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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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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云,悬浮环绕于山谷的虚空中;又恍然是仙女飞临天际,长袖漫舞挥洒下的锦云鲜花。

    神奇异常的美丽。

    张开手掌迎接住婉转飘落的花瓣,柔软真实芳香,明明确确的就是花朵。她微眯眼眸,有些疑惑,顾析上前一步,将在修长手指上停留的花朵递到她的眼前,双眸中泛起丝神秘而狡黠的笑意。

    那指上的花朵竟在移动,顾析用不伤害它的气息将其困住,她渐看清那花朵还有触须,那扇动的是它的翅膀,心中才真正的明了惊叹。原来这些枝头上绽放的不仅仅是那淡紫的花朵,还有那淡紫的蝴蝶,花与蝶同一种的颜色,相依相生,互相依存。

    “这种蝶只靠吸取这种花的蜜为生,而这种花的蜜中有毒,只有这种蝶吸引才能无碍。世间的神奇,岂不是让人为之惊叹。”他清泠的嗓音,缓缓地解释。

    “这花叫什么名字,这蝶又叫什么名字?”她微抿了嘴角,好奇地问,伸出手去也用气息引落一只蝴蝶在指尖。

    小小的生灵,不停地扑腾双翅,淡紫的蝶衣在空中划出了一轮又一轮绚丽的幻影,却始终无法飞离出他的指掌间。

    顾析嘴角嘬了抹温柔笑意,神情极为安宁:“这蝶与花,我在古籍上未曾找到它们的记载。便唤了这花为‘永生’,这蝶为‘永世’,它们永生永世,皆会如此相依为伴,不可割舍。”

    “永生永世?这个名字颇……有趣。”她眉梢微挑,轻笑和应,凤眸里显出丝清灵明亮来。

    顾析温润宁和的眸中掠过丝沉郁,随即又恢复如常,纵然心中情绪宛如波澜惊扰,但面容上依旧清雅悠然。

    他放飞了手上的蝴蝶,自然而然地去握住她的手,手指攥紧了她的指尖,拇指轻之又轻地摩挲她掌中的肌肤,似乎想要在彼此相触依存处寻找到一丝真实的温暖。不可否认,他的心里感到一片冰凉。

    那人确实破坏了他的布局。

    自从那日在林边一役后,她对他的态度就有了些微的改变。纵然她已刻意地控制住自己的心绪,尽量地约束着自己的言行,但在他看来,这看似完美的伪装下到处都是破绽。

    那日,在林中她为何会忽然问他,是否善始善终?是心绪太过激动而脱口而出的一问,还是千思百虑后的真实挣扎?

    最终,在他营造的一切温柔宁和中,她依然不肯与他相许白头诺。

    那天,她眯起眼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像是能在他的脸上看出一朵绚烂的花来,蹙着眉心想了又想,不知是故弄玄虚作弄人,还是认真的思量过了。紧接着就笑嘻嘻地无心无肺地道:“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应诺了你。我自然是要把这件事情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想得了一个透彻,想得了一个明白,才好答复你。”

    他皱起如山的乌眉,通透的黑眸里有些不满意地看住她。

    她却圆融自如地忽视了他眼中的怨忿,顽皮一笑,调侃他道:“不然,我日后要忽然反悔了,以顾舍之你骄傲强势的性情和狠厉决绝的手段,我只怕从此会不得安宁,就是要吃不了想要兜着走也恐怕不能。”

    他那时只能现出一个和善柔弱的纯善脸孔,不是因怕吓了她,她本来就是一个不会害怕被别人惊吓的女子,而是他心里真的感觉到了一丝的无奈。谁让他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了这个女子,而又心甘情愿地让她成为了自己情绪的主宰,成为了掌控他命运的软肋。

    顾析握住她的手一直往前走,淡紫的蝴蝶纷纷扬扬地从他们的身边分作两旁逸散,又在空中缓缓地飞回栖息在那些同样是淡紫的梦幻花朵上。云言徵也一路任由他紧紧地牵住自己的手,脚步一分不差地跟随着他的脚印往前迈去,她知道自己有一半的灵魂已死心塌地的掌控在了他的手里;而另一半的灵魂在这一路来正不断地动摇着自己的意志,说服、坚定自己想要离他远去的心志。

    自从那一日在林中,在顾析离开后,一只灰蓝伶俐的知灵鸟终于久违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鸟足系上的小竹筒里传递来的消息,让她越看越是心悸。蔚国京师里的情势在她离开的这一年里,竟发生了这么多不可预测的事,四国的平衡也将要因此而被打破。若蔚国成为了首先倾塌的那一方,必定会遭遇到其余三国的觊觎,三国若然起兵齐来侵袭分割,蔚国即将会面临着国破家亡,遍地生灵涂炭的荒凉境地。

    她的暗哨曾经查到在蓟州和玥城中皆有暗中的势力与静王勾结,但在他服诛后,这些势力已经暴露的都已收缩解散,而仍在暗中的已转移了不知收归到了何人之手?

    她安排监视其动向的暗哨也查探不到半点的风声,然蓟州在皇帝派遣的官员治理下竟出现了暴匪内乱,民怨沸腾四起。而珩王在平乱后,在朝廷上隐隐透露出了与皇帝抗衡的势头,与皇帝、太后、五王爷都针锋相对,朝廷两方势力互相攻讦,权政日益失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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