋友并不是丢脸的事情。我有什么错,当年我风华正茂,又腰缠万贯,难道要守着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人生活吗?”顾凯麟微笑着说道,他眼睛像极了成色杂乱的豹纹琥珀。

    顾北溟静静的瞅着顾凯麟。

    “父亲你简直不可理喻,你知不知因为你的一己私欲,你差点毁了多少人的人生啊。既然不爱为何要娶妈妈?当时的你已经拥有了享用不尽的财富了不是吗?”

    “那么你呢,同样的问题,我也想请顾北溟会长回答一下。既然不爱李贤真为何要娶她,结婚前的男人都是小孩子谈谈恋爱就像6.7岁的稚童过家家一样,但是婚后就不一样了。难道你没有和那个叫泰熙的女孩密会吗?”

    “是李贤真告诉爸爸的对不对。”

    “想知道真相吗?来我的书房就知道了。”

    回廊里晕黄的光渗透进漆黑一片的书房, 顾凯麟的轮椅背门而立,顾北溟轻轻关上门。

    这时,刘秘书从顾凯麟书房深处走了出来,他看都没有看顾北溟一眼,那种感觉仿佛顾北溟不存在一样,他径直走到顾凯麟跟前。

    “把你带来的东西拿出来吧。”

    “是的,会长。”

    刘秘书从信封里取出一沓照片,摆在了顾凯麟同顾北溟相对而立的书桌上。在泰熙家门口,两个人热情激吻的照片。餐厅里,顾北溟给泰熙戴项链的照片。顾北溟和泰熙在海德堡酒吧里两个人深情相望的照片,甚至还有李贤真闯入餐厅后三个人一起的照片。

    “怎么样,这照片上的一幕幕,顾北溟会长是不是恍如昨日啊。”

    两个人的眼神同时深沉起来,率先察觉到顾北溟细微的表情变化的顾凯麟将手中的信封和一沓刚刚收回到一起的照片伸出去递给了顾北溟。

    “爸爸,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有刘秘书他一直以来都是爸爸的人吗?”

    “怎么难道你以为我老了,根基与人脉就可以被你轻松掐断了吗?人没有活到闭眼的那一刻,就总是会有生生不息的新希望。”

    顾凯麟用手指了指照片上的泰熙。

    “这孩子最近干什么呢?”

    “她被我害得失业了。”顾北溟冷冷的打量着父亲道。

    “果真如此吗?刘秘书呢?”顾凯麟开玩笑似的语气突然充满了威胁。

    “她之前一直辗转在几个老生家里做家教,现在她和自己的弟弟盘了一个店面,就连注册的资金都是顾北溟从自己的卡上划过去的。”

    “真是的,刚刚结婚就出了这情况,我都不好意思面对刘秘书你了,我的另一个儿子还年幼谈个恋爱倒没什么紧要,只是北溟这个孩子,怎么被我教育成这个德行。看来你有必要向我解释一下了。”

    顾凯麟兴致勃勃的看着顾北溟,他的笑容羸弱,但再配上炯炯有神的眼神,别人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看到顾凯麟同顾北溟面对面,刘秘书踌躇了片刻,尴尬的退出门外。这一次率先打破僵局的人是顾北溟。

    顾北溟瞪大眼睛:“爸爸,您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看你羽翼丰满了,不得不在手上多赚个筹码而已。” 顾凯麟苦笑道,他说话从未有过犹豫。他总是在算计,认真的算计。

    “父亲是想要我为您做什么?”顾北溟慢吞吞的咬着嘴唇道。

    顾凯麟将照片从顾北溟手中抽走,直接当着他的面锁进保险箱。“只是想敲打你一下,做人不要太过。特别是对待女人,从现在开始用你守护泰熙那个女孩的决心,保护好我的女人吧,如果我的女人毫发无伤,我也会动用我的势力确保你的泰熙平安无虞。”

    顾凯麟锁完保险箱后,他头也没抬的淡淡说道。

    “您说完了吗?只是这样一件小事。”

    “把小事认真的做完一生,那也不小了。”

    “那这算是我和你之间的契约是吗?”

    “果然遗传了我的经济头脑,那你是选择成交了?”

    “爸爸说过成大事者不仅要不拘小节,还要能屈能伸。礼节上的逝去本来就无可厚非不是吗?”

    压抑的轻咳从书房里断断续续的传到顾氏的每一个角落。

    这时,顾北溟突然打开了郑世兢的房门。文素利却丝毫没有吓到。

    看到郑世兢布满泪痕的脸,顾北溟马上明白了这里的情况。他顺手拿起搭在梳妆台上的毛巾,直接走到郑世兢面前。

    “顾北溟你干什么?你难道忘记了是她让我们母子这么小心翼翼的生活的了吗?你不要心软啊。”

    “您没事吧?!对不起,我代我的妈妈向您道歉。”

    刚刚还目光冷淡的文素利顿时脸色铁青。

    忽然睁大眼睛的郑世兢同样神情恍惚出神的望着顾北溟。

    “你说什么?”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刚刚对我说了什么?你就要待我道歉。”

    不论气急了的文素利怎样拼命捶打顾北溟的后背,顾北溟始终保持深躬的姿势。

    文素利用力的去拉顾北溟,顾北溟依旧不为所动。“对不起,请您原谅妈妈的粗鲁吧。”

    顾北溟更深的弯下腰。

    “这么提防也还是防不胜防,就连我的儿子似乎也受到了你很深切的蒙蔽呢。我还真是不能小看了你。”

    看到这一幕的文素利,气得狠狠的一跺脚,然后转身走出了郑世兢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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