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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只身打马过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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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林柯带着几近于恳求的话语,我渐渐意识到了这并不是他突然的矫情,很可能是做了一个彻底击垮他心理防线的噩梦,于是连那正浓的睡意也没有了,赶紧穿好衣服,通过手机软件叫了辆车,前往酒吧!

    天还未亮,夜的寒气非常大,我越来越清醒,担忧着一向硬朗的林柯为何会变得如此脆弱,他是除了宋念歌之外,我在这景区唯一的朋友了,遇到烦心事时,我们会坐在一起抽烟,喝着廉价的啤酒,却从来没觉得这日子有多苦,有时候人最煎熬的不是压在身上的重担,而是直逼心脏的惆怅。

    路过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一想到林柯连一包烟都舍不得买,总是蹲在门口卷烟的模样,我便一阵心酸,连忙叫司机停车,下车给他买了条红南京。

    这年头,三十来岁的人估计找不出几个像他这么穷的了。他坚持得身无分文,坚持得与家人矛盾重重,坚持到最后换来了什么?

    车子穿过了被灯光完全覆盖的街区,走入了一条坑洼不平的幽静水泥路,我刚降下车窗,冷风便灌进车内,风将这个带着残酷味道的黎明前黑夜,诠释的尤为明显,而我只穿着单薄的职业装,急忙又升上了车窗,可是那灌进心里的风,却久久挥之不去……

    一段长长的路程之后,车子最终在巷子口处停了下来,付完钱后,我迅速下车,又快走变成了小跑,由小跑变成了奔跑……

    到达“路谣”酒吧门口,我在剧烈喘息中看着灯全部打开的院子,林柯一个人孤独的坐在房顶上,他深埋着头,像一只被拔光羽毛的鸟,不仅要忍受不能飞行的孤独,还要面对所有人的嘲弄。

    我站在屋檐下,将烟丢在一边,双手撑着膝盖弯腰平复了自己的呼吸,然后仰头看着抬起头看我的林柯,他看着我,笑了笑,嘴唇颤抖却蹦不出一个字来,我心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因为我太能理解林柯了,只是他的话里也有让我费解的地方,这只言片语,根本不能有效的串联起来,让我想明白其中的缘由。

    害怕挑起林柯的伤疤,我也不敢询问他究竟梦到了什么,只是询问道:“要我搬个凳子让你下来吗?”

    “不用。”

    说着,他以一个很洒脱的姿势从墙上跳下来。

    下来后的林柯并没有回屋子内,而是顺势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他面带抱歉的苦涩一笑,说道:“白天要工作,晚上还吵得你不得安生。”

    我也在台阶上坐了下来,将一条烟撕开,从中取出一包,抽出两支,一人点上一根,吸了一口才说道:“矫情都矫情了,还在这说什么客套话,你丫要是真心存感激的话,就好好的。”

    林柯点了点头,在风中全程沉默的抽完一支烟后,站起身来说道:“我去拿我那把从不拿出来的芬达,给你唱首歌。”

    我咬牙切齿的恨,却不是恨林柯,而是这残酷的生活,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过于偏执,他的理想更是荒谬无稽,试问现实社会中,还有几个人能甘于清贫,耐得住这份寂寞?

    ……

    明亮的灯光之下,林柯抱着吉他安静的坐着,他闭着眼睛轻轻的抚摸吉他,许久弹起了前奏,这是我从未听过的一首歌,他像是诉说一个故事,用颤抖的声音轻轻唱了起来:“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我的琴声呜咽,我的泪水全无,我把远方的远归还草原,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我的琴声呜咽 我的泪水全无,我把远方的远归还草原,一个叫木头 一个叫马尾,一个叫木头 一个叫马尾……”

    我静静的听着,这带着寒气的黎明前黑夜,像是被林柯粗糙、激烈,近乎嘶吼的声音,锻造成了一把锋利的钩子,撕开了生活的皮囊,于是那些心酸和无奈一股脑的用了出来,这歌里面,掩藏着多少的无奈,可那又能怎样,最后只能洒脱的来一句:只身打马过草原……

    这是我认识林柯以来,他演绎最为动情的一首歌,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远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揣着它一路走来,月圆的夜,缓过神,突然发现它属于空旷无垠的草原、属于风、属于某场和生命有关的梦,依稀记得梦的边缘……马头琴呜咽千年,我只是打马经过的过客,走不进遥远,唯有死亡,才可以进入梦里灵魂的的领地。站在众神死亡的沙场,哀嚎遍野,鲜花满地……

    一首歌唱完后,林柯将吉他放置在一旁,不再演唱下去,继续拿起放在台阶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后才问道:“觉得怎样?”

    “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只觉得太悲凉。”

    “这歌并没有具体谱子,更像口口相传下来的民歌,来源于质朴的理想和根深的土地,海子随着轰隆隆的火车而去,张慧生上吊的那个夜晚,那晚北京的夜空下了场盛大的狮子座流星雨!每次听这首歌,我总在想:我们活的不必太高傲,该活成看不见世界却看得最开的周云蓬,生命是诗,但生活不是,生活是诗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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