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又加大了几分。虽然说,他同样给了红雀一颗,比之世间任何丹药都要珍贵的天地灵宝之精华,可到底红雀对他的用心程度,是他拿任何天地灵宝都无法替代的。
“哎!”
徐焰在这个夜晚,已是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然而他除了叹气外,根本就找不到其它方式,可以再去表达出他复杂的情绪。
“没想到喜欢你的人还挺多啊,不过毫无疑问和你一起朝夕相处的这名女子,是她们中对你最好的一个,怪不得你舍得将那颗金钗石兰的花-芯拿去送她,啧啧,要知道当初和我谈判时,某人可是死都不肯将花-芯还给我呢,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听到这阵冷嘲热潮的声音从识海中响起,本是有些心情繁重的徐焰,瞬间被破功,当即笑骂说道:“怎么哪都有你,就你事多,还人比人气死人,你距离化形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小彩被徐焰一番奚落,根本不以为意,只是接着说道:“怎么,敢做不敢认了?你当初难道不是死都不肯将花-芯还我?如果我有这颗花-芯,我现在指不定都成长到最终形态了,哎,要怪就只怪我遇人不淑。”
徐焰对此没好气道:“差不多行了啊,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没有我,你就算吃下那整株金钗石兰,撑死也就现在这个修为,再说了,当时的我不是没得到三井溪中那头白蜃的内丹么,本来这颗花-芯我就是留给自己以后突破用的。”
小彩对于他这番话,倒是没法反驳,便不打算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而是开口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这部剑经你是修炼,还是不修炼?”
徐焰闻言后,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点头说道:“当然要修炼,这本是红姐给我的一番好意,我岂能辜负?”
小彩听到这个说法后,出奇的没有再调侃他,只是语气淡淡回道:“那行吧,那我也去修炼了,我感觉自从修炼了你给我的化形篇后,我觉得自己好像与以往变得有些不同了。”
徐焰对这个转变并不意外,只是问道:“有何不同?”
小彩仔细思量了一番后,才开口回道:“具体有什么不同,其实我现在还说不上来,不过我似乎能预料到七级并非是我的终点了,就感觉在这之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似的,不过我可以肯定,以前的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哎,具体的情况,估计也只有等我真的达到七级后才能知晓了。”
得知连她自己都还一阵稀里糊涂,徐焰自然也不可能比她更了解自己,不过能有现在这个转变,他的心里其实是轻松了不少,显然易见对方在化形篇的帮助下,已是在悄然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徐焰沉吟片刻后,才对她说道:“现在能有这个预知,只能说明在你身上有了不小的转变,这不是什么坏事,况且你距离突破到七级也还有着不小的距离,你且先慢慢修炼下去再说,指不定等你修为再深厚一些,还会有别的什么感知也不一定。”
小彩“嗯”了一声后,就不再说话,随之便又陷入到了沉睡当中。
看到一向是十分懒散的小彩,如今也渐渐改变了天性,可以专心沉浸到修炼当中去,徐焰自然是为她感到由衷的高兴,因此,重新归于寂静的他也没有丝毫迟疑,直接便翻开了这本《养剑术》的后续页面。
而就在仅仅过去了半刻钟左右,徐焰便看完了手中的整本剑经,然后他发现,不同于《御剑术》中那样包含着多种秘术的繁琐与复杂,《养剑术》中所记载的内容乃是十分的简易与稀少,甚至可以理解成,想要修炼这部剑经,其实非常的简单。
当然了,这个简单终究是仅限于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真正修炼起来后是否能像书中所描述的一样顺利,那就真得尝试之后方能确定。
徐焰合上剑经将其收回到了自己的储物囊,但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书中所记载的心法,且确认完全无误后,才控制着那柄被它放置到一边的扶摇,凌空飞掠到了自己的身前。
他看了一眼眼前这柄在其修习《御剑术》后,就与他产生了一种密不可分之感的名剑,没有丝毫停滞,直接便让它对着自己的左胸口,狠狠穿透了进去。
由于是等同于自残的方式,徐焰自然能够巧妙的让它避免刺中自己的肋骨,因此,扶摇便顺着自己主人的控制,一剑穿透了他的胸膛,直中他的心脏。
剑经中开篇有言:欲要修成养剑术,便得先让自己的佩剑认主,而认主的条件看似简单,可做起来实则非常的苛刻,甚至是带有巨大的风险,因为,它需要一滴源自于主人心脏里的血液。
扶摇刺入到心脏只有分毫,徐焰便感觉到自己整个人浑身都是一震,仿佛在他的意识中,直接产生出了一阵天旋地转,忍不住让他想就此昏厥过去。但原本就有着充足的心理准备的他,自然不会任由自己就这样昏睡过去,而是猛地一咬舌尖,让自己在刺痛中保持住清醒,与此同时,他不做丝毫停顿控制着心脏里的血液,取出一滴流淌在了扶摇的剑尖之上。
而就等扶摇在成功沾染上心脏之血后,徐焰便立即将它从自己的身体中拔出,然后在大汗淋漓以及一脸雪白的惨淡光景下,直接运转起了两门心法。
一门毫无疑问正是源自于他自创的长圣经中的疗伤之法,用以快速治愈心脏以及身体上的剑伤,另一门则是趁血液尚未在空气中凝结,赶忙运用出了养剑术中的玄妙心法。
于是,在徐焰艰难而又刻苦的运功之下,便有一阵耀眼的血光,骤然从扶摇身上爆发而出,仿佛在这刹那间,这柄佩剑直接就有了生命的气息。
漫天血光占据了帐篷内所有的黑暗,几乎让徐焰睁不开眼,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这阵血光中,并未携带有什么让他感到恐怖的危机之感,而是只有一股如夕阳般的柔和与温暖。
徐焰睁眼望着眼前这柄扶摇绽放出血光,不敢有丝毫松懈,继续运转起《养剑术》中的玄妙法门,而就当他将剑经中的最后一字从口中轻声吐出后,悬浮在半空中的扶摇,便已是全身都像是沾满了血水,看起来血红无比。
嗡一声剑吟,自扶摇上倏地响起。
徐焰闻声而望,却只见那些在扶摇身上所散发的刺眼血光,瞬息间就被其急速收敛,直至消失不见,但随后,它的剑身就在半空中剧烈地抖动起来。
嗡嗡声如蝉鸣在徐焰的耳畔不断炸起。
而随着在时间上的递进,扶摇剑身上的抖动则愈演愈烈,直到差不多过去近两刻钟后,它才终于像是达到了抖动的顶峰。
徐焰在这整个过程中,始终不曾将视线从它的身上挪开,因此自然而然就看到了在它身上紧随其后所发生出的奇妙变化。
银色的剑身之上,出现了‘咔擦’一声脆响。
便有一道如蛛丝般不起眼的裂痕,从声音的源头处蔓延而开,然后由这道裂痕作为起始,又蔓延出无数道如蛛网般密密麻麻的裂缝,铺满了扶摇的整个剑身。
亲眼见到这一幕,且自以为它就要被毁掉的徐焰,心中已是一片冰凉,当即忍不住怒骂一声“狗-娘养的养剑术”,但他话音未落,就见到悬浮在半空中的扶摇,又发起了一阵轻微的颤鸣。
它的这个动作,就像是一名乡野汉子,抖落了一身从深秋清晨中所沾染到自己衣服上的潮湿,只不过,汉子抖落的是雾珠,而它抖落的则是一堆源自于它自身上的银白铁屑。
扶摇于这一刻间。
脱胎换骨。
露出了其满是肃杀之气的猩红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