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动吗?”
晴山对他有此一问,非常惊讶,解释说,乐者每作新曲,必会填充假音空音,乐曲只在乐者心中是完整的,旁人听来七零八落。又说名士作诗,惯用通假字,不也是一样的道理。
步安听得恍然大悟,又觉得实在离奇。通假字竟是为了不让新诗灵气泄露的权宜之计吗?为什么听上去像无稽之谈可又这么有道理呢?
“你知不知道一个叫鲁迅的?”他问。
“是何人?”晴山一脸茫然。
“是个通假字用得很溜的名士。想必修为也是极高的。”步安摇摇头,觉得自己实在太无聊。
他沉默了一会儿,心想晴山看着闷闷不乐,难道是因为见不得野蛮斗殴,便问:“我刚才这样打人,你是不是觉得不对?”
晴山摇头道:“若是有人夺我父母遗产,再来逼我出嫁,我也要打,但我只会用琴,就没有拳头解恨。”
步安忍不住笑了起来。
“步公子手上还在流血。”晴山提醒道。
步安拿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拳头疼,心里爽快。”
“那晚的小女孩儿就是余家千金吧?虽然有些刁蛮,样貌却是一等一的。”晴山随口说着,心想,女儿的修为已经这么厉害,其父想必更胜一筹,大仇得报的希望实在微乎其微。
步安笑着摆摆手道:“都是我弄错了,那丫头不是余家千金。”
“不是?!”话一出口,晴山便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圆场道,“我是说……步公子怎么连这种事情都会弄错?”
步安摇摇头道:“最近诸事不顺,不还差点让你也误会了吗?”
晴山得知那个修为骇人的小女孩儿不是余家,脸上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莞尔笑道:“步公子是为搏一个狂生的名头才故意这么做的,晴山现在晓得了。”
……
……
公孙庞没去兰亭夏集。
他被人从望江楼上扔进运河的糗事已经传得满城皆知,赢回面子之前,哪有脸出去见人。
这天晚上,他等在自家前院,一听到敲门声,就赶紧跑去开门。
“人呢?没绑来?”他看到厨子一个人苦着脸站在门外,就知道今晚的事情多半黄了。
“胖爷……哪儿敢绑啊,您是没瞧见,那书生……那书生连官都敢打呀!”厨子压着嗓子,脸上神情骇然。
“官都敢打?你说说清楚!到底怎么了?”公孙庞赶紧把厨子拽进院子。
“……夏集一散,我们就在路上等着,想着一哄而上,和尚道士也护不住他,可你猜我们看见啥了?知府……知府刘大人……”厨子喘着气说道。
公孙庞差点跳了起来:“他把知府大人给打了?!”
“不,不是……是刘大人的小舅子,汪大人……”
“他把汪大人给打了?!”
“不是……”厨子拍着大腿:“他把汪大人小心作陪的一个京官给打了!就摁在地上拿拳头捶,捶得那叫一个凄惨!汪大人动都不敢动,就看着他打……胖爷,这口气咱还是咽了算了!那书生是个疯子,惹他不得呀!”
疯子不可怕,可怕的是连官都敢打,打了还不用负责的疯子。
“那就再看看,”公孙庞眨巴眨巴眼睛:“再……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