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鼻息。
绛墨浑身都在颤栗,伸手狠狠的推他的肩膀,然而如同螳臂当车一般,而桓怏却满脸的不耐,伸手扯下帷幔,将她的两只手死死的束缚住了。
她知道要发生什么,不断的哭着求饶,却并未得到他的半点的怜悯。
一切结束后,她的身子冷的像是一块冰,而她面前的桓怏亦是如此,便是身上盖了锦缎的被褥,却亦是觉得寒冷刺骨。
屋内的火烛烧的劈啪啪啪的响着,因为无人剪那灯花,那火光亦是明明灭灭的,照再见面的脸上,亦是隐晦不明。
桓怏见她脸上的泪痕,伸手便要替她擦拭,然而他冰冷的手指才触及到她的脸颊,她下意识的一阵瑟缩,一双充满着恐惧的眼神看着他。
他竟害怕那眼神,竟慌乱的从床榻的起来,将衣衫胡乱的穿好之后,眼底满是痛苦,连他自己也未曾想到,他竟这样的伤害了她,却还是咬了咬牙道,“不过是银货两讫而已。”
绛墨的声音里带着嘶哑,淡淡的说,“是。”
说完她捡起枕边的一块金子,放在嘴边轻轻的一咬,却是一道细小的牙印,“少爷大方的很,奴家感激不尽。”
桓怏并不敢去看她的脸色,只觉得她的话入耳却是异样的寒冷。
他旋即出了屋子,此时外面只有守夜的奴才,他吩咐他们,“去将赖头给本少爷叫到书房去,让他给本少爷打洗澡水。”
这些事情原是轮不到赖头做的,但桓怏搬到书房里去了,也并未带着屋子里的丫鬟们,也只得他贴身侍奉他。
赖头很快就赶过来了,见桓怏脸色复杂,沉默的几乎怪异,也不敢多问,只得叫厨房里的人烧热水,然后自己亲自搬着。
然而等他接了大半桶凉水,提着热滚滚的水过来的时候,却见原本在书桌前的桓怏不见了,而隐隐的听见屏风后面似乎有水声,便吓得忙扔下手里的水桶,赶紧跑了过去。
然而却见桓怏正坐在木桶里,衣衫还穿着,只是脸头一并扎进了桶里。
他吓得忙将桓怏从木桶里拖拽出来,吓得脸色惨白,哭道,“小公子,好端端的您何必这样的闹,这可是冷水,您要是有什么好歹,那奴才还活着做什么?”
桓怏咳嗽了几声,从喉咙里呛了几口冷水出来,他的声音暗哑,“是啊,还活着做什么?”
见他说了这样的话,赖头更是吓得变了脸色,却见他被浸湿的衣衫下,却见斑斑的血痕,伤口虽不深,但却似被什么硬物给划伤了。
划伤他的正是那些金锭子,连那桶里的水,也被染红了一片。
赖头忙侍奉着他更了衣衫,然后等他歇息了之后,便一直守在门外,竟半点的也不敢离开,却也没有工夫去打听,桓怏究竟为何这样了。
直到天色微亮,桓怏便起身了,似乎根本是整夜未睡,眼神中皆是疲惫,隐隐的又几道血丝。
而他却直奔着自己的屋子里来了,赖头也不敢询问什么,只得跟在他的身后。
然而到了正屋,丫鬟们还未起来,只有外面守夜的人还在院子里打着瞌睡,竟谁也不知晓他们两个人过来了。
赖头正要将那些守夜的人叫起来,却见桓怏冲着他使了一个眼色,他这才满脸不安的离开了这里。
桓怏一直站在门口,手指几次三番的触碰到那冰冷的门环,却还是一次次的收了回来,他不敢去看绛墨的那双眸子,甚至一想到便是锥心刺骨的疼。
终于他还是慢慢的转身离开了,他并没有回书房,反倒是直奔着翼然亭而去。
他只找了一个清寂幽深的地方,用大片的竹林子挡着,便是有人从这里过,亦不会发现他的踪迹。
而就在这时,却见几个丫鬟们正走过来,瞧着竟是桓蘅院子里的侍奉的人。
桓蘅那人素来不讲究那些排场,待那些丫鬟们十分的随和,况且院子里也没有什么东西,这些丫鬟们竟十分的清闲,难怪许多丫鬟们走门路要去桓蘅的屋子里侍奉去。
那几个丫鬟们坐在石头上,竟说也没有发现桓怏,竟开始说着闲话,议论起主子们的是非来。
却听见一个紫衣的小丫鬟慢慢的道,“大前天晚上二公子只留在了院子里一夜,便又搬到了书房里去了,如今新婚燕尔的夫妻,瞧着竟是这样的生分。”
“可不是,不过大前天一晚上,那奶娘还巴巴的去找什么要,还那样的阵仗,瞧着竟不过是白费功夫而已。”
桓怏眼底有一丝的错愕,不由得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站起来,将眼前的几根竹子给拨开,一双冰块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几个丫鬟。
“大前天晚上我二叔一直在他的院子里?”
几个小丫鬟不成想身后竟有人,吓得差点喊出来,等看见竟是桓怏的时候,更是半天命都没了,都跪在地上,竟连求饶的话也不敢说了。
那紫衣的小丫鬟自知是自己起的头,便也不好隐瞒,只得回了桓怏的话,“是,二公子一直在屋子里陪着夫人。”
桓怏心里却是一阵的复杂,良久才又接着问,“一直也未曾离开吗?”
“是,一直都在夫人的院子里。”那丫鬟颤颤巍巍的回答着,“奶娘一直守着的。”
桓怏这才明白竟是他冤枉了她那晚上和桓蘅在一起了,他眼底带着一丝的伤痛,便转身往自己的院子里走,根本不理会几个目瞪口呆的小丫鬟们。
他并未回到院子里,却直奔着书房而去,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似乎满心的心事,压抑的他几乎窒息了一般。
赖头见了他也是重重的松了口气,这才想到了什么,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小公子,奴才一直有一件事瞒着您,都是绛墨姑娘让我这样做的,我原以为没有什么大事,但想着奴才毕竟是您的人,况且又出了人命,您应该知晓这件事的。”
昨日冯夫人的事情已经闹得很大了,府邸里也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了,赖头见事情闹的这样的大,甚至连冯夫人也牵连进去了,也是越发的心虚,只想着尽快将这件事告诉桓怏、也好,只求他念着昔日的情分,能维护他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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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了梵音便端着沐浴之物进了屋内,因为桓怏搬走了,他们这些人反倒越发的懈怠了,绛墨毕竟连那妾的位置也是虚的,自然也不太将她放在眼里。
然而等她进去之后,却被床榻上的情形给吓得呆住了,手里的铜盆猛地落地,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绛墨如同泥塑一般,只听到了动静,才慢慢的将头转了过过来,木讷的眼底乱一丝的生机也没有,倒像是街头卖的泥娃娃,成了死物一般。
“劳烦将我手上的扣子解开。”她慢慢的伸出手去,却见她的细腕上俨然绑着一块纱幔。
梵音心下一惊,顾不得地上全是水,赶紧将那纱幔扯开,却见一片青紫,有些触目惊心。
“端杯茶给我。”绛墨的眼底有了一丝的生机,只是声音清淡的如同飘渺的雾气,让梵音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却还是倒了杯冷茶给绛墨。
绛墨好似真的渴急了,咕咚咚的一口将一杯茶饮尽。
梵音忙要再去添茶,然而还未走几步,却听见身后一阵干呕的声音,却见绛墨正趴再床榻旁,将适才刚刚喝进去的茶全部吐在了地上,一张小脸上满是汗珠,好似十分的痛苦。
“要不去找大夫瞧一瞧罢。”梵音便是平日里再怎么见绛墨不顺眼,但瞧着她这样的狼狈,又都是女子,却还是心生了怜悯。
绛墨接过梵音再次递过来的茶盏,却只漱口,随即吐到了痰盂里。
“不必了,拿一身衣衫给我罢。”
梵音忙从橱柜里拿出一身衣衫过来,侍奉着她穿上,在看见她身上被划伤的一道道血印的时候,吓得脸色惨白,这才发现褥上竟扔满了金锭子,她的肌肤竟都是这些东西弄伤的。
等梵音收拾妥帖了,才出去了,却也不敢将这件事说给任何人听,只得自己闷在心里。
桓怏匆匆忙忙的进来的时候,一把将门推开,他似乎走的很匆忙,乌黑的长发也有些散乱,连头上的玉簪亦是歪歪扭扭的,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子。
他在屋内找着,待看见空空荡荡的床榻的时候,瞳仁猛地紧缩。
而就在这时,却见正坐在窗下竹椅子上的绛墨,她只趴在窗户旁,便是听见可动静也没有回头,那和熙的春风透过纱幔,隐隐的吹在她的脸颊上,夹杂着一丝的花香。
他慢慢的走了过去,却见她连背影都是那样的娇弱,惹得人万般的怜悯,他只恨自己为何舍得这样的伤害她,明明他那样的爱她,他知道她心里一定十分怨恨他,因为他连自己也不肯原谅自己。
想了一路的话在看见她的一刹那却还是什么也说不出了,而她却慢慢的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