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招揽打手,但章顺自有他的办法。
他像个听书喝茶无所事事的闲人似的,不出几天就把越州城里大小茶楼逛了一圈,打听到了一桩“好消息”,步家三公子(如今江湖人称七司步爷)曾和越州鬼捕三司的公孙庞结下过梁子。
三司衙门不难找,章顺很快见到了公孙庞。
有人要出银子让他去绑“仇家”,公孙庞当然一百个愿意,可想到那书生连官都敢打,又不免犹豫不定。
章顺听他说起难处,哈哈一笑道:“我也不用瞒你,步安便是我家大人的三公子,上次被他拳脚打伤的,是他兄长。”
他亮了亮刻有“青龙步氏”腰牌,接着道:“我在大人帐下做事,不好插手他们兄弟间的恩怨,你却无妨。再说也没让你伤他性命,直管绑来让他哥哥打还一顿,出了气便可。”
公孙庞听得有些后怕,心说好在自己没有鲁莽行事,这书生果然是有来头的。现在他兄长出面,这桩活接下来倒是一举两得,既挣了银子,又出了气。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公孙庞拿了五十两银子的订金,答应章顺,十日之内,把人替他绑来。
此时晴山进了鬼捕七司早已不是秘密,再加上花道士邓小闲和那个不知来路的和尚,七司实力已不可小觑,公孙庞上回因为轻敌,在望江楼上出了个大丑,这阵子简直抬不起头做人。这回可不敢再托大。
章顺懂得“借刀杀人”,公孙庞也不傻,收了订金的当天,他就去另外几个鬼捕衙门跑了一圈。
六月初八,也就是鬼捕七司衙门外换了涨价告示的当天,越州另外六支鬼捕队伍的头头都聚在公孙庞的私宅前院里。
“这书生太不像话!仗着有天姥书院撑腰,把越州鬼捕行情全搞乱了!这是不给我们饭吃了!”
公孙庞绝口不提收了章顺银子的事情,一来是因为章顺让他低调行事,二来是不想把这银子拿出来大家分。
可是大伙儿的反应没他想象的那么激愤。
“你也说了,他有天姥书院这个后台,谁敢动他?”
“他把晴山先生都从玲珑坊拐走了,玲珑坊还不是吃了哑巴亏,听说前几日被一群刁民堵着门,连生意都差点做不成。”
“你不也把那口气给咽下了吗?怎么这会儿又想治他了?”
公孙庞最恨有人提这茬,冷冷一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当我是憋不了隔夜仇的愣小子吗?我把大伙儿叫来,也不是为了三司一家,只要咱们六司齐心,还怕治不了他?”
他见众人没什么反应,接着道:“实话跟你们说了吧!别人怕他的后台,我却不怕!出了事,我公孙庞扛着!”
众人正犹豫着,突然有人开口道:“有你这句话就好……”
说话的这人五六十岁年纪,是个内外兼修的道门丹玄修士,因为年少学道之前曾考过功名,是货真价实的秀才,姓秦,江湖人称秦相公。
秦相公有个侄子在府衙当差,因此他非但是头一个买到“权理越州镇恶司”公文的,对越州官场上的事情,也比别人知道得多一些。
既然知道得多,图谋当然也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