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大人,这可是您亲口承认的,难道好像耍赖不成?”
“这……”
封德彝顿时恍惚,没想到自己竟然着了他的道,刚开始李运故意示弱,以为自己牵着他的鼻子走,让自己放松警惕。
让自己以为胜券在握,殊不知已经被李运反向套路,他的“果腹饮水”之论,恰是他反击自己最好的借口,自己竟然没有意识到,反而还亲口承认了他的理论,否定了自己的理论。
封德彝无话可说,自然就是败了。
他们可是知道身为右仆射的封德彝可是能言善斌之人,如何就毫无征兆的突然败北?实在令人思之不及,想之不解。
而此时,房玄龄则是早已经料定此中结果一样,不觉惊讶,反倒是商行舟,对于李运更是高看了一眼。
“这小子还真是让人意外啊。”商行舟心说道。
李世民对于李运的“果腹饮水”论调表示非常感兴趣,想不到他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看法,当真是不简单啊。
至于其他人,都觉得李运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不过就是侥幸赢了罢了。
“意外,一定是意外,只不过是封大人不小心着了他的道。”
“对对对,不然就凭李运这个废物也会是封大人的对手?”
场外议论纷纷,而场内则精彩继续,封德彝败阵,又有一人站了出来,此人名叫裴寂,官拜左仆射。
封德彝败北,顺应由他来争辩,只听裴寂说道:“云王之言,乃高谈阔论,那才是真正的不切实际。”
“裴大人何以见得?”李运反问。
“帝国伊始,杀伐之风昌兴,欲祛除之,需得贤明之君为政百年方可使然。然则,大乱之后,欲求大治,短时间内又如何能弃霸道,而行王道呢?”裴寂说道。
帝国建立之处,各地杀伐之风未曾平息,行王道仁政,无疑滋长杀伐之风,唯有快刀斩乱麻才为根本。
闻听此言,现场惊起一片欢呼,众大臣们同喝道:“裴大人所论,彩!!”
李运见其他人随声附和,却也不惧,胸有成竹地回击:“百年而治者是为庸常之主,而非圣哲之君。若明君施政,上下同心,四方响应,大治又有何难?于我看来,三年功成尤嫌晚矣。”
如果说裴寂论证精彩,那么李运的回击也同样精彩,他的这番言论在李世民和商行舟看来,从一位少年郎口中说出,实在难能可贵。
裴寂也是一愣神,想不到他小小年纪竟可说出如此论调,当真不简单,故不敢掉以轻心,步入封德彝后尘。
“自夏商周三代以降,人心日渐浇薄诡诈,故秦朝行之以严刑峻法治国,汉朝亦不得不兼杂王道与霸道,此乃欲教化而不能,又岂是教化而不欲?云王不过少年郎,不懂朝政,不识时务,汝之虚论,荼乱国家!”
不得不说,裴寂的这番话实在是尖酸刻薄的指摘,一下子上升到国家,除却反驳之意,更有吓唬李运的嫌疑。
当然,李运也毫不示弱,坦然应对:“三皇五帝治国时,民亦久经离乱,可照样能够教化,躬行霸道而成就霸业,躬行王道则王业,一切缘由皆取决于人君努力。考诸史籍,昔日黄帝蚩尤七十余战,天下混乱至极,黄帝胜之,天下遂平。”
“其后颛顼诛九黎,商汤驱夏桀,武王伐商纣,无不是天下大乱后进而缔造太平盛世?敢问裴大人?若说古人淳厚质朴,后世浇薄诡诈,那么时至今日,民应悉数变为鬼魅,人君又如何教化治理?”
李运口吐芬芳,侃侃而谈,他的言之凿凿,回击裴寂的言论更是有理有据,说话更是铿锵有力,令人听之震撼。
裴寂无言以对。
裴寂落败,又有文官站出来反击李运,“汝之言论,乃儒家悖论之言,不切实际。”
而李运更不客气地说:“《论语·为政篇》说:‘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敢问这位大人,孔子曰仁政,又何为儒家悖论之?”
那人一时语塞。
……
此间,李运几乎挨个与百官舌辩,其结果无一例外,都被李运“用典”回击,诸如《孟子·梁惠王上》、《孟子·公孙丑上》等著名篇目,辩驳的百官可话可说。
而最后,李运更是用一句话,彻底封死了所有的口,道:“尔等熟读圣贤,孔夫子尚以仁政行治天下,你们却否认先贤,莫不是你们觉得自己比孔子还要圣贤?”
百官沉默,无言以对,谁人敢跟孔子相比?
至此刻,胜负已分,毫无疑问,这场辩论胜利者是李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