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善罢甘休,太子还没与韩国公主联上姻亲,韩国也还没有倒戈秦国,这个时候,做任何事都得小心,而且,没有太子的命令,我也不能出剑。”
西罗皱起眉头,“可公主那边,我要怎么交待?”
阮江想了想,沉着声音说,“燕广宁公主一路行驶赶来,应该极累,晚上定然不会再返回了,她们得留宿一夜,虽然只有一夜,机会却很多,晚上太子会回来,到时候让公主跟太子商议,只要太子首肯,花首领的命,我亲自为公主取来!”
西罗觉得阮江说的对,而且,阮江是秦祉的人,他不愿意出手,她就是说破嘴皮子,他也不会出手的。
西罗只好又返回书房,替换了太子府的宫女,等楼危写完信出来,看到西罗,笑着将折合过的信对她摇了摇,说道,“我要找个驿使。”
西罗带他去找驿使,等信寄出去,西罗就带他去找燕广宁和花雕了。
而此刻,燕广宁和花雕被秦双带着进入了秦国街市。
秦国是第二强国,又是西边霸王,整个西秦都处在重峦雾泽之中,一般早上和晚上,深雾比较重,即便是秦国皇都,也难以幸免,不过,好在西秦周边都有高山,能挡住大部分西泽雾气。
而这些从空中浮游过来的雾气,在冷冬天空飘洒而下,印在如火如荼的碧波红灯下,晶莹剔透,五彩缤纷,这是西秦的夜晚独有的风景,燕国没有,赵国亦没有,燕广宁是第一次见,真是大开眼界,她叹道,“真美!”
秦双笑道,“还有更美丽的呢!走,我带你到秦都最高的楼去看!”
秦都最高的楼是一座酒楼,名叫天星酒楼。
天星酒楼的幕后东家一直身份成迷,但能在秦都建起这么一座高楼,定然与皇权有一定的牵扯,秦双识得这个酒楼的老板,老板是女的,据说是秦国第一将军的妾室,但到底是不是,秦双就不知道了,大概只有秦祉知道。
老板名叫天星,故而就用天星命名。
秦双是公主,又是个顽皮的,小时候就经常偷溜出宫,长大了更在秦帝的溺爱下,没得到管教,时常跑出宫玩,秦都的人,极少不认识她的,虽然秦双调皮,可生活在秦国皇都下面的百姓或是达官显贵,对这个公主还是很喜欢的。
秦双若吃酒,或是在外住宿,都是来天星酒楼,故而,天星酒楼里的伙计,上至掌柜,下至小二,无一人不认识她。
她一来,掌柜就立马松开手上的算盘,笑着过来,亲自迎接她。
秦双拉着燕广宁的手,熟稔的口吻问,“天星在吗?”
掌柜说不太清楚,问秦双是不是有事找老板,他上楼去看看。
因为天星酒楼的最高层常年被一把巨形大锁锁着,唯有天星手上有钥匙,想上楼,就得让天星开门,若天星不在,今晚还真没办法站在高楼顶上,一览秦国街市的全部盛景,还有因独特的雾气而产生的天空异彩。
掌柜听说秦双要带朋友上楼顶看景,立马喊了一个小二来,让小二先带秦双去预备的包厢,好茶好酒好吃的伺候着,让她们暂做休息,他去楼上老板的厢房,看老板在不在。
掌柜也不敢保证老板就在,毕竟现在是过年,老板或许回家陪家人了,当然,这个家人,指的就是传说中天星的夫君,秦国第一将军薄江。
老板在小二带着贵人离开后,立刻叫了另外的一个副掌柜过来掌着台面,他蹬蹬蹬的跑到楼上,敲天星的房门。
天星住在天星酒楼的第五层。
天星酒楼一共有八层,除了寺庙和皇宫外,这座酒楼真的是皇城之中最高的酒楼了。
掌柜敲门的时候,天星正坐在书桌后面,看信。
她的旁边站了一个少年,双手抱臂,半边脸隐在一张银色的金属面具下,只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额前被一撮长发覆盖,看上去三分潇洒七分凌厉,他穿着紧身黑衣,劲装冷面,人称银面。
银面是天星的保镖,亦是金谍网中最出名的杀手。
而天星,便是驻秦国的金谍网首领。
天星此刻拿在手中的信,是从赵国总指挥官鹰六那里发来的,鹰六在与长虹成亲后基本很少管金谍网的事儿,但他总指挥官的担子却没有卸下来,这回赵怀雁去秦国,鹰六就私下给天星去了一封信,让她好生照顾皇上。
当然,因为长虹怀孕了,鹰六高兴,不管给谁写信,都会带着点自得之意地将这事高兴地说一遍。
天星看完信,笑了笑,又把信甩给银面看。
银面看完,单刀一抽,只感觉眼前银光乍然一闪,剑过、光影过,又嗖的一声,剑入刀鞘,然后,那张纸,变成了飞霄,被一指气流给扫出了窗外,混进了天地粉尘中,消失不见。
一系列的动作眨眼之间完成,银面还是一手握在自己的利器上,一手惬意地兜在裤腰里,甩了一下额头的散发,笑道,“鹰六这个臭叔叔,娶了楼魂令的杀手,还见人就提,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天星笑道,“对手嘛,可以在战场上博输羸,也可以在床上博输羸。”
银面一听,啧啧不已,“难怪你要勾引薄江了,你是想在床上征服他?然后在秦国要打仗的时候,让他起不来床?”
天星眯着眼盯了他一下,都没见她是怎么动手的,银面忽然离体飞了出去,撞在了墙上。
天星支着下巴,轻敲桌面,“你可以说我在床上睡服了薄江,但不能说是我勾引他,我他妈用得着勾引吗?”
银面被生生地往墙上撞,虽然他皮实,可也耐不住天星那大力金钢一般的力气呀!他被撞的全身都疼,有气无力地蜷缩在墙边,喘了一下,这才仰头靠在墙上,用一种讨债似的眼神怨念地瞪着天星,“你都不能不用你那大力金刚指?你想撞死我?”
天星笑道,“多撞撞对身体好,骨头会变硬。”
银面吐血,那么好,你怎么不自己来撞?他撑着手站起身,刚站稳,房门就被敲响了。
门外传来掌柜的声音,“老板,在不在?”
银面皱眉。
天星捋着袖子轻声道,“在的,辛掌柜有事吗?”
辛掌柜禀告道,“九公主来了,还带了好几个客人,说是想上楼顶,看秦国皇都的夜景。”
天星说,“知道了,九公主现在在哪里?”
辛掌柜答,“在皇家包厢里面。”
天星哦一声,“你先下去照看九公主,我换套衣服就下去。”
辛掌柜说了一声好,立马下去向秦双汇报老板在酒楼里的好消息。
等辛掌柜走了,天星站起身,银面摸着下巴道,“九公主的客人,很可能就是今天秦国太子府里宴请的人,皇上既然也来了,那定然也在其中。”
银面蠢蠢欲动,“我乔装一下,跟你一起!”
天星嗤他,“别说你是跟在我身边的,说出去丢人,我天星所掌握的情报网,从来没有迟过,什么消息都能第一时间知道,皇上早就走了!”
银面惊愣,“啊?”
天星推开她,“我去见秦公主,你好生呆在这里。”
银面郁闷。
天星却不再管他,进到里间,换了一身酒店老板该有的模样的衣服,下楼,去找秦双,刚通报完,由西罗推了门引进去,就看到了花雕。
天星一愣。
花雕也微愣。
她二人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那表情的变化也只在短短一瞬间,又是微妙的表情变化,谁都没有发现。
天星向秦双行礼,“天星见过九公主。”
秦双笑着道,“太好了!天星,你既然在,就带我们去楼顶瞧瞧吧!”她向天星介绍,“这位是燕国八公主,你原先没有见过!今天八公主是头一回来,我得尽好地主之宜!”
天星望向燕广宁。
燕广宁也看着她。
天星穿的衣服没有五颜六色,也并不花枝招展,相反的,很素,很净,不是纯白色,却是淡青色,而且是通体的青,这种颜色很彰显人的皮肤,至少,在燕广宁看来,天星白璧无瑕,虽一身素,却让人观之一眼就忍不住想到那个闭月羞花的词。
燕广宁微微挑了挑眉头,冲天星点头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天星朝燕广宁拱手,“见过燕公主。”
秦双笑呵呵道,“见过了人,那我们赶紧上楼吧!错过了时辰,可就看不到最美的夜景了!”
天星道,“我先去取钥匙,九公主先带人上去吧!”
秦双说好,便一手牵一人,往楼上去,半道上,她忽然要解手,就让小二代劳,先带燕广宁她们上楼。
等人走远了,她这才去了后院。
西罗早就候在那里了,看到她来,忙迎上去。
秦双问她,“楼危呢?”
西罗道,“还在外面呢,我说不清楚公主是不是进了酒楼,就先过来看看,让他先等在外面。”
秦双嗯了一声,又问,“阮江行动了吗?”
西罗摇头,“没有。”
她把阮江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了秦双听,秦双听后,思考了半晌,然后道,“考虑的很全面,那就晚上等我与太子哥哥商议了再作打算。不过……”
她眼眸一转,抬头往楼上看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嘴角勾起一抹阴险歹毒的笑,“你说,若是燕广宁一不小心成了太子哥哥的人,这燕迟该要怎么办,燕国该要怎么办呢?是一气之下发兵征讨秦国,还是忍气吞生,把燕广宁嫁到秦国来呢?我真想看看,燕迟会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