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洋泾浜上海话)四溅的飞沫和在着烟斗里喷出的烟雾,感染着每个人。
道明臣的喉咙一阵发痒,掏出一包紫光阁,点着一根,惬意地继续也听着老头狂侃。看到这些人的眼光似乎在有点瞟向他,道明臣有点后悔进来了,不为别的,就因为这身没有领章的军服,就够显眼,社会上有很多人喜欢抢军服,是真的抢,动刀子的。道明臣不是害怕,而是担心,刚刚回来故乡,没有那种嗜血的冲动了。作为被劝退的士兵,是要到当地的派出所登记的,道明臣可不想去见派出所的民警时,还带着几个捶的烂泥似的歹徒。他有点想退出去。
“来杯茶,有客到”老头子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道明臣,扭脖子向后堂喊道。并且朝道明臣打了个手势,道明臣顺着座子坐下,他的上海话说“茶”听起来象“船”。“一碗云吞”,道明臣向后面也叫了句,心想“赶紧吃,早点走”。
“、、、大家都叫我阿德哥,我算啥?真正阿德哥在上海撑世面辰光,阿拉只得十岁,伊叫虞洽卿,老早上海西藏路就叫虞洽卿路,、、、”老头的精神极度亢奋。
道明臣抬腕看了看手表,6:30,“达路马”的钛金表链把周围穷措大的“梅花”“金狮”嘲笑了一遍。
一片惊呼,眼睛毒的已经认出来,那就是“达路马”,看到水晶镜面,眼珠都快要夺眶而出。
少顷,云吞已经端了上来,碧绿的莴苣叶,青翠的豆芽,雪白的馄饨和肉片,道明臣满意地喝了一口,上面的红油把他辣的直辣嘴。现在就是一头活狮子出来,。也不要想把他的头赚回去。
“、、、、阿拉在上海辰光,啥人不书竖大拇指,我马德里为了四马路,会乐里的窑子,可是和“青红帮”动过手的。”老头看到所有人眼睛盯住了道明臣,“哈哈”一笑,“明朝讲黄楚九,几颗假药造出来大世界。、、”
愤青们中有个英俊的有点过分的小伙子走了过来。道明臣暗暗叹了口气,怕什么来什么,怎么也逃不了劳碌命啊!
抬起头,嘴里还在不停地塞着馄饨,诧异的眼神先做了先锋。小伙子手伸了出来,“大哥,看你的表不赖,给兄弟我长长眼行不?”
道明臣二话没说就除下来交给了他,在这儿,他还真不怕他能把表拿到哪去。又是一片意料中的惊叹。
“豁---------,比老大的“亚米茄”还老卵!”
“真漂亮,要十张分吧?”
“给我试试、、、”
道明臣见他们在手里已经转了一圈,站起来把表又拿了回来,又别在了右手上,“哥哥,打个商量好不好?”小伙子又开口了。
道明臣心里一沉,心想还是跑不掉。
小伙子继续开口道:“哥哥,你这个表卖不卖?卖的话,我拿这个店跟你换!”
道明臣心里一阵意外,没想到人家挺规矩。摘下“达路马”,扔在桌上,“喜欢就拿去吧!”,这小伙子长的挺讨喜。
小伙子有点吃惊,有点似乎感到不相信。看到道明臣的样子不象是开玩笑,收又不是,不收又不是。
“怎么拉?看不起我?”道明臣脸一沉。
小伙子打了个寒噤,连忙收起来,笑**说道:“大哥真是个性情中人,刚刚退伍吧?这个小店是我父母留给我的,不值钱,大哥就收下吧,我叫贝帅,朋友都叫我贝虾蟆。大哥就叫我小贝好了。”其实他是说对了一半,道明臣是情中人,却不是性中人。
道明臣吸了吸鼻子,擦了擦额头的汗,问道:“你们一天到晚,就在这吹牛讨生活?家里这么有钱?”
小贝不好意思的笑笑。旁边的人恬噪起来,“他是被他老爸用球鞋砸破脑袋赶出来的!”
道明臣喝完最后一口汤,问道:“刚刚听你们吹牛,那,你们都是“黄帮”的打手咯?做打手有前途么?”
小贝指着还没走的老头子说:“马德里马老是“黄帮”的元老,我们只是外围的。我们解决温饱是没问题的,那些大哥才有钱,他们都是骑“佳娃”!(PS:捷克斯洛伐克造摩托,350CC,中国骨灰级暴走族的坐骑)”
“那你们现在就是我的手下了,因为天都即将不再有任何的黑帮!”道明臣傲气十足地说道。
没有人敢笑。换到别人说这样的话,只会让人笑掉大牙。只是这个男人在说话时,将铁做的桌脚,拗成了“V”字型。小贝和他的朋友全都已经傻眼了。
小贝怔怔地说:“大哥,这个天都不是那么好霸占的,城南有菜刀队,城北有老坝头,城西有、、、、”
道明臣一挥手,更加豪情万千,“老子抗过枪,杀过十几个人,越南特工见到我都害怕,这些流氓,哼,主席说过,扫除一切害人虫!”
小贝咬咬牙,“我和你混,大哥!”
听到大哥这个词,道明臣的眼睛情不自禁地红了。叫马德里的老头,慢慢地踱着方步,走过路口的时候,轻轻对道明臣说道“小伙子,我窥你老有意思,有句艾话不得不讲,流氓弗比越南特工差,侬要小心点”。
道明臣哈哈大笑,“不就是一群,拿着菜刀和铁棍的痞子吗?我们走着瞧,老爷子!”
年轻人都是激动的,立马就有几个也要和道明臣一起闯天下。道明臣到底还是没敢回去,把钱通过邮局汇了回去。他实在不在知道,回去应该如何面对蕾蕾和刘妈妈。
面对逐渐散去的晨曦,在火车站沉闷的钟声中,道明臣大吼一声:“天都市,老子回来咯!!!!”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