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跳骤停,死得没有痛苦。
掌握了死刑的执行便等于掌握了裁决罪孽的神授权柄,而让人犯毫无痛苦地安详离去虽然少了几分以儆效尤的威慑作用,却无疑能够彰显出神所具备的宽恕权能。
舒珲脸上若有所思:“就将这种行刑叫做‘灵魂放逐’,将他们罪孽的灵魂驱逐出清净之身,身体免受多余的摧残。”
毕竟孽杀一般的行刑手段,对于有胆犯死者其实根本起不到多少惩前毖后的作用,只会解放出下令者与执行者心间的野兽,造成更多不幸的发生。对犯人行刑,是为了惩戒他的所作所为,而非报仇雪恨,无需使用太过酷烈的手段。
当然,舒珲也没想过李世民能把所有死刑都让给他来执行刷声望,只需将绞刑和枭首两种示众刑罚接管下来就好了。至于以后,自会有做贼心虚的官员们力主将更多类别的死犯拿给舒珲成立的宗教处决。
以神的名义审判罪恶,那是在抢官府的活干,根本不可能和平实现。
但只是从他们手上接过裁决的脏活就要容易得多。在普遍相信人死后有感的时代,行刑时刽子手要戴上面罩,人犯要被蒙上眼睛,可见人们对于鬼魂的惧怕。舒珲直接锁定这里作为将他还没有成立的宗教官方化的突破口,无疑是步好棋。
“不过酷刑也是肯定还要继续存在很久的,遇到官府不愿让他们简单安乐死的人犯,倒是可以废物利用一下进行解剖等医学实验。”舒珲觉得这事有搞头:“到时候我教里的牧师也能积累些如生命般宝贵的医学经验,犯人们就算真正赎清一些罪孽了。”
舒珲摩挲着剔透的玛瑙酒杯,心下思索注射死刑要用到些什么。最重要的药物氯化钾有了,只缺针筒和针头。
针筒可以用矿石雕琢,也可以用漆器和瓷器,不过都不够透明,需要好好研究一下玻璃。舒珲计划中的望远镜和蘸水笔也要用到玻璃,实际上它跟瓷器的釉料成分基本相同,但问题是现在的釉不够透明。
而针头就好解决多了。虽然以现在的工艺来说想要让工匠打造出来那是在为难他们,但对舒珲而言却完全不是事,他就坐在这里眨眼间功夫就想出了好几套可行的流程。
其中最简单的就是用冷铁丝蘸熔融的银水或铜水,形成包覆层之后在含有硫酸与亚硫酸的绿矾油中溶解掉中间的铁丝骨架,剩下中空的银或铜质细管削尖后便可轻易刺透皮肤和血管。
舒珲感觉技术上完全不存在问题,问题就在该给这个新的宗教起个什么名字上面。毕竟作为起名困难户,在面对如此重大项目时犹豫不决才是正常的。
“这宗教的架子必须在去长安之前搭起来,最好能顺利接收各地玄龟庙,若某地玄龟庙已被其他宗教接收也不要强求。”
舒珲看了眼圈通红的红鱼一眼,若是她愿意的话便会成为教中骨干成员,敖广也一样,久而久之必然会被神化。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是好处,多少是坏处,一时半会却又怎么理得清呢……
他轻呵口气,拉过卓梦菱一缕秀发,在指间轻捋着。
为了化解方才的沉闷气氛,于是舒珲取笑道:“梦菱姐,你今天没有盘头发,是准备出家做女冠吗?”
卓梦菱皱了皱有些发酸的鼻翼,索性顺势拧过腰身趴伏在了舒珲面前的酒床,只是静静地接受舒珲对她秀发的抚摸,双眼出神地望着远处——那里舒珲之前没留意,在她眼里也便什么都没有。
“∮.……因为你是我的眼,让我看见,这世界就在我眼前~”
一道轻柔空灵,却有些走调的歌声断断续续地自她檀口间吐露出来,美眸怔怔,似乎仍在回味刚刚那段与奇妙的流行歌曲跨越千年时光长河的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