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痕迹。
难道梦境只是病人的臆想,一切不过是因为某种很难排查的突发疾病而已?
其实这种时间巧合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毕竟连狗吠闹鬼的传闻都有可能是电线漏电而已。
齐子桓讪讪走回大棚,跟随出殡的一些人已经离去,穿着丧服的亲族正在处理后续事宜,阿肥的两个大表哥正在劝说一宿没睡的母亲回屋休息一会。
在人群中找到阿肥,约定好下午依然坐他的车回家,齐子桓便开始收拾东西,往阿肥车上搬去。
主家中午在自家院子里开了席,所有帮忙的亲友都三三两两的坐着,或饮酒攀谈聊着亡者,或一言不发默默吃饭。
突然,里屋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接着又是一声女人的尖叫,几个关系最近的亲戚赶紧冲进屋子查看情况,院中其他人止住了话头,皆是面面相觑。
“是我舅妈的声音,这是怎么了?”阿肥并没有起身,只是眼睛盯着屋门口,疑惑地说道。
齐子桓心里一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随着有人出来,低声告知身边人屋内的情况,这消息不断传开,大家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阿肥舅妈昨晚一直未睡,今天出殡落葬之后回屋小憩,因为太困乏就真的睡了过去。
睡着了,就开始做梦。
和她死去的丈夫一模一样的梦。
荒山上,坟地间,一个纸扎的花轿晃晃荡荡地被抬至面前,轿子帘幕掀开,戴着盖头穿着嫁衣的女人抬脚走出。
脚上还是绣着鸳鸯的绣花鞋。
只有一只鞋的鸳鸯有眼。
女人站在阿肥舅妈面前,红色的裙子藏住了双脚,只见她缓缓侧身蹲下,从裙下拿出一只没有绣鸳鸯眼睛的红鞋,伸手递过来。
手指苍白,没有任何血色,指甲却是发乌。
“你能帮我把它的眼睛绣上么?”
山上有阴风拂过,阿肥舅妈觉得有种渗骨的寒意,可偏偏那红色盖头在风中静静垂着,纹丝不动。
阿肥的舅妈很想说不,可嘴巴张开,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帮帮忙,耽搁不了很久的。”
“不会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怎么绣。”
“就剩最后一只绣花鞋了……”
一声声催促,让阿肥舅妈不由自主地结果鞋子,捏住插在其上的银针就要开始绣着。
这时,一听到啪的一声。
在堂屋里帮忙端菜的一个小辈脚下绊住了矮凳,不慎将一个硕大的汤碗摔碎。
正是这个突兀的声响将阿肥舅妈从梦里惊醒过来,当下也不顾浑身被冷汗浸得湿透,张嘴便是恐惧的尖叫。
众人沉寂了一会,仿佛正在消化这个悚然的消息,四处都开始传来悉悉索索的低声讨论声。
“走,我们进去看看。”齐子桓起身,扯起目瞪口呆的阿肥往屋内走去。
阿肥舅妈坐在椅子上,被亲友团团围住。
透过人群缝隙,齐子桓看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
确实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