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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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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绛墨只感觉心中气血翻滚,那种刻骨铭心的恨再次席卷她全身,明明她的仇人都在这里,她却连半点的事情也不能做。

    萧桀摆了摆手,很快桓蘅顺着青色的台阶,徐徐的走了过来。

    他的身上穿着狐皮的斗篷,脸上却满是淡然和从容,仿佛是琉璃瓦上的映衬着的雪光,令人不敢直视。

    他的声音平淡的如同春风,“微臣参见皇上。”

    桓蘅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在绛墨身上,似乎在他的眼中,她不过是如同蝼蚁一样。

    见到了桓蘅,皇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笑容,“爱卿终于回府了,朕有件事倒要派你去办。”

    桓蘅没有片刻的犹豫,“请皇上吩咐。”

    萧桀的眼底顿现怒意,“昨日朕又梦到了那姓青的老匹夫了,他指着朕的鼻子骂,还让父皇废了朕。”

    刘公公见皇帝气成这样了,忙劝慰道,“皇上何必如此的动怒,那老贼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莫要气坏了龙体。”

    萧桀却怒意不减,牙齿都被咬的咯咯作响,“他便是死了都不让朕安生,梦中还嚷嚷着要报仇,如今他家的人都死绝了,朕看他又能如何?”

    桓蘅声音很淡,“青家乃是乱臣贼子,死后定会坠入十八层地狱,皇上不必如此气恼,一切皆有定数。”

    “乱臣贼子?”被侍卫扣住的绛墨的眼底泛着阴森森的冷光,她心里不断的念着这四个字,不,她的父亲不是。

    就在此时,萧桀慢慢的走过去,拍了拍桓蘅的肩膀,“朕命你带五百侍卫,去将青家那些人的尸骨都挖出来,鞭尸。”

    桓蘅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波澜,“微臣遵旨。”

    萧桀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了绛墨,“这丫头是何人,朕带回宫去了。”

    绛墨只感觉心底一紧,想恳求他救她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但还是硬生生的被她憋了回去,七年前她也曾拼了命的要他带她走的。

    “不过是阿怏从青楼带回来的女子而已。”桓蘅脸上浮起一抹淡笑,“不值一提。”

    “青楼的?”萧桀一下子来了兴致,这才走过来细细端倪着绛墨,“哈哈哈,朕还从未有过青楼的女人,甚好,甚好。”

    说完他即刻命人去备马车,由几个内侍压着绛墨出了府邸去。

    刘公公生怕绛墨伤到皇帝,便命侍卫们将她的手脚给牢牢的束缚住,然后扔进了皇帝的马车上。

    护国公府离着皇宫不过半条街的距离,马车刚刚走便隐约的能瞧见宫门那朱红的铁门。

    绛墨看着近在咫尺的萧桀,眼底竟是无尽的恨。若是此时她双手上没有绳子,她一定会跟眼前这个昏君同归于尽。

    “好烈的性子,朕倒是十分的喜欢。”他一边端着酒杯,一边伸手摩挲着她的下巴,“来,美人,喝杯酒。”

    绛墨猛地低下头,带着慷慨赴死的悲壮,张嘴便要去咬他的手。

    谁知萧桀早料到她不会乖乖就范,一下子避了过去,若是被她咬住了,只怕半块肉都没有了。但他手里的酒杯却掉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贱人。”萧桀用恶毒的眼神看着她,“这样倔强的丫头朕七年前倒是见过一个,你可知道她死的有多惨吗?”

    绛墨知道,她在说自己。

    “她的那尸体被扔下了悬崖,找到的时候,野兽将她的尸体都快啃完了。”他的声音冰冷,“可怜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啧啧啧……”

    说完将桌上的酒壶拿过来,捏住绛墨的下巴,毫不顾惜的往她的嘴里灌着浓烈的酒。

    冰冷的酒水顺着她的喉咙入了肺腑,火辣辣的似乎她的四肢百骸都在焚烧,而他带着狰狞的笑意在耳边响起,“哈哈哈,给朕喝,给朕喝……”

    一壶酒很快就灌了下去,他这才心满意足的将她放开了。

    她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而她的双手被紧紧的缚着,瘦小的身子弯的如同一只虾子。

    见她如此的狼狈,萧桀这才满意的大笑了几声,旋即伸手去扯她身上的衣衫。

    这身华丽的衣袍正是卫姨娘给她的,是极好的绸缎,最不容易扯开的,再加上绛墨不断的闪躲,一时间竟让他的手落了空。

    很快萧桀便没有了耐心,伸手拽住绛墨的衣襟,将她狠狠的丢在马车的软榻上。

    她的脑袋撞到了马车上,顿时一阵头晕目眩,而就在她恢复一些神智的时候,却见他早已欺身上来,将她死死的压在了软榻之上。

    轿子外面的刘公公早就料到马车里会发生什么,只用尖细的嗓子吩咐道,“不必着急,咱们慢慢的进宫。”

    “那就在这里罢,陪着朕好好的乐呵乐呵。”他的眼中满是鄙夷,“若是将朕侍奉好了,回宫封你为妃,如何?”

    自从他登基以来,搜罗来的美人后宫都快装不下了,又大肆的封妃,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妃子了。

    那种熟悉的恐惧感再次上来,尤其是他身上那熟悉的龙涎香。

    她不断的摇着头,身子却不断的往后退,“不要,不要……”

    见她已经无处可避了,他拽着她的长发便将她从新拖了回来,重新将他狠狠的丢在了软榻之上。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一滴滴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不断的往下落。她已经绝望的用牙齿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就在她要用力咬下去,了结自己的性命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那马蹄声是从后面传来的,而且越来越近,很快就听见侍卫的吵闹声,那马竟是从人群中穿过去的。

    拉扯的马也受到了惊吓,发出一阵嘶鸣声,车内的皇帝差点摔倒,但随即马车停了下来。

    “混账”萧桀已经龙颜大怒,撩开帘子便骂道,“谁这么不长眼睛?”

    绛墨隔着撩开的门帘,却看见马车已经走到了宫门前,而就在不远处,却见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抹,坐着一个人,威风赫赫的挡住了去路。

    绛墨如死灰的熄灭霎时燃起了一丝的希望,她喃喃的自语,“阿怏。”

    此时桓怏已经从马上下来,隔着帷幔已经看见了满脸泪痕的绛墨。即便是面对这样杀人如麻的帝王,他却毫无半点畏惧之态。

    “请皇统领车内的女子还给桓怏。”

    听到这样的话,皇帝已经面露阴鸷,用带着杀意的口吻说,“哦?你想将这个女人带走?”

    刘公公用尖细的嗓子呵斥道,“桓小公子,你也忒放肆了,圣上看上的女人,你也敢来抢?”

    桓怏面不改色,“我既已经纳她为妾,她便是我的女人,公公莫非糊涂了,哪里来的‘抢’字?”

    “好一个伶牙利嘴的公子哥,连朕也不放在眼里了。”萧桀哪里被人这样忤逆过,吩咐身边的侍卫,“把他的脑袋给朕砍下来。”

    一旁的众侍卫都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的,一时间竟谁也不敢动手。

    他们也不糊涂,护国公把持朝政,最疼爱的便是他的嫡孙桓怏,今日他们将桓怏的脑袋砍下来,护国公虽不敢把圣上如何,但他们却保不齐会被秋后算账。

    见众人连自己的话也不听,萧桀气的脸色铁青,又见桓怏站在那里,半点畏惧的样子也没有,顿时用冷飕飕的声音道,“好,很好,朕亲自来。”

    说完他未等内侍们将脚凳拿过来,气冲冲的自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刷”的一声,见身边侍卫腰间的佩刀拔了出来。

    冰冷的刀锋折射出一缕暗光,如同皇帝的此时的目光一样,带着杀意。

    绛墨在马车内听得清楚,她因为手脚被捆绑着,根本无法动弹。于是她狠狠的咬了咬牙,用力往车外滚去。

    她这一滚竟因为力气太大,竟狠狠的从马车上掉了下去,顿时摔得眼冒金星。受惊的马狠狠的跺着蹄子,险些踩在她的脑袋上。

    她狼狈的样子顿时被桓怏看的清清楚楚,衣衫虽凌乱,但还算是得体,看来他来的还算及时。

    而当他看清楚她脸上的泪痕的时候,眼底多了一抹鄙夷,冷哼道,“没出息的东西。”

    此话正被提着剑过来的萧桀听的清清楚楚,只以为再说自己,顿时怒不可遏,“你说什么?好大的胆子。”

    眼看着萧桀手上的剑往桓怏的脑袋上砍去,绛墨的心骤然间抽紧,脱口喊道,“不要。”

    她的声音十分的凄厉,萧桀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旋即转过头来,恶狠狠的说,“好一对痴男怨女,你不依了朕,反倒这般爱慕他,那朕先杀了他,再宰了你。”

    绛墨没想到桓怏这样的蠢笨,在萧桀面前摆出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无异于洗干净了脖子等着人家来宰。

    她竟不敢去看,只闭上了眼睛……

    然而那锋利的剑还未落下去,便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绛墨睁开眼睛,却见一双黑色的靴子,玄色的官袍,用金线绣成的麒麟。

    而那个人却挡在了桓怏的面前,慢慢的跪了下去,“微臣还请皇上饶了阿怏,他年少轻狂,微臣回府便训斥他,让他改过自新。”

    “护国公还不知道他适才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萧桀用剑锋指了指身边的刘公公,“你告诉他,到底该不该杀。”

    “微臣愿意以命抵命,只求您留下他一条贱命,否则微臣有愧于他的父亲。”护国公亦是官场上摸爬滚打太久的人,浑身上下自有一股气势。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刘公公见状忙道,“皇上息怒,护国公忠君爱国,日日为了朝堂上的事情殚精竭虑,您不念着他的这份鞠躬尽瘁,亦要为了江山社稷,饶过他才是。”

    萧桀虽荒淫无道,但不是个糊涂的人,知道现在护国公杀不得,毕竟自己也不想管朝堂上的那些烂摊子事。

    “那就把这孽障带回去,好生的管教。”萧桀扔下手里的剑,脸色依旧十分的难看,“桓家自开府建业以来,皆是人品贵重,为朝中重臣,朕看护国公是家务疏懒,才养出这样的不孝孙子来。”

    孙公公忙劝道,“皇上莫要动怒,保重龙体啊。”

    萧桀依旧满脸的怒意,“朕看着桓蘅比他强出百倍,不如以后将位置传给他才是,才不至于辱没了祖宗。”

    护国公听到了这话,眼底顿时闪现出一丝的凌冽,“皇上有所不知,前些时日那瓜州造反的事情亦是阿怏想了妙计,而他春日便参加乡试,定能考中举人。”

    众人听到这话,便知道这护国公实在是偏心至极。那众人皆知桓蘅在桓怏这年纪的时候已参加殿试,竟是那年的新科状元郎。

    而如今桓怏连个举人都考不中,护国公却满脸欣慰的模样,让人不由得唏嘘。

    萧桀这才拿着冰冷的目光盯了一会子桓怏,冷笑道,“那朕就等着他状元及第,好好的报效朝廷。”

    说完他瞧着近在迟只的宫门,也不上了马车,只吩咐身边的人进宫。又见绛墨正还滚在地上无人理会,这才吩咐道,“把她给朕丢进马车里。”

    谁知就在这时,桓怏却继续道,“皇上,草民是来讨要小妾的,她对草民极为重要,绝不能失去她。”

    听到这话,萧桀好不容易收敛的怒气顿时又蔓延上来,“好,好……”

    他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来人……”

    然而他的话尚未说完,护国公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双眼睛往四周瞧了一眼,正巧看见了桓怏骑来的马,于是他抓起马鞍上的鞭子,狠狠的甩在了桓怏的身上。

    这一鞭子极为用力,周遭的人也都唬了一跳,而桓怏的身体只是狠狠的晃动了一下,只看了看自己狐皮斗篷上那乌黑的一道印子。

    护国公怒道,“不孝的孽障,皇上既已经饶恕了你,还不快回府去。”

    刘公公在一旁瞧得明白,只暗叹这桓家的小公子实在是心里没有横竖,若再闹下去今日便不好收场了。

    若是今日皇上和护国公翻脸了,朝中自然没有人能制衡外戚的势力,而且文皇后经常辱骂他们这些内侍为腌臜的阉人,甚至扬言要宰了他们,所以不能让权利旁落。

    “皇上,您息怒,请您听奴才一句话。”他的声音极为尖细,只轻声的说,“这青楼的的女人都是肮脏的,若身上带了什么隐疾,岂不伤了龙体。”

    刘公公原本就是皇帝的心腹,自然明白怎么样讨好,“而且桓御史给您遴选的美人已经在入宫的途中,奴才听说都是水葱似的妙人儿,可比这丫头有瞧头多了。”

    听到这话,萧桀这才冷冷的扫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绛墨,头发松散,满头满脸的灰尘,也顿时没有了兴致,“罢了,不必让她进宫了。”

    绛墨听到这句话,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等她抬起头却见皇帝领着几个贴身的侍卫进了宫门,而护国公却站在原地,手里的鞭子上的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

    就在绛墨看见护国公眼底的恨意的时候,她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她的目光遂又落到自己那肮脏不堪的衣袍上,心里冷笑道,“原来是你,果然是打的好算盘,我们这些人倒都成了你指尖的棋子了。”

    厚重的宫门慢慢的被关上,发出“嗡嗡”的一阵声响。

    护国公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只是眼底的恨意一扫而空,好像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只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桓怏,“疼吗?我不是让你等等吗?你这么着急跑过来做什么?”

    原来这些时日桓怏发奋读书,护国公今日下朝之后便兴致勃勃的非要带着桓怏去祭拜孔庙,说要保佑他考得功名。

    谁知回府的时候,正萧桀撞了一个前后脚。护国公见桓蘅在府门前,便询问圣上来做什么?

    桓蘅只是无奈的说,“皇上瞧上了绛墨,已经带进宫去了。”

    护国公见桓怏正从马上下来,冷笑道,“怎么府邸这么多的女人,偏生皇上就瞧上她了,想来她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只捡最高的枝飞去了。”

    而桓怏一听见绛墨被带走了,一下子跨到了马上,随即勒紧缰绳,直奔着皇宫的方向追了过去。

    护国公何尝不知他的性子,这一去指不定又要闹出多大的乱子来,便也急急地住了过来,而等他在宫门前追到的时候的,皇帝正拿着剑要去砍桓怏的脖子呢。

    “刚才那一鞭子可伤到哪里了?”护国公满脸的心疼,“快回府去,叫大夫给你诊治诊治。”

    那一鞭子虽然是冲着他的胸口去的,那鞭尖却甩在了他的脸颊上,那倨傲的下巴上,有一道红痕。

    只不经意甩到了便伤成了这般,衣服下面亦不知是何状况了。而且桓怏自小便是娇生惯养的,便是头疼脑热的都闹得天翻地覆,而现在挨了一鞭子,却这样面不改色的,这让护国公如何不担忧。

    桓怏只知护国公发狠打了他一鞭子,却不知若不是这一鞭子,他现在只怕已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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