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绛墨的心一时间凉了半截,也顾不得跟着丫鬟询问,只急匆匆的往西边的花园里跑去。
虽是冬日,花园里的树枝上被挂上了各色的纱绢堆的花朵,那带子随风而动,别有一番滋味。
而更是有几十株红梅如胭脂一般,映衬着雪色,更添了柔美。
她急匆匆的走到园子的那口井旁,却见哪里有半个人影,连井口旁的积雪都是干干净净的。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走到井口处,却隐约瞧见那井底残留的雪,她这才意识到这井已经干涸很久了,恍惚想起来,刚才传话的小丫头脸色十分的怪异。
她下意识的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然而一转身,却看见了站在梅花树下的那个人。
那人身穿一件羽毛缎斗篷,隐隐能瞧见领袖上用金线绣着的金龙,连那条长穗五色宫绦都是明晃晃的。
而就在她看清楚那人的脸的时候,只感觉彻骨的寒冷,连牙齿都在打颤,那种恐惧再次席卷而来。
她想走已经来不及了,却见那人已经走了过来,捏着她的下巴,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倒算是个佳人,朕这一趟倒是没有白来。”
萧桀那双冰冷的手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死死的咬住她的喉咙。
“怎么这么怕朕?”萧桀发觉她浑身都在战栗,竟平添了一抹娇弱,不由得更喜欢了几分,“朕带你入宫可好?”
他微眯起眼睛,眼底带着狂傲,仿佛她不过是他爪下的猎物。
听到他的话,她只感觉头顶一阵焦雷,四肢百骸都碎裂了一般,她喉咙里如同塞了棉花,半句话也谁不出来了。
一股绝望从心底蔓延上来,她明明已经筹划好了一切,很快就能将整个皇朝颠覆,可命运却再次将她逼上了绝路。
原本站在远处的刘焕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用尖细的嗓子说道,“恭喜圣上再得佳人。”
刘焕是如今的掌印太监,更是皇帝的心腹,对这些事情已经见怪不怪的了。
萧桀自从登基以来,骄奢淫逸,只恨不得将天下的美人都搜罗进皇宫里来。每日无心朝政,却喜好出宫巡游,见到大臣府邸中的美人,便只管弄进宫去。
大臣们虽满肚子的怨气,但也有苦不能说。
绛墨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见萧桀放开了她,她撒腿便跑,就好像七年前在寺庙中,只要穿过那高高的围墙,只要……
远处传来了刘公公的的声音,“快,快抓住她,别让她给跑了。”
不知从何处钻出来几个侍卫,一下子将她拦住,然后将她的双手牢牢的束缚住,将她弄到了萧桀的面前。
她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侍卫们死死的拽着她的胳膊,她的身上满是冰冷的雪,只冻得她浑身颤抖。
她就像是一只垂死挣扎的小兽,用满是恨意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萧桀,“我绝不入宫。”
萧桀看着她的眼神也有些吃惊,但他身边的刘公公怒道,“不识抬举的东西,能进宫侍奉君王是天下女子求之不得的福分,轮得到你在这里胡言乱语?”
绛墨在那一刹那几乎失去了理智,只从牙缝里慢慢的挤出两个字来,“昏君。”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
萧桀目光中如同淬了毒,冷笑道,“你倒是第一个敢这样骂朕的,比后宫那些畏畏缩缩的女人有趣多了,那你就进宫亲自瞧瞧,朕有多么的昏庸。”
说完他吩咐身边的刘公公道,“咱们即刻就回宫罢,也不必等桓蘅了,等他回来,叫他即进宫。”
而就在这时,却见一个小侍卫匆匆忙忙的踩着雪跑了过来,跪地道,“皇上,桓御史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