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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蘅来到屋子里的时候,却见府邸里几个管事的嬷嬷都围在床榻旁,绛墨的衣衫已经被退了下来,上面却是猩红血,却是那般的触目惊心。
身上裹着锦被的她脸色惨白,发白的嘴唇上隐隐有几道血印,竟是用牙齿生生的咬出来的。
那几个嬷嬷见了桓蘅吓了一跳,都忙道,“王爷怎么过来这里了?!这里腌臜的很,您…………”
桓蘅坐在绛墨的身边,伸手抚着她滚烫的脸颊。
他冰冷的目光落在那几个嬷嬷的脸上,声音中亦夹着森森的寒意,“都退下。”
那几个嬷嬷这才恭恭敬敬的离开了,桓蘅伸手将绛墨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桓哥哥,我的孩子可保住了?”绛墨慢慢的睁开了眸子,但声音孱弱至极,漆黑的眼底里满是惶恐。
他的手紧紧攥成全,良久才艰难的道,“我会找世上最好的大夫给你诊治,你一定还会有孩子的。”
她并没有哭,只是那张小脸上满是痛楚,惨白的唇不断的在抖动着,良久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这便是报应,这便是我的报应。”
桓蘅心如刀绞,将她死死的搂在自己的怀里,沉声道,“这丧尽天良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若有什么报应,只会来找我的,跟你毫无干系。”
绛墨似乎很疼,很快便昏睡过去了,她瘦小的身子紧紧地蜷缩着那里,像只小虾米似的,浑身滚烫,嘴里不断的呓语,迷迷糊糊的竟不知在说着什么。
而就在这时,却见不才推门进来了,隔着屏风,跪在那里道,“王爷,您身上的伤得找人瞧瞧,那马似乎踩的很重的。”
桓蘅扯开衣衫,却见那胸口处一块红得发紫的印,竟是那马踩出来的,他伸手去碰,只觉撕心裂肺的疼。
“不必了。”桓蘅紧紧的攥着绛墨的手。
而就在这时,却见那外面似乎传来内侍的声音,尖细的嗓子在屋外显得十分的突兀。
不才这才匆匆忙忙的站起身来,转身去查问是何事。
很快不才的声音便传了来,“王爷,宫中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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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怏不知怎么从屋子里出来的,只觉得满心的愤恨,悲痛,以及绝望,没想到他竟然失手害死的是自己的孩子。
他一身的红衣却是那样的突兀,如同燃烧的烈焰一般,他几乎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桓蘅的院子里。
经过九曲长廊的时候,却见郑蔷正站在廊下,她一身的素衣,脸上带着孱弱,眼底却还是经历了丧子之痛的绝望。
她见了桓怏,漆黑的眼底有些波动,“小公子可是要去看她肚子里的孩子的,适才那管家媳妇们回过话了,已经落胎了。”
桓怏脸色煞白,脚下一阵踉跄,若非扶住了身边的石柱,只怕得摔倒在那里了。
“那是小公子的孩子罢,今日即便小公子不推她,那孩子也保不住的。”郑蔷笑着,眼底却闪现出几分的诡谲算计,“那碗燕窝粥是她要喝的,是我的奶娘换了,这才误伤了我的孩子。所以我不恨她,这都是我自己的命。”
桓怏眼底掀起汹涌的波涛,连声音里也带着怒意,“你浑说什么,她怎么能这样的算计我们的孩子。”
“是啊,小公子还知道那是你们的孩子,不是桓蘅的。”郑蔷阴测测的笑着,“所以只能成为她的绊脚石,让她和桓蘅生出芥蒂来而已。”
很快郑蔷便走了,桓怏站在那廊下,带着暖意的风落在他的身上,他竟觉得锥心刺骨的冷,似乎连牙齿都在打颤。
不才正守在外面,正吩咐着那老婆子们去熬药,一抬头见桓怏来了,忙无奈的叹气道,“小公子还是快回去罢,今日您是新郎官,怎能晾着新娘子,府邸里的人向来是非多,岂不是要传出闲话来。”
桓怏眼底通红,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着不才,“狗奴才,还不快让开。”
不才知晓自己劝不动他,这才低声交代了几句,让桓怏进了屋内。
桓怏才进了屋内,却闻见那血腥气只扑进他的口鼻之中,等他转过那屏风,却见那榻上满脸惨白的女子。
绛墨也似乎听见了动静,慢慢的睁开那满是痛楚的眸子,遥遥的落在他的身上,里面却是无尽的恨意。
他被她的目光给吓到了,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是那样的陌生。
他终于慢慢的走了过去,握住她冰冷的手,暗哑的声音里,隐隐的已经有了泪意,“我不知那是咱们的孩子,你为何要将那些事情瞒着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绛墨因为愤怒,连声音里也带着颤抖,“你可信过我说的话,桓怏,我这一生都不会原谅你。”
桓怏拉着她的手,慢慢的放在了他的脸颊上,冰冷的泪珠顺着他如玉的脸颊滑落,从指缝落在她的手心里。
“别恨我,青鸢。”他的声音里带着暗哑和痛楚。
“从今以后,我与你恩断义绝。”一滴滴的泪顺着绛墨的脸颊滑落,“以后你是生是死,与我毫无干系。”
她的话是那样的决绝,连目光都是那样的冰冷,好似他们那些前尘往事,都一并的不再了,再也没有了那些恩爱缠绵,刻骨铭心,曾经要厮守在一起的人如今亦是仇人。
桓怏脸上的痛楚越来越多,终于那极美的脸上露出几分带着妖冶的笑容来,“你这样的跟我划清界限纸只怕是为了跟那个人长相厮守罢?!”
绛墨气急之下冷笑道,“是啊,我当初竟是瞎了眼,竟瞧上了你这个无用之人,早知如此,我便一直留在桓哥哥的身边,他比你强上百倍。”
话赶话的,两人皆是说出这般伤害彼此的话来,只是这下话亦是覆水难收,她与他只怕再也回不到之前了。
桓怏的眼底却是难得的平静,而就是那种平静却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
“既是如此,那咱们就此互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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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冷月照着森森的宫闱,才平静了几日的皇城,却再次蔓延着血腥气。
此时金銮殿外灯火通明,那雕龙的玉柱亦被映上了一层血红色,好似阴森森的地狱。
金銮殿内,桓蘅脸上冷冽的有些可怖,他一身的官袍,那绣着的蟠龙似乎张着血盆大口,将一切吞噬进去一般。
而那金銮殿下,却是一些文臣和一身内侍穿着的萧桀,却见他脸色惨白,而他的身边却是太子和他的皇后。
在桓蘅这些天的威赫下,那萧桀自知自己大势已去,竟想着偷偷的离开皇城,去投奔那离京的藩王们,而护送他的竟然是朝中那些一心忠君的老臣们。
谁知却被守城门的郑大统领发现了,情急之下竟要攻城出去,只是这些老弱孤寡的大臣,哪里是那些侍卫的对手,亦不是死了多少人。
桓蘅脸上的煞气竟比往日更重,他看着那萧桀,“皇上怎么不跟臣说一声便要出京?难道皇上不将微臣这个摄政王放在眼里不成?”
其中一个头发灰白的大臣怒道,“你这乱臣贼子,竟在宫中囚禁皇帝,你这是以下犯上,按照律法,便应该处死。”
桓蘅眼底的杀气越发的浓,拔出身上的配剑,走到那老臣的面前,一把将他的喉咙给割断,那鲜红的血溅了出来,落在了桓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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