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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霍燃开着车,等候红灯的时候,他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地敲着,漆黑的眼眸情绪沉浮。
苏予也拧着眉,对谢申,她实在没有半分好感。
谢申丝毫不尊重女性,甚至歧视女性,在他的眼里,女性就不该有工作的权利,当他有这样轻蔑女性的想法,不重视女性的人权,那他随便地杀死一个他的女性情人,是不是也就合情合理了?
一回到律所,苏予就开始阅卷,她握着笔的手越攥越紧,嘴唇也抿成了直线。
死者叫盛晚,家境贫寒,舞蹈系大四学生,三年前,她在咖啡店兼职,意外遇到了谢申,之后,谢申就包养了她,而当时的谢申刚刚结婚。
在这三年期间,盛晚打过两次胎,谢申强调,在每次打胎后,他都有用金钱和名包补偿她。一个月前,谢申腻烦了她,想和她分手,但盛晚不肯。案发前一个晚上,盛晚去酒吧喝酒,喝醉了,倒在了酒吧一条街的街上,谢申接到了她的电话,觉得毕竟在一起过,就接她去酒店。但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他感觉胸口一疼,睁开眼睛,就看到盛晚拿着刀捅他,幸好他反应快,只有胸口受了轻伤,但两人在争执中,他的脸被刀划到了,他一怒之下,抢了刀过来,把刀捅进了盛晚的胸口。然后,他见盛晚躺在了地板上流血,没有了动静,就起来换了衣服,出去上了药,突然产生了想喝咖啡的念头,于是就去喝了。
这份笔录后,有谢申的签名。
还有一个版本,他说的是盛晚贪得无厌,想要多一些分手金,他一睁眼,就看到盛晚拿刀威胁他,割他的脸,他不同意,盛晚就捅在了他的胸口,他出于正当防卫,才夺刀捅人。
真是渣男。
霍燃站在苏予的面前,男人的五官深邃,和冬日的寒风一样冷淡。
他道:“谢申在撒谎。”
苏予咽了咽嗓子,几乎同时道:“他在撒谎。”
谢申的两份笔录,他都签名了,两份笔录的内容并不一样,但他在两份笔录中都将过错推给了盛晚。
盛晚在他的笔录里,是一个贪得无厌的拜金女,而且他说,是盛晚先动手的,他只是在正当防卫。
他是个律师,他知道应该怎么控制情绪,怎么引导风向。
苏予用荧光笔,圈了下。
盛晚打过两次胎、三年前两人在咖啡店相遇、三年后谢申杀了盛晚后又去了那家咖啡店。
苏予抬头,看着霍燃。
“想说什么?”
男人的声音醇厚,带着点沙哑。
苏予说:“没有,只是觉得……谢申太太怀孕了,他爷爷为他四处奔波,他现在唯一能见到的人是我们,但他一点都没问起他们。”
霍燃没说话。
有人推开了办公室门,戴着鸭舌帽,只看得见轮廓线条流畅的下颔,很尖,少年身上的外套很大,他进来后,脱掉了鸭舌帽。
外面似乎下了雪,他的肩头上落了白色的雪花。
陆浸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下有黑眼圈,有些疲惫,他轻轻地眯了眯眼睛,熟练地躺在了沙发上,鸭舌帽倒扣在了脸上。
“燃哥,这次查什么?”
他的声音在帽子里有些闷。
霍燃走过去,将他的帽子摘了下来,说:“帮我查一下律师谢申,还有他的情人盛晚。”
“行。”
陆浸接下了任务,他坐了起来,手撑住额角:“有吃的吗?”
“没有。”霍燃把信封递给他,“上次的费用。”
陆浸随手将信封接过,接着眼睛一亮,目光看的却是苏予桌面上的半熟芝士蛋糕。
苏予笑了笑,唇角有小小的梨涡,把蛋糕给了他。
陆浸大概是饿狠了,狼吞虎咽,他皮肤白,眼底的青黑就格外明显,睫毛在眼睛下落了薄薄的阴影。
苏予问:“你几天没吃饭了?”
陆浸说:“前几天跟新闻,蹲在火车站好几天了,什么都没捞着。”他吃完,重新戴上帽子,站起来,往外面走去,摆了摆手,“走了,养家糊口去了。”
办公室又恢复安静,两人继续分工合作。
苏予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翻出了尸检报告,她的眼眸一行行扫过去,然后停顿住了,她说:“尸检报告里提到,盛晚死前曾被殴打,谢申殴打了她?”
“谢申没承认过,但应该是他,或许是他和盛晚起争执的时候,盛晚激怒了他。”
苏予拧了拧眉:“谢申不肯配合我们,我们对他一点都不了解,真不知道从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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