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过你,又有什么区别,到得有一天,也就只是这么一句感慨而已……”
“从头到尾……”程燃开口,“我只听到一个失败者,对自己的失败找到的看上去理所当然的理由。你他吗不行就脚踏实地去做啊,不行像个娘们儿一样委委屈屈,什么对方富商巨贾,对方是黑社会军火商你是不是自己先自己去投河了?一个失败者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程燃!”姜红芍喊出声制止。
章隅如遭重击,满眼红丝双肩耸动,剧烈咳嗽。
章隅不惜自揭伤疤,其实内心已经极其痛苦了,程燃这样的话语,对他何尝不是一种残酷。
程燃看向余音未落的姜红芍,女孩眼瞳颤动,胸腔某个位置微微搐痛,但那张清美面容兀自有些倔强。
程燃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我要过去操场了……”
停顿一下,他转过身看向姜红芍,“你走不走?”
姜红芍眼睛颤动,注视着程燃,两个人目光隔远相对。
大概是经过了瞬息却又漫长的数秒。
程燃转身离开。
姜红芍在后面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程燃没有回头,所以也没看到女孩发红的双目哀然溢出的泪水。
……
章隅站在一旁,看到程燃头也不回远去,孑立的姜红芍用手袖横住温热的两个眼窝,似乎不想让人看到她这番模样。
“你没事吧。”章隅最终轻声开口。
姜红芍摇了摇头,修长的五指和袖子反复抹了抹脸,鼻头发红,吸哒了一下,恢复了几分清容。
她转头看章隅,神情恚冷,“我不认同你刚才说的那些……你知不知道你做出那个决定后,小姑当时的感受?你没见过她有多难受,我见过,她跟我说,是她不要你的。只是我没想到……最后是你主动放弃。”
“所以她这辈子都恨你。”
章隅看着姜红芍这双红眼,依稀像是看到当年的李韵,苦笑道,“这么多不舍难离的人,到头来也只是各自安好。你小姑有没有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失望,有没有觉得如今的生活是煎熬?看吧,其实是没有的,因为每个人适应环境的能力是强大的,所谓的恨我,有时候也就是对那段感情的一个总结罢了。因为没有太多的言辞,因为其实现在的人生能让她安稳的不必去考虑周围环境的去考量那段感情,所以能用一个恨我,来表达我做错了事情应得的评价。”
“人生这么长,世界那么大。都不说太高太远了,就说你十岁时执着的事情,和十一岁执着的都不会是一件事。你十八岁对人生的希望,和二十岁时对人生的考量,也不会是一回事。当年最喜爱的东西,可能到后来看也不过如是。二十几岁的人可以憧憬爱情,可到了三四十岁的年纪,就会觉得合适自己的稳定的家庭就够了,人生最终的落点还是理想和事业,否则一个人这辈子的价值,抱负,就没有办法施展了。三十岁你即便和你不爱的人结了婚,但有了骨肉孩子过后,就会觉得,其实对方也不是那么不堪的呢,对方对家庭负责,爱护你们的孩子,给了孩子稳定的倚靠和作为家庭支柱的角色,那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人是自私的,为自己而活的人只是小自私,为家庭后代子辈福荫而活的人才是大自私。
就算有些事物铭心刻骨,但时间会慢慢风化这些东西。她跟着我的人生没有意义,我的退出是一种成全,那样的生活,才是适合她的。”
“也许吧,你有你的理由和想法,也许真的这样的结果,对你和对小姑都好。”姜红芍道,“但我认可程燃。”
“所以……我该去找他了。”
章隅看着姜红芍和他道别后的背影,轻声道,“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