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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冲动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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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的离心力实在是厉害。每驶上一截弯道,就会把她的身体避到道明臣一边,她仰着头,抱歉地一笑:“对不起,我累死了!”

    “那你就靠着我吧!”

    真的靠在了一起,她却不紧张了,全身的肌肉都开始放松,神经也放松了。

    道明臣的面前的包里,有刘震撼的抚恤,自己的二级伤残证书,一只云南竹筒鸡,这是带给妹妹吃的,虽然,这只鸡因为天气原因,已经开始有点怪怪的味道开始在散发,但是,道明臣仍然没有染指的意思。

    现实是残酷的,因为战时的多次违纪,再加上最后的虐杀俘虏,不是那个叔叔有点NB的话,道明臣的行为,可以上军事法庭了。

    在《高山下的花环》里,大队长只是砍了一截甘蔗给战士解渴,光荣牺牲后,连一等功都被取消了,自古以来,都说男儿最好的下场就是”马革裹尸还“,但是却往往得不到应有的承认。这就是中国的战士的最大悲哀。

    道明臣的杀敌的数字,在前沿的主官看来,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战士,但是在搞政工的主官看来,他只是个在思想上存在很大问题的士兵。

    就和当初的入伍一样,道明臣的退伍也是一样的无奈。

    道明臣的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阵又一阵的怀疑,自己的付出,究竟得到了什么?就是用刘震撼换来的这一叠薄薄的抚恤金?还是用自己的男性权利换来的二级伤残证书?回去干什么?种地去养活蕾蕾和刘妈妈?道明臣心里在找一个挣快钱的答案。

    火车在轻轻的颠着,欢腾着,向东疾弛。

    “你哪个部队的?”她问。她有着天都市女孩特有的秀气,天都市特有的翘舌音和平舌音不分的口音,让他俩一下子把关系拉近了许多。

    “原先是山青青水粼粼部队的”(377400)道明臣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回问道:“现在被赶出来了,你呢?”自从明白了自己现在的情况后,道明臣在女孩面前反而放的很开了。

    “哦?是个英雄辈出的部队!我是哈军工的学生,刚刚毕业,”,女孩脸上仍然是红扑扑的,象一个苹果,“我是去前线表演慰问,现在慰问结束了,回家一趟。”道明臣听到英雄辈出这句话,又不觉捏了捏二级伤残证书,心中的苦,赛过黄连。

    不再说话了,似乎别的话都是多余。都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两个年轻的心,不需要过多的语言来沟通。两个互相依靠在一起,就象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暗褐色的原野旋转着,呼啸着,向后退去,辽阔的土地,水洗般的寂静,本应该是丰收的季节,却和严冬一样寂寥。

    去做什么?道明臣心里没底。妹妹蕾蕾需要上学,自己想让她的将来,也和身边的女孩一样,去上大学,去有更好的明天。刘妈妈需要赡养,这都需要“孔方兄”。震撼的抚恤是一分也不能动的,动这钱,是罪孽。现在的道明臣,除了那一身在部队练就的栗子肉,还真的没什么特长。难道回去还继续杀人?那是不可能的。去做强盗?

    身边的女孩嘴角呢喃了一下,看她熟睡的样子,真是象极了蕾蕾小时候睡在自己怀里的样子。道明臣为颤着手,想去抚摩一下的冲动贯穿了全身,巨大的失落感慕地袭上心头,道明臣还是将手又放了下来。

    总归是要到站的,道明臣多希望列车能够永远走下去,那样所有的烦恼就不能再来打扰他了。女孩红仆仆的脸蛋绽开开两个漂亮的酒窝,“再见!解放军同志!”,一张准备了好久,揉的已经发软的字条悄悄地塞在他的手里,“有空给我写信或者打电话”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开,两条小辫子就象春风中的柳枝。

    “再见!美丽的女孩!”道明臣心里暗暗说道,嘴角掠过一丝难得的微笑。

    女孩在书包里变戏法似的掏出来一架“尼康”,“卡嚓”--道明臣的笑脸也被拍了下来。“再见---”女孩快乐的走开了,脸上满意的笑已经将酒窝填满。

    “再见----”道明臣象傻瓜一样站在那里,心中的惆怅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人都说,近乡情先怯。是的,又回到了故乡。没有带来一丝荣誉,没有了走时的大红花,没有了喧阗的锣鼓,没有爆竹,只有漫天飞舞的纸屑,杂着海风的腥味,肆无忌惮地在道明臣身上来回扫荡。

    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回去,无奈之极。

    伴随着涌动的人群,行尸走肉一般,七拐八弯绕到一条小巷子里,卵石铺就的地面上,有着若隐若现的晨曦所特有的薄雾。空气里有股淡淡的发酵粉的甜香。道明臣贪婪地吸了吸鼻子,肚子也不争气地响了起来。道明臣顺着香气寻去,有一庀小小的饮食店,门口的蒸笼上的水蒸气,正在空气中吟唱。门首上贴着小小的标贴“转让”,红色纸贴已经有点开始翘边,露出了里面糨糊颜色。门口停了几部“嘉陵克造摩”。

    道明臣跨进店,谠视着靠墙的一隅。十来个长发批肩,穿着蝙蝠衫,喇叭裤的时髦青年带着虔诚的表情,团团围坐在一个老头的身边。老头的白衬衫领口敞的大大的,袖口卷起,直到肘部,臂上一团刺青,花纹繁杂,头上几根不多的头发,秋意多,春意少,全部流的老长,向中间聚拢,以期望把那一片不毛之地来个伪装,但看来似乎有点僧多粥少的概念。便宜的桂花油的香味充彻了饮食店所有的空间。

    “上海滩那能有个种事?动不动卡宾枪哒哒哒,阿拉六岁到上海,十六岁入“黄帮”,上海滩啥事体勿晓得?青红帮算的狠,打相打,拈根铁尺就是狠将了。有把小斧头,已经是狠天狠地了、、、、”老头子一口“天都上海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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