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劝道。
广念又瞥了他一眼,接着忽然问道:“你有办法让我做官吗?”
“你着了魔了,现在回去,兴许还有救。”步安叹道:“要不然就白白辜负了你的缘法神通。”
广念犹豫了一下,低着头轻声说道:“我不想知道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想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放心吧,执念再深,也耗不过时间,现在回去,再过几年,说不定你连她是什么样子都忘了。”步安觉得自己在普慈方丈身上,已经坑了开元寺一回,实在不想再造孽,害了眼前这个小和尚。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老跟着你?”广念忽然问道。
步安自然答不上来。
“是掌门方丈说的,他说我与你有缘,迟早会跟着你下山。”广念笑了笑道:“起先我还觉得掌门方丈准又看错,现在却信了。”
步安听得有些震惊,沉吟片刻道:“她姓孔,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广念摇头。
“你要做到很大的官才行。”步安沉声道:“而你现在才十三四岁,等到了那一天,她或许早就嫁人了。”
“你不也才十六七吗?”广念疑道。
“所以我不是什么大官。”步安道。
“可宋姑娘老跟着你。”
步安觉得这小和尚想得有些简单了,可又觉得,兴许他才是对的,有些事情,本来就没那么复杂。
“……行吧,我试试看。”步安心说就当是还普慈方丈的人情吧,百无聊赖地,也在广念身旁找了张石凳坐下,一边跟他闲扯,一边等宋世畋出来。
不久,果然有人从山庄里出来,却是先前在宋蔓秋身边的那个儒生。
那人直朝着步安走来,一直走到跟前,才冷冷道:“步执道,即便是为了蔓秋师妹的名节,你也应当离她远一些。”
步安笑笑,暗道这次看走眼了,原来这人不是替江氏兄弟出气来的,是把自己当成情敌了。
“你是她什么人?”他冷笑着问,心里又补了一句: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我是她……我是她师兄。”那人站姿很挺拔,看着一表人才,大概在曲阜书院,也是年轻辈中的一号人物吧。
“你是学儒的?”步安问。
那儒生神情有些不耐烦,似乎是想说,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我和宋蔓秋姑娘,君子之交,光明磊落,路人尚且不觉得什么,你身为她的同门,居然先往歪处想了,不觉得羞耻吗?”步安起身,拍了拍衣服下摆的尘土:“你脑子里装的,假如都是这么龌龊的想法,还怎么学得好儒呢?”
“你……”
“我什么?”步安看着他,摊手道:“为什么宋姑娘兄长爹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师长也不觉得,偏偏只有你想歪了呢?这说明你根本不适合学儒,听我一句,早些改换门庭吧!别蹉跎了岁月,辜负了时光。”
那儒生哪里说得过步安,憋红了脸,冷哼一声,终于甩袖而去
步安看着他的背影,暗道一声白痴。
小和尚广念一脸疑惑地盯着他:“那人为什么让你跟宋姑娘远一些?你又不是和尚。”
“我不是和尚,却比和尚还不如呢。”步安翻翻白眼,心说你不想当和尚了,还可以还俗,我跟谁说理去?
“……你这人,其实也没那么讨人厌的。”广念忽然无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