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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势迅猛,闻声赶来的人合力撞开大门,纷纷拿着水桶、脸盆取水救火。奴儿悄然从暗处走出加入混乱,她故作慌乱从一人手中接过水盆,大声说道,“里面火势太大,快去再打些水来!”说罢便自己端着水冲了进去。
足足半个时辰,这间屋子的火才被完全扑灭。而此时,陆挚才匆匆赶来,定睛细看,他身后还跟着精心装扮的李毓之。
所有树德苑的奴仆都跪在地上,奴儿也不例外,黑压压地跪了一片。每个人都小心翼翼,不敢轻易做声。陆挚来时未曾瞧过他们,而是径直走进几乎已经被烧毁的屋子里。奴儿微微抬头,视线落在他的背影上,又转而停留在屋子外面挂上的木牌上刻着的一个“无”字,她略微有些失神,一瞬间竟有一种恍惚隔世的感觉。
树德苑的无字号房间是将军府心照不宣的秘密,但从来没有人知道这个房间里究竟藏着什么。大多数人,或者说连奴儿自己都以为这间屋子里藏着的定是事关朝堂的东西,到了今日她才知道,这个房间是陆挚用来缅怀她母亲的一个地方。不过,真的是缅怀吗?那地上被撕碎的画像,和破碎的酒壶又是什么呢?
无字号房间的秘密,奴儿相信连李毓之也是不知道的。只因李毓之踏进房间那一刻,只因她看见地上碎画的那一刻,她眼中乍现的无法掩饰的嫉妒和怒火,和对一个人恨到极致的无法自控的怨怼。那个女人,卫抚柳那个女人,究竟好在哪里?让陆挚对她念念不忘,甚至死后还要备上一间房来怀念!
李毓之的手渐渐握紧,指甲狠狠地嵌入掌心,她竭力压住自己心中的恨意,面色很快恢复如常。
陆挚此时面色黑沉,他一言不发地走出来,也不问话。此刻亦无人敢作声,场面一度陷入沉寂。倒是王福主动上前说道,“原因尚在排查中。”
“不必排查了。”李毓之的声音在后方响起,她从里面走出来,脸上早已换上一贯温柔的浅笑。李毓之穿着时下最兴的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外面罩着勾勒宝相花纹服。雍容无比,倒是符合她的主母做派。她款款走上前,对着陆挚盈盈福身。而后她走到陆挚身侧躬身说道,“将军,此事是妾身的失误。望将军恕罪。”
陆挚没有说话,也没有让李毓之起身,如此僵持了半盏茶的功夫,李毓之额头上已经浸出细细的汗珠。她身份高贵,一向是众星捧月,从小到大没受过苦,只是小半盏茶功夫她的腿就已经有些微微颤抖。
“娘亲!”
陆月白赶来时见李毓之如此受委屈不禁心疼自家母亲,她连忙上前扶住李毓之,她看向陆挚说道,“父亲莫要责怪娘亲。是月白错将树的影子当成了四妹,是我看花了眼睛,这才让娘亲误传给了父亲。若要责罚,便请父亲责罚月白吧!”
通过这一番话,奴儿倒是对李毓之原本的计划大概有了模子。她弱弱地开口,样子有些胆怯,“那二姐姐是真的看错了。奴儿也是闻声而来救火的。”
陆月白闻言,回头狠狠地剜了一眼奴儿。虽然极力掩饰,可面上仍旧透着丝丝不满。原本她打算让手下的婆子打晕卫奴儿,悄悄扔进无字号房间,再让父亲来逮个正着,将她打发回原来那个小庄子。谁知她竟那样狡诈,直接一把火烧了房间,还趁乱混在人群,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竟是挑不出半点差错来。
何况为着能把父亲引来,她在涟漪苑不知求了娘亲多久,又是赌誓,又是保证,娘亲这才愿意答应出面。如今事情办砸了,话圆也圆得僵硬。本想借此来讨好娘亲,如今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免不了又是娘亲的一顿责罚。
如此想着,陆月白心里也不好受,她手里搅着锦帕,有些不知所措。但有一点她却是十分清楚的,娘亲决不能因此事受到半点成见,亦不能受半点委屈。否则那才是叫真正吃了大亏。她打定主意,于是开口说道,“父亲,是月白……”
错了。两字还未说出口,陆月白便看到自家大姐陆银华正娉婷而来,她穿着姜黄色的百褶襦裙,裙角边绣着几只灵动的蝴蝶,在灯火的映射下随着她的步伐摇曳,衬得陆银华像是神妃仙子,每走一步都有蝴蝶环绕四周。陆银华走得急,却不见丝毫的慌张。她生的极好,两颊上有个渐渐的梨涡,笑起来时,明艳得像花园里开得正好的芍药花,不笑时,又像是一朵高贵纯洁的莲,一双漆黑的眸子,美得让人心惊,天生就是勾人心魂的。
“银华见过父亲、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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