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新亭要塞下面有地道,有补给,可以通过援军和粮草吗?当年我们跟刘裕不是没有并肩作战过,守洛阳金墉城那次,他两千人马,就可以守住西燕慕容永的五万大军,那可是不乏甲骑俱装,攻克过长安城的鲜卑精锐啊。当时你看到这场仗,感觉如何?”
徐道覆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当年的情景浮上心头,他的手紧紧地握紧成了拳头,却是无法回应。
卢循冷笑道:“这种小而坚固的要塞,只要区区数千人马,就可以守住十万大军的强攻,再说我们现在连攻城器械都没有,如何强攻?靠了长生怪物攻城,要是攻不下来,那全军看到这一幕,士气必然大降,就算上了岸,还可能驱使他们奋力进攻吗?我的徐师弟,上次我们在海盐得手后,你就是向孙恩提这种冒险进攻的建议,要我们全军上船入海,然后从大江口直取建康,结果碰到蒜山之战,又碰到了江面无风,船队无法前进,导致功败垂成。”
“现在,我们面临和当年几乎一样的情况,刘裕已经抢在我们之前赶到了这里,占据了有利地形,这新亭要塞,就如当年的蒜山一样,已经给晋军抢占,我们失了先机,只靠所谓的气势或者长生人鬼兵来攻打,并无多少胜算,一旦失败,反而会折损士气,让军心浮动,别说今天,就算后面也难打了。所以,现在我们需要的,是沉住气,静下心,等待时局之变。”
徐道覆不满地摇着头:“哪会有什么时局之变?我刚才说过,时间只会对刘裕有利,他不停地会有各路援军到达,也会有源源不断的民夫经过训练成为合格的战士,甚至在荆州的刘道规也会出击抄截我们的后路。我们就算攻不下新亭,也完全可以扎营围困这座要塞,大军北上,直取建康南门,总比在船上空等要好啊。”
卢循微微一笑:“这就是你只知将帅兵法,不知时局的缺点了。刘裕现在尽出他的精兵锐士,布防外围的各个要塞,可是城中却是兵力空虚,你可知道,当年八王之乱时,骁勇善战,号称再世韩,白的长沙王司马义,是怎么死的吗?”
徐道覆的心中一动:“是当时城中的宿卫军,如司马越等将领,以为兵力不足,打下去必败,于是发动了兵败,擒拿了司马义,送给了城外的敌军。”
卢循满意地笑道:“这就是了,我现在,就是要让天道盟和各大世家出手,他们的本事在于阴谋诡计,而刘裕能破阴谋诡计的,是他的兵马,现在王妙音和刘穆之这两个他的情报首领都不在,而他的亲信部队又派出了城外,哼,身边是世家子弟们控制的宿卫军,你觉得攻城才是消灭刘裕的好机会,可在我看来,让他成为第二个司马义,才是消灭刘裕的最好机会!静观其变,等上三天五天,要是城中没人动手或者动手不成,再攻城也不迟吧。”