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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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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晏容折抬眸,双手停下了抚奏,轻按于七弦琴上。他目光凌厉地望住眼前的人,冷声嘱咐道:“传令下去,各国的潜伏按照原本的计划,加快动作皆行动起来,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四国彻底动乱起来!”

    一身黑紫衣衫的墨言,眼中露出一丝担忧,委婉地劝说道:“主子,如此是否太过急切了一些?若四国一起动乱起来,只怕局势不好掌控,会脱离主子原本的谋算。”

    晏容折脸色微寒,眸色现出深沉的怒气,语气凌寒地道:“我隐忍得够久了,我们潜藏得也够窝囊了,只能龟缩于此,不见天日,岂能叫我甘心。如今,顾析将我们逼迫于如斯境地,我不欲再忍气吞声,慢慢地与之周旋?”

    墨言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有别于往日的急躁。顾析这一着猝不及防,纵是激怒了主子,戳中了他的软肋?

    他心头暗竟,意欲再劝。

    晏容折却是冷笑道:“如今何不放开手脚为之,我要与天,与命,与顾析搏击一场!这场赌局我既然决心开了,何不与之豪赌一场?”他的笑意中含着隐隐的疯狂,冰冷得宛如嗜血的野兽。

    墨言冷眼旁观,心下忐忑不宁。

    顾析这一局,终是逼迫得他再难以光明正大地立足于四国九州之内;终是成功地逼迫得他失去了往昔的冷静与理智;终是激起了他心中的不甘与作为昔日皇族后裔的骄傲以及愤怒。

    晏容折冷冷地一挥手,阻止了墨言的欲言又止,命令道:“下去罢!”他如今已经彻底撕开了和善的面容,暴露出了他的本性。

    以往的不染纤尘、高处不胜寒的美好风姿,皆是为了利用帝师的身份去迷惑世人,便宜行事。如今,真实的身份既然已被披露于世人面前,那么他也已决意揭下了面具,以最真实的野心以及最残暴的手段来对待这个蔑视于他的世界。

    他身边的寒风皆似燃起了最暴烈的火焰,灼灼地炙烧着眼前的一切。

    整一座精心修建的庭院,都似置于烈火之上,亭台楼阁,花木活人皆仿佛在其中发出了惨烈的吼叫,投身在这一片疯狂蔓延的火海之中。

    不久后,云言徵接到了暗卫递进长公主府里的谍报。

    漠国皇家围猎中,太子设计猛兽围杀七皇子,后为五皇子所救。

    漠皇暴怒之下,雷厉风行下旨圈禁了太子、冷待了雪皇后。

    朝中纷纷传言,漠皇有意废太子而立七皇子。

    雪家拥护太子,联合禁卫叛逆者,闯进了漠皇修养的珑山别院行逼宫之实。当夜,血染珑山,别院堆尸,兴得五皇子近身相护,拼死抵挡,又得七皇子问讯,与孙家带兵勤王,才解了这万分凶险的珑山之困。

    而后,漠皇病情复发,头痛欲裂,噩梦连连,一卧不起。清醒之时,下旨斩杀了太子,株连了雪家九族,赐死了雪皇后,令五皇子入御书房代为批阅奏章。

    论长,论功,五皇子皆是如今最适合的太子人选,一时风头无两;七皇子亦论功升迁,孙家亦得以晋升厚赐。

    此时,龙都的命门望族,没落的没落、显贵的显贵、平稳的平稳,只是两位皇子皆到了成婚的年纪,家中有贵女的皆在思量着如何选择?是选择五皇子从此飞黄腾达,一步登天;是选择七皇子荣华富贵,平安顺遂;还是不入皇家一生平淡自处,远远观望?

    云言徵坐在书房的黑楠木太师椅上,簇拥着狐裘,摩挲着纸条,读完了简报。蹙眉隐隐叹气,皇家多事,若她可以选择,只愿是山野清闲之人,或浪荡江湖;或游历九州。

    握住手中的书简,她心中起伏翻腾。这上面记述的种种风云变幻,血腥阴谋,除了这些明面上可见的人和心思外,究竟这底下又藏着多少人暗中的设计谋划,勾心斗角,精心推动,权利角逐。

    她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给依靠在一旁暖炉围着的软塌上,正用尖刀专心致志地制作着小泥人的顾析,眼眸斜睇,坦白地问道:“这事中,可有你的手笔?”

    口中虽带着疑问,语气却是肯定。

    顾析在精心雕刻的百忙之中略了一眼她手上的纸张,唇角微勾,笑而不语。颇有点佛说,不可语。带点神秘,又带点圣洁,仿似九天之上的烟云般不可捉摸,又高远得让人不可触及。

    云言徵轻哼一声,将手中的纸条投入了一旁炽热的火炉之中,瞧着它缓缓变成了一卷灰烬,而后又消失无踪了去。

    顾析听着她不满的声响,便慢条斯理地将手中雕刻好了大半的小泥人递到她的面前去,柔声问道:“你觉得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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