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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斌闻言,也不打话,只在马上哈哈大笑。这笑声直似龙吟、如虎啸,竟将两万鲜卑大军嘈杂的笑骂声盖了过去。却原来是他以内劲灌注胸腹,以脏腑发声,将这一年多来勤加习练道学内家气功,在四肢百骸间所凝聚而成的内气源源不绝地喷薄释放了出来。
笑声持续了盏茶功夫,只让一众鲜卑大军的表情变了几次,自嘲笑,而惊讶,而震骇,当笑声止歇后,双耳之中仍嗡嗡地震得生疼。
待将鲜卑大军镇住,郭斌一招手,汉军阵中便竖起了鲜卑大单于和连的帅旗,而挂在旗杆顶上的,依稀便是他的首级。郭斌朗声道:“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大汉天子奉承天命,继承大统,既为中原百姓臣民之父,亦是天下酋首共主。曩者鲜卑大单于檀石槐,骁猛凶桀,傲慢不驯,不受册封,故上天降谴,年四十五而亡。其子和连,不恤前愆,枉顾忠义,今率三万大军南下侵略,以被我斩首。其帅旗、首级、并衣服甲胄在此,可以为证。尔等若不顺天应人,负隅顽抗,则只有身死族灭之厄,而无侥幸偷生之幸。”
说着,更是有人从后面将和连所穿甲胄捧了上来。
骞曼见了,心中既是害怕又是兴奋,如今和连身亡在鲜卑高层之中已非秘密,而自己便是大单于毫无疑问的继承人。所以如今手下的这两万铁骑,定然亦要听从自己的指挥。他害怕的是,骁勇善战又身份高贵的和连竟然都败在了郭斌手中,自己哪里是他的对手?况且他骞曼并无任何领军经验,在军中威望更是远远不够,大多数部落的酋首哪里会理会他的话?
不过,便是如今想着要撤军,也不是那么简简单单便可撤离的。若是听说了和连的死讯后,一个屁都不放就灰溜溜地撤了,那别人会如何看自己?先不说孝顺不孝顺的问题,面对杀父的仇人,起码要有所表示吧?此时若是一声不吭,转身便跑,那胆小如鼠的帽子算是结结实实地扣在自己的头上了。这让“志向远大”的骞曼以后如何统领鲜卑一族?
况且,此次和连所率领的大军,与单于王庭关系极是紧密,不是直接隶属的,便是与王庭极亲近的部族,因此方能全心全意为他卖命。可如今这些最亲近单于庭的部落精锐在此战中尽数战殁,仅有剩下的约千人的部众尚能听骞曼的话,因此单于部在此战中可谓元气大伤。
若是就这么回去的话,以骞曼少的可怜的资历和低的可怜的威望,如今兴师动众一点儿好处都没有捞到,怕是走不到单于庭便会给各部的酋首们嚼得连骨头渣都不剩。因此目前对骞曼来说,最紧要的并非为和连复仇,而是削弱其他各部的实力,这是在昨日抵达升龙谷后便定好的策略。目前和连单于余威仍在,再加上骞曼手上的五千部众与和连余下的上千精骑,想来在一两日内震慑一众酋首还是做得到的。
于是,骞曼立刻对郭斌的话做出回应,道:“宵小之徒,休得狂言!和连单于勇猛无双,岂能被你斩杀?大单于檀石槐更是英雄盖世,又岂能受你汉天子的摆布?汝适才言语,定然皆是妄言,帅旗和首级、衣甲,自也是仿制。左右,谁敢上前搦战,若能将郭斌斩杀,赏百金,牛羊各百头!”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骞曼话音刚落,便见一员猛将纵马驰出。这人身高近丈,四肢极长,坐在马上时,便仿佛双脚着地一般。手中的长枪舞动开来,较之寻常人攻击范围自也远了极多。此人一出,鲜卑阵中登时便是一片议论纷纷。
“哎呀,没想到,这第一阵便是他,对面的汉军将领那个叫郭斌的白面公子,怕是要小命不保咯!”
“他塔喇大叔,那个人是谁?看他长得长手长脚的,真是吓人啊!”在骞曼大军阵中伸长脖子的小贺拔舍问道。
他塔喇大声道:“他你也不知道?这个人便是‘大骆驼’了。”
“什么?他就是大骆驼?”贺拔舍惊叫道,显然听过这个“大骆驼”的名头。
他塔喇得意地道:“不错,只因他生来长得高大,又是手长脚长,骑马的时候恨不能双脚踩着地面,因此被称为大骆驼。想当年,我随着大单于檀石槐南征汉朝的时候,曾经见过此人,他曾徒手将一个汉人的将军活活撕开,端是神力惊人。”
登时,贺拔舍奉上了吃惊羡慕的眼神,他塔喇愈发得意洋洋,口沫横飞地为小贺拔舍说起当初跟随檀石槐单于南下的故事来。
他塔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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