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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勾起不怀好意的唇角,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却见她湿漉漉的头发垂着,一双眼睛里褶褶生辉,如同可怜巴巴的猫儿一样,惹人怜爱。
水汽之下更显柳眉笼翠雾,檀口如点朱砂。
“今日瞧你倒是有几分的姿色,啧啧啧……。”说完他满脸玩世不恭的凑了上来,伸出手便来扯她身上的被子。
她死命的拽着,脸颊绯红,但手指还是被他一根根的掰开,他就像是戏弄小猫一样,故意放慢了动作,十分欣赏她满脸狼狈的模样。
直到她最后一根手指被他掰开,那半新不旧的被子从她的身上滑落,一股屈辱从她的脸上划过,她伸手便往他的脸上扇去。
他早已察觉她有如此动作,敏捷的将手伸过去,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
桓怏肆无忌惮的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后毫不顾忌的评头论足,一会说她这太瘦了,又嫌弃她的腰肢不软,竟像是肉摊上买肉似得,挑肥拣瘦。
便是那些青楼的女子听了这话也早已受不住了,绛墨气的恨不得生啖其肉,将他生吞活剥了也不能解恨。
过了很久他这才狠狠的甩开她的胳膊,满脸得意猖狂的样子,“你这样的女人,便是你跪下来求我本少爷,本少爷也未必会瞧上一眼的,还这里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绛墨这才将被子从新盖好,仓皇的往床角躲去,委屈和羞愧的眼泪一滴滴的滚落。
桓怏又伸手死死的掐着她的脸蛋,毫无怜香惜玉的说,“瞧瞧这张脸,看着就讨厌。”
他说完便放开手,满脸嫌弃的扯过帷幔擦拭着他的手指,好像她得了瘟疫一般,碰到了就能沾染上一般。
绛墨怒火攻心,震怒之下竟心生一计,既然他如此,她又何必要什么脸面?
见他要起身离开,她猛地撂下了身上的被子,一下子扑了上去,死死的趴在了他的后背上,一双酥若无骨的手臂紧紧的环着他的脖颈。
然后用娇媚的声音说,“死相,妾身不过是玩个欲擒故纵,反倒被您这样给戳破了,真是好没意思了。”
她说完便将唇畔凑到了他的耳边,一边轻轻的呵着气,一边笑道,“今日少爷便留下罢,妾身还有很多的把戏,您要见识见识才好。”
他只感觉耳根处一阵酥麻,浑身竟被雷劈似得。
“滚。”他怒声呵斥起来。
“您好生薄情,妾身如蒲柳,只有少爷可以依附了,那日第一次见到您之后,妾身便以身相托,若您厌恶了妾身,妾身不如一死了之,反倒干干净净的了。”她说完便哽咽起来,只是眼底却满是鄙夷。
桓怏每日花天酒地,什么样的女子不曾见过,但那些女子见了他莫不装出一副战战兢兢,半句话都不敢说,满脸畏惧的模样,但见绛墨如此模样,不由得脸颊通红。
谁敢当着他的面敢说这样不顾脸面的话,这让他顿时心底一阵乱麻,慌乱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接她的话。
“呜呜呜……”她哭的更加的可怜凄楚,让他抓心挠肝一样的难受。
他晃动着肩膀将绛墨狠狠的甩开,踩着那满地的水几乎是落荒而逃。
一时间屋内水花四溅,连绛墨怀里的被子上都溅上了好几个泥点子。
见桓怏如此狼狈的离开了,绛墨不由得冷哼一声,旋即将被子盖上。
很快萱儿便满脸绯红的走了进来,见了满地的水,顿时脸色变得更加的怪异起来。
“姑娘,这样多的水,晚上可要怎么睡才好?”她满脸的愁绪,却还是踩着水进来了。
“拿身衣服给我。”绛墨的脸色平静如初,只开口吩咐她。
萱儿忙从衣橱里拿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出来,侍奉着绛墨穿好。这才将心底的愁事说了出来,“姑娘,咱们入府快一个月了,倘若不给妈妈送银子去,只怕她要找上门来了。”
绛墨脸上似蒙了一层寒霜,良久才冷哼道,“我自会想办法解决,这样下去倒不是个长久之计。”
萱儿此时已经替她穿好了最后一件衣袍,忽然跪在了满是水的地上,“姑娘,奴婢不敢瞒着您的,是奴婢懒惰,便要了少爷的洗澡水过来……”
“傻丫头。”绛墨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看着她裙裾上的泥垢,不由得眼底多了一丝的心疼,“既然进了这府邸,咱们便是同气连枝的,若你受了什么苦,尽管来告诉我。”
说完绛墨不由得冷笑一声,“厨房里的那些人都是见高踩底的,我自有法子收拾她们。”
看着绛墨如此冷然的模样,萱儿吓得浑身一激灵,却还是慢慢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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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怏歪在床榻旁,一双眼睛紧紧的闭着,唇角抿成一条线,只是想着绛墨适才的那些话,脸上有些发红,连呼吸也有些不自然。
梵音正给他换着寝衣,却见他原本被大夫包扎好的伤口,又隐隐的透出了一些血迹。
她亦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了这件事,竟是老爷一怒之下用鞭子抽打的,又想着因为绛墨,自己的少爷不知受了多少的苦楚,不由得又气又恨。
只暗暗的想着从青楼出来的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自从那女人进府之后可有一天的消停日子?
外面侍奉的丫鬟都已经下去了,安静的屋内连窗外廊下的鸟雀扑腾翅膀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夹杂着簌簌的雪声,竟是那样的静谧美好。
梵音正侍奉着他穿衣的手慢慢的停住了,见他紧紧的闭着眼睛,她几乎开始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丫头,烛光照在他的脸上,如同一块绝世无双的美玉,这样的男人,即便再无情,亦是天下女子所仰慕的。
她的手指不由得划过了他胸口,脸上却有一抹不自然的绯红。
而就在这时,却见桓怏猛地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冷冷的道,“怎么连规矩都忘了不成?看你是不想活了!”
听到这话梵音顿时吓的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少爷,您就看在奴婢尽心尽力的侍奉您这几日的份上,便饶了奴婢罢。”
桓怏早就知道屋子里的这几个丫鬟有些不安分,但他也懒得去理会,但想着梵音虽另有所图,但也算是尽心尽力。
桓怏这才伸手将自己的衣襟扯上,满脸不耐的挥了挥手。
梵音这才慌慌张张的下去了,但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捧着青鸢陪葬的那身衣衫,满脸复杂的问道,“少爷,这件衣衫要如何处置?”
桓怏的目光落在那衣衫上,伸手接了过来,然后慢慢的摩挲着,只喃喃的道,“去拿个盒子过来。”
梵音领命下去了,很快就拿过来一个红漆的木盒子,桓怏接过来,将那见衣服慢慢的叠好,轻轻的放在盒子里。
桓怏的眼底似乎有着无尽的伤痛,连手指也带着微微的颤抖。他随即将木盒放在自己的床榻的角落里。
此时梵音用玛瑙碗盛了一碗热滚滚的姜汤出来,恭恭敬敬的说,“少爷,喝碗姜汤驱驱寒。”
桓怏这才将目光收回来,伸手便将那玛瑙碗端了过来,一口饮尽。
喝完之后,只感觉浑身发热,身上的寒气似乎都散尽了一般,竟感觉从未如此畅快淋漓过。
桓怏却不由自主的想起绛墨的那张冻得苍白的小脸,瑟瑟发抖的模样竟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他见梵音正接过玛瑙碗要退下,只问道,“可还有剩下的?”
“厨房里送来了好几大碗,奴婢这就给您再端一碗过来。”梵音忙恭恭敬敬的回话,
“不必了。”他随即又吩咐道,“去后院给那个蠢女人也送一碗去。”
梵音听了这话,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了,眼中里满是愤懑个妒意,却很快被她隐藏了起来,没有半分的痕迹,“是。”
等梵音前脚刚走,桓怏便开始后悔起来,心里暗暗的思忖道,“那蠢女人定以为我多关心在乎她似得,以后见了她岂不是要低上一等。”
然而此时梵音已经走了,他后悔也已经晚了。
梵音端了一碗姜汤直奔着后院,冷飕飕的风将她身上的热气都吹散了,经过假山的时候,那用铁链锁着的仙鹤猛地扑腾起翅膀来,吓了她一激灵。
她顿时又气又恨,只想着自己出了桓怏何曾侍奉过旁人,如今倒要给绛墨来送东西。
等梵音来到后院最破的屋子前面,却见萱儿正火急火燎的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木桶,里面装着黑乎乎的水,也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
萱儿未曾想到有人过来,差点迎头的撞上,然后“哎呦”一声后退了几步,只是桶里的脏水洒出来的大半,连来人的裙子也给弄脏了。
等她抬起头来,却吓得魂不附体,竟是梵音过来了。
这几日她没少受梵音的气,又知她仰仗着自己的小少爷里面最得脸的大丫鬟,横行霸道的,旁人都得让着她几分。
“对不起,梵音姐姐,您的裙子脏了,我帮你擦。”说完她扔下手里的水桶,拿出帕子,半跪着擦拭着梵音的裙子。
原是极好的绸缎,而萱儿一紧张手上便失了轻重,不成想自己的指甲竟抽出几根丝线来。
梵音见自己的裙子被毁了,顿时火冒三丈,“蠢东西,还不快住手,这条裙子可比你这条小命值钱多了。”
萱儿自然不敢再擦,只站起身来,不断的留着眼泪。
但随即一碗热滚滚的姜汤猛地泼在了她的脸上,烫的她几乎要喊出来,但又怕屋内的绛墨听见,却还是将声音死死的压了下去。
“这是小少爷给你主子的姜汤,算是你替她喝了。”她的声音里带着轻蔑,随即将碗扔在了萱儿的手里,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绛墨见萱儿久久也没有回来,又隐约听见屋外似乎有说话声,便出门来查看。
然而一抬眼却见萱儿正在那里,脸上衣衫都湿透了,头发还滴滴答答的淌着水珠子,狼狈至极。
她从很远便闻见了那刺鼻的姜味,不由得皱眉,“这是怎么了?”
“没有什么的,是奴婢打翻了姜汤而已。”她眼神中带着闪躲,似乎很怕绛墨询问她一般。
“我说了什么,莫非你全忘了不成?是不是梵音泼得?”绛墨的声音里带着冷意,伸手拽着萱儿的袖子,“走,去找她。”
“姑娘,咱们如今在府邸里原本就身份特殊,何必去招惹那麻烦?奴婢受些苦没有关系的。”她吓得浑身都在发抖,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绛墨见她如此,也知道她定然不肯去,只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收拾她也不在这一时,如今倒让她闹,以后清算的时候她也不会觉得冤枉。”
听到这话的时候,萱儿诧异的抬起头来,却见绛墨的眼中带着杀意,竟是她从未在绛墨脸上见过的表情。
梵音回到屋子里的时候,还在心疼自己的裙子。却见桓怏正侧身躺在床榻上,只留下一个背影,竟显得有些孤寂萧索。
她以为他已经歇息了,便忙将帷幔慢慢的撂了下去,正要将几个蜡烛吹灭,却听见桓怏的声音隐隐的传来,“她喝了吗?”
梵音有些心虚,只低着头说道,“绛墨姑娘许是不喜欢喝,都倒了。”
随即传来桓怏不悦的声音,“不识好歹的东西。”
说完他翻身睡了过来,很快传来了沉重的呼吸声,梵音正拢着炭盆里的炭,却听见睡梦中的男人,叽叽咕咕的念着什么梦话。
梵音只忙凑了上去,良久才皱了皱眉头,原来桓怏在睡梦中还在辱骂绛墨。
绛墨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早早的就醒了,隔着窗户隐隐的看见外面早已亮的透彻,便穿上鞋子,径直的去外面查看。
竟是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雪,已经有一尺多厚,此时日光已出,却冷得她忍不住的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却见萱儿正在那里扫雪开径,一双小脸红的如同抹了胭脂一般,只转过头来,“姑娘醒了?”
绛墨微微的点了点头,却见松树枝上隐约的看见一只乌鸦,“嘎嘎”的一通乱叫,十分的惹人厌烦。
绛墨俯身抓起一把雪,然后团作一团,狠狠的冲着那乌鸦砸了过去。
而正巧砸在那乌鸦的翅膀上,受了惊吓的乌鸦乱飞乱撞的,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姑娘砸的这样的准,难道姑娘小时候也玩过雪?”萱儿忙走了过来,笑着说,“只是听说姑娘在江南长大的,还以为您并未见过呢。”
绛墨的眼底有一丝的暗淡,良久才淡淡的说,“我小时候倒还与人在雪地里打过架,只是从那以后见了雪就觉得有些怕。”
“姑娘在何处与人打架了?”萱儿满脸的兴致。
“就在这里。”绛墨说完之后,便又自知失言了,便旋即笑道,“小时候曾经来过上京的,那时候下的雪很大,听说冻死了无数的牛羊。”
“同姑娘打架的定是女孩子罢。”萱儿满脸的笑容,“奴婢小时候也经常和几个女孩子一起玩闹,都是乡下的人,也不讲究礼数,只还在雪地里打过滚呢。”
“是个小公子。”她的目光有些迷离,竟渐渐的回忆起什么了。
萱儿想再问时,却见绛墨已经转头往后院的竹桥上走去,苍茫的雪地中只见她留下的一行脚印,孤零零的竟显得有些凄凉。
绛墨下了竹桥,却见假山旁有青石的台阶,便轻牵起裙角,慢慢的上了假山。
这假山极高,站在顶端的时候风呼呼的吹着,掀起了绛墨的衣裙,她冷的浑身一震战栗。然而却将大半个护国公府都看在了眼中。
而她的目光却不由得看向了护国公府西北角的那花园,只见哪里梅花开的热闹,红梅白雪,恍若神仙之地似得。
她和桓怏当初就在那哪里打过架,那时候她已经十三四岁了,明媚的如同浩天的明霞,仿佛这一生便是尊贵非凡,万人敬仰的活着,她从未想过尚书府会有什么灭顶之灾。
那天亦是这样大的雪,整整下了四五天才放晴,那雪几乎淹没了她的膝盖,奶娘将她的鹿皮小靴穿上了,即便是踩在了冰冷刺骨的雪地里也不觉得冷了。
她就站在梅花树底下瞧着梅花,却感觉一阵疾风吹过,什么东西过来了,她下意识的将头转过去,却只见眼前白花花的一片。
竟是一个比她拳头还要大上几番的雪团猛地砸了过来,直接在她脑袋上开了花。
青鸢那时候不过也十三四岁,身子又娇弱,那雪团捏的又十分的结实,竟像是是她一样。她顿时狠狠的往后仰去,顿时头晕目眩,耳中嗡嗡作响。
隐约间的她被人搀扶起来,却是桓怏的奶娘,她满脸的愧疚,只央求道,“好姑娘,你可伤到了哪里不曾,是奴婢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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