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酣畅淋漓的?
步安拎着长剑甩了甩,专心致志地将残留血迹甩落在地,嘴里轻声道:“你要杀我,我自然杀你……在我这里没有从犯从轻的规矩。”
说着他还剑归鞘,抬起头时,脸上仍是轻松的笑意:“不用问,谁指使的都一样。”
他说得轻松,可在众人听来,却十足霸气,以至于连日来积累的闷气与疲懒,都在这一刻,涤荡一空。
“白营统领听令!”步安突然提高嗓音。
邓小闲闻言,知道时辰已到,顿时卸下嬉皮笑脸的神态,正色喊道:“属下在!”
“率白营封锁县城四门!如遇阻挡,格杀勿论!半个时辰之后,我要这宁阳县,飞鸟不入,片羽不出!”
话音刚落,邓小闲便展臂高呼:“白营弟兄们,随我来!”
这一刻,程荃仿佛浑身都在颤抖,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短短六七日的蛰伏,居然在他内心深处积累了如此之强的战意。
不一会儿,白营将近四十人鱼贯而出,气势汹汹,客栈的林掌柜早已不知去向。
薛采羽姑娘闻声来到院子,见着院中尸体,差点站立不稳。
步安也没工夫向她解释,只吩咐张瞎子照顾好薛姑娘,接着便独自往客栈外走去,临到客栈门口时,才回头朝洛轻亭道:“着人去裁缝铺说一声,不久便有布料可以开工了!”
洛轻亭痛快地应了一声,接着像是事先早已商量过了一般,跑上前去,赶在步安身后,合拢了厚重的客栈大门。
七司众人仍旧蒙在鼓里,不知道步爷为什么突然要封城,也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然而,张瞎子早有准备。
“弟兄们稍安勿躁,等步爷回来,自有安排!”他扯着嗓子喊到一半,突然一扭头,朝着院中一角道:“邹婶!何老道!你们要去哪儿?”
说时迟那时快,他话音未落,邹婶便发出哎哟一声惨叫。
这声音脆生得很,与她平日说话口气全然不同,倒像是个十几岁的年轻女子。
众人听得心惊,却见邹婶已委顿在地,一张脸妖媚异常,哪里还是徐娘半老的样子。而在这妖异女子的身旁,赫然站着惠圆和尚,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在谁都没有留意的情况下,雷霆一击,把这妖女治住了。
“阿弥陀佛……”惠圆和尚浑身金光覆体,轻声唱佛,脸上神情很是慈悲,仿佛要对这妖女劝诫一番。
不曾想,他脸上慈悲,下手却极狠,“轰”的一声,单掌以千钧之势照头劈下。那妖女举手去托,却哪里托得住,又一声惨叫,嘴角沁出血来,脸上惨白一片,眼神中满是不甘。
和尚不由分说,一掌接着一掌,双手轮番劈斩,全无招式可言,只凭着一股快猛狠,将这妖女劈得全无招架之力。
就在众人惊呼声中,那妖女渐渐化形,变作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
“妖!是狐妖!”
“邹婶竟然是一只狐妖?!”
“看我的缚妖索绑了它!”
一片闹哄哄中,惠圆和尚终于还是没让人绑这狐妖,而是一把抓着她的脊背,拎在了手里。这狐妖也是被打得只剩半口气了,整个身子垂着,只剩尾巴轻轻颤动。
就在这时,众人才发现,站在院墙旁的白鹤道人,始终一动不动,脸上满是豆大的汗水。
就在这老道身后,素素一脸认真地站着,眼神死死地盯着他的后背,似乎只要他稍有动弹,就要揪住他的脊梁骨,一把拧断。
“走吧,去见那个树妖。”
白鹤道人心中一凉,仅剩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