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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廿八:道不远人,散功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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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如往常一样动手收刮他身上的宝贝,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却又有些惊疑不定地向她拱了拱手道:“兆一仙子,我这身衣服可是普通得紧,不是什么宝物,肯定配不上您的尊贵身份,您可千万别动手。”

    元兆一本没有理会禹谷怀,可听他说完,反而上下仔细打量起来。禹谷怀被她看得头皮发麻,两股颤颤,赶紧将那折扇一收,插在脑后,从怀中捧出一团黑金丝线。

    “哈哈,不过嘛……你喜欢就拿走咯。”话音未落,那团丝线甫一出现,便被元兆一席卷而去,片刻间就成了她身上缠绕布带的一部分。

    “谢过禹兄。”

    “哈哈,不谢不谢。这团丝线虽值我禹家小半个身价,但也算不得什么。尤其是我听说元兄舍去所有身家,和一身法力,居然效法古人,为数十人传法?”

    “天地大道,有德必有善报。这数十人殉道而死,我亲眼所见,不得不报。”

    “扯蛋吧你!你又不是这大道化身,轮到你去报?我看你很快就有现世报了。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没法力,你就得变成待宰的猪。”禹谷怀有些恼火,抓耳挠腮,左右踱步,片刻不停。

    “嘿嘿,这不是还有兆一和禹兄吗?”元贞憨憨一笑,却让禹谷怀呆了一呆。这个样子,实在不像元贞。难道功力下降,智商也一并降低?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鼻子比我家那只死狗还要灵啊。”禹谷怀咕哝几句,把扇子从脖子后面抽出来,刷地一声展开,迎着那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静静站在台阶之上。

    “哎呀呀,大舅哥专程来看望小弟,实在愧不敢当啊。哈哈。”禹谷怀声音洪亮,笑容满面,向前几步将元贞挡在身后,胡乱对着来势汹汹的裴涵阳抱了一抱拳,毫无将一行人让进寓所的意思。

    “元贞,我觉元殿对你赤城以待,你为何要与我觉元殿作对?”裴涵阳神态冷漠,双拳紧握,胯下骏马有些不安地踢着蹄子。

    “大舅哥误会了,元兄……”

    “闭嘴!”

    禹谷怀额前碎发微微飘起,持扇之手亦微微一僵,仿佛那从裴涵阳口中迸射而出的两个字狠狠砸在了面门之上。

    “我想看看如何才叫开神。”元贞面容平静,心中更是笃定,这理由于他而言,光明正大,磊落洒脱。对裴涵阳而言,就仿佛是在说,我就是不想让你们打断别人开神,你又如之奈何呢?

    “这真是一个笑话!”裴涵阳觉得说得这些,都是多余的废话,可为什么还是要说出来呢?

    觉元殿在澹州势力庞大,眼线众多,元贞的行藏及所作所为,裴涵阳一清二楚,此时元贞气息散尽,裴涵阳的适时而现,很难说是巧合。

    裴涵阳这是兴师问罪而来。才一搭话,他便知元贞散尽元力是真。盖因修者元气充沛之时,说话便字正腔圆,神完气足。元贞此时说话,明显气漏神散,无金玉之声,有朽木之响。于是,裴涵阳不再废话,翻身下马便往元贞脖子抓去。

    禹谷怀身形模糊了一刹那,他站在元贞之前,裴涵阳那闪烁着黑红火焰的大手抓来,他本能地就想要闪避开去,只是忽而意识到元贞还在身后,便又定下身形,咬牙切齿,双目圆睁,袍服鼓胀。只是他尚未开神,与对手功力差距太大,裴涵阳只是轻轻一抖手背,禹谷怀就气劲被撞飞了出去。

    当裴涵阳直面元贞,忍不住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三天以来,两次面对元贞,均铩羽而归,若不是两次都直截了当地昏迷,他实在想不出还以什么颜面来面对如此彻底的失败和羞辱。

    是的,这就是一个笑话,这就是彻彻底底的羞辱,他裴涵阳不允许还有人能以这种方式在修为上碾压自己。他必须重新在元贞身上找回自己,找回那种高歌猛进,气势如虹的自信。是的,那个势如破竹,一呼百应的裴涵阳,才是真正的裴涵阳。而现在,自己仿佛只是一只浑身斑驳,瘦骨嶙峋的野狗,在与同类的争斗中输掉了所有,只能在阴暗的角落舔舐伤口。

    禹谷怀这个墙头草就是最好的例子。元贞在复活以前,只是以一个商人的面目出现,进入裴涵阳此辈的视野亦只是因为攀上了净魂使的高枝,除了鄙薄,没有人在意他到底是谁。而那时候的禹谷怀,随意打骂,还要乖乖站好,而此时的禹谷怀呢?

    一想到在福寿山外禹谷怀连番闪过自己与妹妹两人的联手合计,此刻又不闪不避,装腔作势,裴涵阳就怒火中烧。那黑红火焰覆盖整个手臂,指尖上黑色晶刺突出,务求一击而致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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